谁能想到我在监狱里这两个时辰气氛居然出奇的好,一开始我在里面自己看书狱卒还时不时的朝里面望望,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发现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就都换着跑到外面透气去了。也正因如此我度过了一个难得的安静下午。不过有一件事确实有点让人不舒服......刚才喝了那么多茶水,现在又关在里面,导致我有些想要方便。但是或许是我太过于自觉了,那些狱卒都不在跟前导致我想询问他们都没有办法。
忽然间整个监狱嘈杂了起来,倒不是说囚犯怎么样而是所有的狱卒都行动起来了,刚才那两个抓我回来的巡捕也赶紧回来收拾起了刚刚桌子上剩下的残羹剩饭。
“两位老哥,那个我有些急。”
“哎呀,一会儿再说,上头来人检查了!”
“可是我.......”
“忍一下,忍一下,别上在里面了,到时候上面的人闻见臭烘烘的对谁都不好。”
“不是大哥,我都已经憋了好久了。”
“算我求你行不行,真的再等等。”那位巡捕甚至给我抱拳行了个礼。
这时候我看见我看到所有本在门外打趣聊天的官差狱管全都回来收拾好了衣服整齐的站成了一排。接着刚刚好嘈杂的监狱变得无比安静,也就是这时候沉重的脚步声磕在石阶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变得愈发清晰。只是从监牢中见到了那个人的影子,所有人便整齐的低下了头鞠躬行礼,欢迎他的到来。
“将军好!”站在第一个的人带头喊道。
“将军好!”剩下所有人铆足了力气一同吼了出来,本来就不大的监狱因为这声仿佛都缠斗了好几下。
“嗯,这里情况怎么样啊,有没有闹市的人啊?”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领头人赶紧回复道:“回禀将军,一切正常,除了今日在东市发现一个喝醉不给钱的人之外没有什么。”
此时将军踱步来到了我身边,终于见了对方的我们两个面面相觑,这不是西门杰吗?此刻我估计他心里想跟我一样:他怎么在这里?
“贤侄,你怎么进去了?”
“我这不是吃饭忘带荷包了,然后他们问我住哪,我回答‘金凤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时最吃惊的不是我俩,而是那些狱卒们。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醉汉’所说的胡话居然都是真的。
“还愣着干嘛,放人啊!这是北堂山来的大使,昨夜助我们大获全胜的英雄。”西门杰大笑着说道。
“啊?”
“啊什么啊,快点啊!”
“对不起对不起,使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北堂少爷。”
“嗨,这没什么,你没对我态度不挺好的嘛。”我说着左右看了看发现西门杰带的人还不少呢,都对我露着笑脸。不过谁想看他们了,我是在找最近的出口在哪......
此时一只大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上,差点给我弄得泄洪了,然后就听西门杰在后面笑道:“我就说你跑哪去了,我昨天晚上临睡前就告诉庐霜让她早上就去跟你说今天晚上有为你摆的庆功宴。结果那孩子中午回来告诉我你不见了,弄半天原来你在这儿啊!哈哈哈!”
是,来的真够早的,大清早的就跑我床上去了。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吞在肚子里,再加上现在的状态只能憋出一个笑容回复道:“是嘛,我一大早就出门了,可能没碰上吧。”
“那孩子肯定赖床了,没事!咱们一块回去,我在视察一个营寨就结束了。”
“没事,您先忙,我现在就想知道在哪可以方便?”
之前那个领头的立刻站出来仿佛要将功赎过一般,为我指到:“上组只有右转那个院子里就是。”
“好嘞!”听到这我撒腿就跑了起来,现在也管不了面对将军失礼不失礼了,总比尿到裤子上好多了。
“哎!贤侄,你认路吗,我一会儿让庐霜去找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我家在金凤宫南面,你一问就知道了。”
“好的,我一定过去!”
在石门水库泄洪之后,我的身体终于轻松了起来。可是等我出来,发现之前的狱警全部在监牢外等着,一个个的恭恭敬敬的。我还没说什么就有人递上了水盆还有人递上了毛巾。
“这是几个意思?”我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洗手。
“刚才我们几个多有怠慢,抱歉抱歉。”
“没事。”我擦着手回答道:“我刚才不是说了,我觉得我们相处的不是很融洽吗?”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好好招呼您,您不嫌弃是我们的失职。”
“这里可是监狱啊,你们想怎么招呼我?大刑伺候吗?”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想,就是想......”
