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九梨闻声赶来。
她瞥了一眼,从仲柔腿根处滑落在地的那一滩滩发黑的鲜血,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
许是来了个能做主的人,跪在仲柔身旁的小丫鬟,当即便朝九梨的脚边挪了过去。
“皇后娘娘,我家娘娘是被奸人害成这样的,求您救救她吧!”她抓住那截衣角,抽噎不停。
“谁害的她?”
“今儿一早,娘娘说想吃糕点,奴婢便去斋堂里领了些回来......那盘糕点定是被人下了毒!”
“......”
这个结局,九梨丝毫不意外。
她看向躺在桌面上的半块糕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迟迟未曾言语。
一直到太医匆匆赶来,吩咐人将仲柔抬到床榻,她亦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就那般站在原地。
“娘娘,您知晓这是何人所为吗?”阮贵妃缓慢地退至她身旁,似有些关切的询问。
“不知。”九梨摇头。
她将视线落在了阮贵妃带有几抹泪痕的脸颊上:“姐姐,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呢?”
阮贵妃细想了一下。
她侧过头,看向始终站在院内未曾离开的众妃嫔们,那眼神像是在寻谁的身影似得。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贴近九梨的肩膀低言:“娘娘,婉嫔不在。”
“你的意思是?”
“臣妾斗胆猜测,应当是她。”
这后宫里,无论是妃嫔或下人,都知晓婉嫔与柔昭仪不合,而这种不合亦是摆在了明面上。
现如今,出了这等子事儿,自然第一时间会想到此乃婉嫔所为,也是她的嫌疑最大。
“姐姐,凡事皆讲证据。”九梨拂了拂衣袖,坐在椅凳旁。
她的身子对着被屏风遮挡的床榻,眸光落在那几道身影上:“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阮贵妃沉吟了几许,似是认为她说的有理:“但除了婉嫔,臣妾着实想不到第二人了。”
“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姐姐无须着急,等着看便好。”
“哎,也苦了柔昭仪了,经这么一折腾,她腹中的孩子怕是......”
九梨笑笑,没再接这个话。
她接过扶秋递来的茶水,将那碍眼的茶叶轻轻吹开,百无聊赖的消磨着这段时间。
约莫过了半柱香,被鲜血染红了衣衫的太医,神色颇为凝重的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他对着九梨微微弯腰,叹息道:“皇后娘娘,恕老臣无能,未能将柔昭仪的孩儿保住。”
九梨轻应一声。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指尖落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她的身子可有大碍?”
“这......”
“无妨,你直说便是。”
“柔昭仪的体内还有剧毒,这日后怕是无法再有身孕了。”
太医这一番话说完,屋内的空气都跟着安静下来,就连气氛更是前所未有的诡异。
而那跟他出来的小丫鬟,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没忍住的捂嘴痛哭。
她再度跪下,重重地朝九梨嗑了个响头:“皇后娘娘,求您一定要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九梨深吸了一口气。
她握住丫鬟的腕骨,将人扶之:“这是本宫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