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就是喜欢幻想……”不知谁嘀咕一句。
林书书面色涨红，她有些难堪。她确实还是太嫩，不知道人都是自私，而要团结一帮中年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这中间的利益，又是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所闹不清楚的。
黎宁率先鼓掌：“书书说的很有道理，咱们莫干黄芽产量不高，去世需要大家团结起来，才能和其他品牌一争高下。至于其他的事情，是个长久的方案，从长计议。这想法就先放在这里，等时机成熟时再说。”
林书书听出来，现在这事儿做不了。她虽然有点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会议散后，还有一个行业聚餐，大家一起吃午饭。
林书书作为后辈，自然要敬酒，哪怕被人欺负了也要笑脸相迎，说着漂亮话。
她也不知道是老一辈喜欢喝酒，还是故意灌她，反正吃完午饭后，她脚步虚浮打着翩翩。
午饭散去，她很周到地送所有人离开，挥手告别，同时还不忘推掉自己的方案：“老师，您家茶场的茶如果愿意，可以放在我店里卖。莫干黄芽品评店嘛，也不是我一家。”
许是喝了酒，心情好，竟然同意了：“好，改明儿给你送点过来。”
将所有人都送走后，林书书才歪歪扭扭地走到店里。
那时候，朱昔臣正好吃完外卖，在收拾盒子。
他一抬头，看见林书书靠在门口捂着胃，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担心地问：“书书，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酒了？”
林书书笑脸红彤彤的，仰起头笑道：“嗯，是的。”
“我帮你倒杯茶，醒醒神。”朱昔臣连忙说。
林书书摆摆手，摇头说：“不喝了不喝了，我现在什么都喝不进去。”
“你就去开个会，怎么还喝酒？”朱昔臣想扶着林书书坐下，她也摆手，“不坐，胃不舒服，我想靠会儿。”
朱昔臣四处张望，看看哪里可以让林书书靠会儿，她却已经整个身体都歪过来，用头抵着他的肩膀。
就像上次在霞光万丈的路边一样，两人无声地站着。
渐渐地，她感受到林书书颤抖的肩膀，以及小声地啜泣。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朱昔臣并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但他明白安慰人的套路，“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吧，说出来心里舒服一点儿。”
眼泪从林书书眼眶里落下去，砸在地板上。
她嘟哝着说：“朱医生，我想刘一凡了。”
“？？”朱昔臣惊讶。
林书书继续道：“虽然他只是把我当做提线木偶，但我在他的保护下，确实收获了很多，像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见过外面的狂风暴雨。”
“嗯……”朱昔臣应声，她应当是受委屈了，“没事儿，总要长大，总要独当一面。没有谁能成为谁一生的依靠，父母不能，伴侣更加不能。”
“我只是想说，我原谅他了。”林书书喃喃自语，“我原谅他曾带给我情感上的伤害，我原谅他没能像我真挚地爱他一样，给予我同样真挚的情感，我原谅他对我的操控，我原谅这段感情里所有的错误……”
就像，我不曾爱过一样。
换句话说，翻篇了。
林书书必须要承认，在离开刘一凡的这段时间里，在午夜梦回时，她时常回想起。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挥之不去。
这么多年感情，总是难以割舍的。不管她平时表现的多不在乎，多坚强，多潇洒，都有普通平凡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的一面。
没有谁能做到无坚不摧。
但是这一瞬间，她突然就放下了。
不再纠结他是不是pua，是不是认真地爱她。
她根本就说不清楚。
可能确实如此，原谅才是最大的救赎。
朱昔臣见林书书哭了一会儿，情绪总算平和下来，笑盈盈地问：“好了吧？那起来，我肩膀都被你靠麻了！”
原本还在哭鼻子的林书书，忍俊不禁，没好气地打他一下：“烦死了。”
“受委屈了吧？”朱昔臣见她妆都已经哭花，回身就抽一张纸巾帮她擦脸上黑掉的睫毛膏，满眼心疼，语调却充满鼓励，“书书，欢迎你来到大人的世界。”
林书书抬起眼帘，被泪水洗过的双眸更加明亮，她眼中已经没有哀伤，反而充满拼搏的力量，吐槽：“说得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
“是多经历几年蹉跎，已经成为社会人。”朱昔臣笑道。
将她脸擦干净后，又抽了几张纸巾给她：“鼻涕擤一下。”
“呼呼呼~~~”林书书毫无形象的擤鼻涕。
朱昔臣又认真地说：“恭喜你啊书书，彻底走出上一段感情的阴霾，开始新的生活。”朱昔臣始终关注林书书，担心她后续心理有创伤，也确实，林书书偶尔会找他聊天，免费心理咨询师，不用白不用。
现在，总算可以将悬起的心放回肚子里。
***
叶胜男等宋寓和团队磨合期间，自己也没有闲着，始终关注其他竞争对手的动态，以便从中制衡。
下午，宋寓从别墅现场回来，走到叶胜男房间敲门：“胜男，我们出去实地考察？你有时间没？”
“行。”叶胜男合上电脑，站起身往外走。
宋寓见她依旧穿着平时喜欢的高跟鞋，笑着提醒：“要走很多路的，你确定不穿平底鞋？”
“不好看。”叶胜男拒绝。
宋寓一挑眉，不再多说什么。
青峰项目改造的小镇很古朴，小镇不大，就算慢悠悠的闲逛，一两个小时就逛完了。
镇上有一条护城河，长时间没有整治，河水干涸，隐隐竟然能够看见河床，因为两旁的人家往河水里排污（从前管制不严），河水也显得浑浊不清。
到现场考察时，叶胜男歪着头问：“你真的觉得，这条河里还有乐趣吗？”
宋寓想要保留和两边人家的挑台，是因为以前河道就是交通工具，家家户户都有一条船，出行时沿河打招呼，也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现在早已今非昔比，小船出行已经成为历史，四通八达的公路才是人们日常用的。
宋寓想了想，然后说：“我觉得，应该保留一些特殊的东西，不想让他们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如果河一直是一条臭水沟，保留什么都没用。”叶胜男冷冰冰地说，“谁愿意围绕一条臭水沟吃东西？”归根到底，这镇上的喝水要整治。
宋寓点点头。
在团队会议召开时候，叶胜男将宋寓的方案完完整整地看过好几遍，其中的细节都十分熟悉，两人一边在小镇上闲逛开叉时，她一边将心中的疑惑，以及难以实现的地方说出来，一边宋寓回头仔细琢磨。
宋寓见平时她很少提起项目，以为她的工作方式是统筹，并不过问细节，让手底下的虾兵小将厮杀后，她就择优者用之。
却没想到，她其实仔细将所有人的方案都研究过，需要时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