“我知道,你们怕我小心眼报复你们。”
“太对......怎么可能!我们没这么想过,没有,绝对没有!”
看他们一个个担惊受怕的样子,我感觉我要是这么走了他们可能要提醒吊胆好久,算了还是想想有什么事情能找他们帮忙的,这样也能消除一下他们心中的顾虑。
“这样吧,你们身上带钱了没有?”
“嗯?有!您要做什么?”
“我去把早上茶楼的钱付了。”
“哦!这样啊,交给我们就行了,这点小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那就有劳你们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拧在一起畏首畏尾的表情终于得以展开,我也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出门之后我本以为西门将军的府邸不会很远,却没曾想在问过路后他们告诉我居然在最南边的高地上,抬头就能看见。想到要绕好远的路我心里就着急,如果那样怕是要迟到了。于是就施展轻功沿着屋顶一路攀跳了上去,等到最后一级的高台我三两下蹬着墙壁跳了上去,落地之后才发现庐霜居然在这里等我。
“哎?庐霜你怎么在这。”
“我爹刚才派人回来告诉我找到你了,让我来迎接你。”说完她便堵起了嘴。“真是的,你这人怎么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一睁眼你人就不见了。”
呵呵,还好意思说明明是我一睁眼旁边就多了一个女人,担惊受怕外加惊魂失魄的人是我才对,怎么说的感觉是我耍了她一样。不过这毕竟是人家家门口,我不光不能这么说还要想办法哄她开心。
“我是一大早出去办事了。”
“那你也可以摇醒我,然后带着我呀!”
“下次,下次一定。”
没想到到此庐霜居然还不罢休,突然撩开袖子把胳膊顶在我的面前说道:“看!我今儿个买的漂亮吧!”
我定睛一看,差点把肺咳出来——这正是我今日中午为若彤挑选的镯子!慢着慢着,说不定只是长得差不多呢。
“你在哪买的?”我心怀侥幸的问道。
“东市啊,茶楼对面的摊子。我看你中午没回来吃饭以为等不来你了,就去集市上看见这东西了。”
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胸口特别的闷......这老板不讲信用,我让他给我留着的!怎么转手就卖给别人了?而且,而且听庐霜的描述连半个时辰都没过。我不能接受,这也太倒霉了吧,她怎么也能看上这个镯子呢。
这边庐霜打量着自己的手镯继续说道:“你别看它只是银的,要二十个银币呢。”
“那你可真是被宰了。”我在一旁小声嘟囔道。
“后来他一听说我是西门杰的女儿,今日我爹要摆宴席,他就说什么都不肯收我的钱,说因为昨夜出了那么大动静他的货一个没丢,十分感谢我爹,这东西就当是送给将军今日宴会的礼物。”
听完庐霜的话我已经楞在原地无法动弹了,明明,明明他要感谢的人是我才对,问什么就把我看上的镯子送给了庐霜!我真是,我真是欲哭无泪了。
“怎么了,大哥哥,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伤心的事情。”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呦!贤侄你来了,太好了,我听他们说里面的人都齐了,来来来!今天一定要好好地多喝几杯!喝醉了你就在这儿住下,不必回金凤宫了!”
西门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拖住我的后背把我推进了他的将军府,此时府里面已经摆满了十几张桌子,每一桌上都坐满了西门关守备军的官员们。一进门西门杰就拍着我的肩膀扯着嗓门说道:
“这位就是昨日提出这个计谋军师,也是生擒安帖族酋长的英雄!他就是北堂山年少有为的长子长孙——北堂冷!”
北堂冷?那个很猥琐逮住机会就想调戏白骨精的那个男人?我怎么就成他了?唉,就算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我也不能说出来啊。北堂冷也真够幸运的,什么也不敢白捞那么多在西门关的好名声。
我尴尬的笑了笑回应了一下西门杰对我的褒奖,然后就被他拉倒了主桌,这边我看到了有昨日他的副将还有一个看起来异域风情十足的女子,那位应该就是西门杰的夫人庐霜的母亲吧。
“哎呀,贤侄真是对不住啊,我先自罚一杯。”
嗯?怎么还什么都没吃就喝上了,而且他错哪了?
