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昔日净土
“你猜得不错，她就是深渊之魔神——耶梦加得！”
西格沉沉说完，转身望向了眼前一座座连绵高山。
这些所谓的高山，无不是一具具森白骨骸倾积而成。而这条龙脊铺成的骨桥下，也是一片遥遥无际的深赤色血海。
这里，似乎是一个古战场，又或是一处献祭之地。
这里的氛围，充斥着死亡与恐惧。
林萧目光辗转良久，最终若有所思的停落在西格身上。
“你让我跟你走了这么多地方，是想说什么吗？”
西格闻言，转过身面向林萧。
他那凹深的眼瞳，瘦骨嶙峋的肌体，还有无比丑陋的面容，使得林萧不敢久视，下意识回避了目光。
“别急，你想知道的一切，在这里都能找到答案。”
西格并未在意，自顾自地开口诉说道:
“曾经，某位神明说了一句蛊惑人心的谎言。他披着斑斓的袈裟，一步步踏上须弥山巅，以无比圣洁的姿态向众生宣告——娑婆无量，众生平等！”
“但是他并不知道，有些生命，出生即是罪恶。”
“譬如……我！”
说到此处，西格苦涩一笑，继续说道。
“我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喰种』，生来我就需要茹毛饮血，啃食人类的血肉，以此换取生命所需的养分。这是生命的本能，按理来说无关对错，你觉得……是这样么？”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林萧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听到这话，西格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他继续说道:
“但是……平心而论，应该没有谁，会选择和我们这种丑陋而危险的生物做朋友。如果真有，那他一定是疯了。”
“而与之相反，狡猾的人类会无所不用其极，把他们认为有威胁的事物统统消灭。”
“我们被人类定义为『魔物』，然后人类与正义之名，将我们赶尽杀绝！”
“最终，人类挥舞着利刃，吟唱着魔法下，将我们这些危险的魔物讨伐、诛杀。”
“接连几次大规模讨伐，致使魔物濒临绝迹。我们这些苟活下来的家伙，也只能潜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林萧和金发少年沉默不言，静静聆听着西格的叙述。
西格望着脚下的深赤血海，继续着诉说。
“后来，一个狂妄的人类小姑娘出现。她说……她会创造出人类与魔物和谐共存的『自由与幻想之国』，邀请我们与他并肩……”
“我曾记得，那时我被小女孩的妄言激怒，满是嘲弄地揪起她的领口，直接将她扔了出去。”
“但没过多久，某个男人出现，把我狠狠揍了一顿，并且把我强行拉入伙。”
“他的名字叫『弗朗明戈』，他和我们一样，都是被神明遗弃的〈异种〉。”
“但他的身后，却有一大群追寻他的魔物。不管是人类，或是盘旋山岭的巨龙，又或是在生活在地底的地精，都甘愿摒弃旧怨，成为他的子民，亦或是士卒。”
“他的实力很强大，而他正在拼尽全力，庇护着我们这些低劣的『魔物』。”
“他创立『深渊教团』，以此收容我们这些正在被人类践踏、凌虐的『异种』。”
“我们这些家伙，生来就是身擷黑暗的魔物，可是我们和人类一样，渴望着阳光与光明。”
“我加入了他的队伍，在硝烟中高举战旗，一路高歌得胜！”
“还记得我们昔日的誓言:『向着星辰与深渊』。”
“如果说，那小姑娘所率的骄兵悍将是『星辰』的话。那弗朗明戈大人身后的我们，就是身处黑暗涤荡光明的『深渊』！”
“最终，我们在尘世的焦土上，建立起幻想之国『亚特兰蒂斯』。”
“我深爱着这个初肇的国度，并且可以愿它倾尽一切……”
“但，我们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些……”
说到此处，西格沉下目光，眼中泛起万千波澜。
“在人类眼中，我们依旧是卑贱而丑陋的魔物，一直都未曾改变。即便是在『亚特兰蒂斯』，看似和平共处的我们，也不过是同床异梦。”
“我们其中，不乏有许多天性嗜血的魔物。看着平凡而弱小的人类出现在面前，虽然是极力克制，却还是有魔物忍不住亮出了獠牙。”
“人类与魔物的矛盾一触即发，昔日的战友们，此时兵戈相向，剑拔弩张。”
“尽管『弗朗明戈』大人尽全力协调，我们这些魔物，依旧逃不开被排挤出圈的命运。”
“无可奈何之下，弗朗明戈大人率领深渊使徒举族迁徙，定居到『亚特兰蒂斯』最偏远的北屿。”
“虽然气候恶劣，生活也清苦了些，不过总算遇见了久违的安宁。”
“但，好景不长……”
“大概几个月后，远方敌国遣出的使臣，当街欺辱一位暗精灵少女。那人满嘴污言秽语，趾高气昂地蹂躏着少女……”
“我怒意上头，直接拧碎了那人的喉咙！”
“使臣客死他乡，敌国发起猛烈攻击，致使我军损失惨重……”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我，自然被绑上了绞刑台。”
“我拒不认罪，甘愿赴死……”
“正当审判来临时，『弗朗明戈』大人却现身刑场，劫下法场。”
“向来对女皇唯命是从的他，第一次将手中的剑锋，指向了女皇陛下。”
“他用最强行的方式救下了我，而这也意味着，人类与魔物彻底决裂！”
“女皇不愿与弗朗明戈大人为敌，于是护送着城中的人类，永远离开了亚特兰蒂斯。”
“最终，女皇还是做出了选择……”
“她背弃了誓言，抛弃了同为子民的我们，选择回归到了人类的族群……”
“自此之后，亚特兰蒂斯成为了只有『魔物』统御的国度。”
“弗朗明戈大人赦免了我的其罪，将我流放北极冰原，一去便是十年。”
“没有了弗朗明戈大人助力，女皇一路上虽能披荆斩棘，却也损失惨重。最终，她兵临『宿笼』的高塔之下，与魔神帕米修斯展开了激斗。”
“女皇凭借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将魔神帕米修斯逼入绝境。”
“在极度的恐惧与愤怒中，魔神帕米修斯唤醒了沉眠深海的『耶梦加得』，妄图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
“耶梦加得带来了灭世的天灾，将世界卷入了末世的终焉。”
“后面的事情，你大概知道了……”
“城里的魔物舍弃了所有，将灵魂化做一把斩碎虚空的利剑，刺入了耶梦加得的心脏。”
“而弗朗明戈大人举起了『亚特兰蒂斯』的千里城池，将它掷入深海，彻底镇压了耶梦加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