“本来是应该应该是早早备好酒席然后请你来的,结果你看.....你比我还先到,没办法最近忙啊,太忙了。”西门杰说着他旁边的夫人便为他又满上了满满一碗酒,看那晶莹剔透的颜色这酒劲应该小不了。
“说来也奇怪,只是区区两千人,将军至于如此吗,照理说边疆战防,动辄上万的战俘应该是家常便饭啊。怎么会因为这两千人…….”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啊,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最近闹心的不是这件,虽然说吧也是有点关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一阵子从北边来了三四个村子的难民,拖家带口的有上千人了,我们收到了王上的命令一定要安定好这些难民,所以我每天都要检查一边安置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人闹事,还有就是他们村子的重建,他们的伙食,这些事情全都是需要人管的,哎,确实没办法啊。”
“那还真是为难将军了,不过那些难民究竟是为何将军过问了吗,天灾还是人祸?”
“人祸,是强盗蛮入,我等出征到村子之时,整个村子已经被烧了个精光了,所有的强盗也早已不见踪影,最近协助他们修缮村子又是一批人出去,所以现在才导致人手完全不足,再过半个月到一个月,等村子修好了,那些人回来了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他说完端起碗来敬了我一下,我赶紧也端起碗来回敬了回去。一口饮尽,哇!跟我想的一样,这就真的辣啊,从我的喉咙到胸腔全是热气,然后又直冲我的天灵盖。不行不行,这酒劲也太大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还有如此烦心事烦劳将军,您平日也一定很辛苦吧。”我酸着鼻子用奇怪的语气问道。
“哎,没法子,这里山高皇帝远,我们西门关一向是地广人稀,虽说我们西门家的地盘远大于其余三家,但是小半都是荒地戈壁,资源匮乏,遇上些行走于大漠之中的马贼也是无可奈何,这已经是几百年来的是顽疾了。唉,算了今日你我聚餐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了,吩咐手下的厨子做了些家常菜也不知何不何贤侄你的胃口。”
“怎么会,将军实在是太客气了。”
他说完又惊了我一碗,我也强忍着喝了下去。
“不是,贤侄你可是从四季殿来的,一园之内四季皆备谁不知道哪里可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好地方,当然我们这种穷酸地方可不能比了。”
还有这种奇妙的地方,只是一个园子之内会有四季?真的假的?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回复道:“那可不是,即使是有完备的季节,也没有所有地方的文化,不是吗?即使是同一种作物,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做法也不尽相同,所以那里也不是完备的。”
“哈哈哈,说的好!”将军抬手又干了一碗酒,这速度我怎么可能跟的上。
此时周边的参谋副将武官什么的都靠了过来,说什么都要敬我的酒。还有一些似乎是西门霆城的朋友,听说我早上去给他看病也不由分说的过来对我表示感谢。看着他们一个个“视死如归”的样子,我就知道今儿个肯定是躲不开了。
然后庐霜趁我不注意立刻就跳上了我旁边的凳子上,嘻嘻笑着抱住了我的胳膊。“大哥哥,我都听说了你今天去霆城哥家上去就是几番,什么几时的水啊,几时的草啊一堆听不懂的话,然后就说是要把哥哥的腰伤一个月治好,真的好棒啊。”
“这只是我从小学的东西,自然拿手了,就像你们学的咒术一样,你们觉得稀松平常的东西我可觉得神奇的很呢!”
此时西门杰在一旁听了之后连忙摆摆手:“咒术个武功医术什么的不一样,虽说都是要天赋支撑,不过咒术这种东西,很有可能有天赋的人学习一年就超过一个从小学习人十年的努力,差异大着呢!”
“这样啊,那雨宫表妹。”
“她呀,她就是后者,她十几岁才从你们北堂山回来,学了没几年就已经是西门关数一数二的使用者了,所以说她就是这块料!”
这时候我也想起了西门熬之前无意间提到过的,白骨精是她奶奶挑选的继承人这件事,从她的天赋和被委以重任的情况来看好像确实如此。不过现在我的头晕乎乎的,是不是酒喝多了这种东西一想脑袋就疼,周围的一杯一杯酒碰过来,我感觉我周围的声音都模糊了。算了,管他呢!在这里应该出不了什么危险吧?
“来,我们一块敬昨夜的英雄北堂冷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