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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无马讪笑起来:“清儿爹这不是这不是开个玩笑么?秦公子门作客我怎么会把他活埋了呢?你爹是这种人吗?”
岭南五同时点头:“就是就是清儿你就是信不过你爹也得信我们五个老叔叔呀!”
宋无愕然:“咦怎么你们的信用比我还要好吗?”
宋清狐疑地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几个好像有点狼狈为奸的感觉?”
宋无笑道:“怎么会呢?别人不知道爹爹清儿你还不知道吗?爹这就让人把秦公子送回去。老靳老狄啊秦公子来的时候说他住的是哪间客栈来着?”说着转过头背着宋清对着靳归闲和狄无功眨了眨眼。
靳归闲装作细想的样子犹豫着说道:“老宋好像是……‘兴隆客栈’!”
狄归闲点头道:“没错就是开在玄武街的‘兴隆客栈’。”
宋无一脸善意地微笑:“那么就请两位兄弟把这位秦公子送回去!嗯记住请辆马车把他拉回去。”
靳归闲和狄无功飞快地行动起来一人抓着醉得跟滩烂泥似的三少的一条腿倒拖着他就往门外走。
宋清忙道:“靳叔叔狄叔叔你们就这么把人拖出去?”
靳归闲一拍脑门道:“哟你瞧我这脑子我都喝酒喝糊涂了。这秦公子又不是条狗我们怎么能这么拖呢?老狄你也是的我们都拖反了你怎地就不提醒我一声?”
狄无功嘿嘿笑道:“我这不也是喝糊涂了么?”
两个老头一边笑着一边将三少调了个方向一人抓着他一只手拖破麻袋似地就往门外走。
宋清叹了口气道:“两位叔叔还是让清儿来帮你们送秦公子回去!”
宋无干咳一声笑道:“清儿啊秦公子这次来呢是指名来拜会爹爹的从理论来说呢他是爹爹的客人。这送客嘛自然是爹爹安排了。等他下次再专门拜访你你再安排送客这才合规矩嘛!再说了这里是京城不比岭南。你一个大家闺秀送一个既无功名又无家世的醉鬼出府传出去可是不怎么好的嘛!你继续吃饭啊吃饭靳叔叔和狄叔叔会把秦公子安送到的。”
宋清心知父亲是存心要让三少出丑但现在既然父亲已经开了口讲了番道理她也不好违拗。只得坐在饭桌前眼睁睁看着靳归闲和狄无功将三少拖了出去。
出了饭厅靳归闲回头瞄了一眼见已脱出宋清的视线范围便向狄无功打了个眼色然后两个老家伙又飞快地将三少调了个方向继续提着他的两条腿倒拖着他出了宋府大门。
出了朱雀街来到菜市场一路行人如梭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靳归闲和狄无功。几个御林军士兵见两人倒拖着一人便前来询问靳归闲只拿出一面国公府的腰牌便将他们打发了。
靳归闲看了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菜市场站在大街中央道:“就扔这儿!”
狄无功犹豫着说道:“扔这儿能成吗?”
靳归闲道:“没问题就扔这儿。”
狄无功道:“可这街车来车往的给车压死了咋办?那清儿还不得把咱俩给哭死啊?”
靳归闲点头道:“嗯这倒是个问题给车压死了肠子什么的都给挤了出来死相也不大好看。咱们干脆费点力挖个坑把他埋了。”
狄无功啊了一声道:“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靳归闲无奈地道:“可是你应该看得出来老宋不愿让清儿与这小子混在一起所以日后最好不要让这小子出现在清儿面前。”
狄无功摇头道:“清儿性子拗得很咱可不能为了老宋得罪清儿。”
靳归闲想了想点头道:“这话说的也有道理。那咱们只好两头不得罪把他扔到路边儿算了。反正出来的时候老宋冲着咱们眨眼也没明说到底怎么对付这小子。”
狄无功道:“言之有理!那就扔到路边儿!”
当下两个老家伙将三少倒拖着走到街边将他往阴沟旁一扔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菜市场鱼龙混杂治安最乱京城的小痞子小混混大多都在这一带厮混。在靳归闲和狄无功拖着三少来时早有一群混混盯了三少。等两个老家伙走后那群小混混一拥而将三少身的银票、珠宝什么的值钱物事都一扫而空。
毕竟是天子脚下民风斯文这群混混非常厚道地没有把三少扒得精光衣服什么的都给三少留了下来。
而三少却对外界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醉酒后的他睡得异常香甜嘴角还挂着婴儿般纯净的微笑。
在三少正睡得浑不知人间是何世的时候正从菜市场大街经过的一男一女于不经意间看到了阴沟旁摆成大字酣睡的三少。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奇。
然后二人大步走向三少其中那女子走动时水绿色的长袖中缓缓滑出了一柄无鞘袖剑!
※※※※
午后的岭南府笼罩在夏日狂野的阳光里气候本就无比沉闷的岭南在现在这个时候更是酷热难当。
大街稀稀拉拉地看不到几个行人就连那些平素相当活跃的项启义军现在也都缩在军营里睡着午觉。
岭南府城门岗楼和箭塔里的义军士兵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冰凉的地板睡着午觉只有极少数精神好的躲在阴影里无精打采地聊天打哈欠。
项启的义军如今差不多已经攻占了整个岭南而朝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对岭南的暴动没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派出一些小规模的军队前来平叛。
规模最大的一次平叛军居然只有三千人结果被三万叛军一个包围小半个时辰就杀了一半俘了一半。
项启的义军号称“项王军”目前有正规编制的可以称得精锐的义军部队已达八万之众而且还有多达二十五万的民军听项启号令其兵力可堪雄师二字。
而项王军的士兵绝大多数是身强体壮的农夫、佃农、樵夫、猎人等最低层的百姓以及对朝廷感到失望对百姓抱以同情的大秦帝国低层士兵。他们对富裕者有着天生的仇恨无论那些有钱人究竟是善是恶都同等对待杀其家抄其家产夺其口粮。
连龙吟公宋无这种日行一善月行一大善季行一巨善的大善者都给曾给受过他恩惠的造反百姓逼得大开杀戒****逃出岭南可见其余富户遭遇该如何之惨。
最受压迫的阶层在****得走投无路后爆发出来的力量往往是强到可怕的而他们因愚昧而产生的破坏力也是相当恐怖的!
项王军与战天王、战天虎两个土匪所率领的“义军”完不同。
岭南民风剽悍小规模暴乱自大秦帝国建立以来就从未间断过。
为防民乱岭南设有岭南大营总计五万兵马。
暴乱突发之后岭南大营被数十万计的暴民攻占五万岭南大营的秦军被杀死杀伤三万七千余人余者部投义军自身也成为造反者的一员。岭南大营里的武器装备被劫掠一空项王军岭南大营里的装备就武装了六万人再加从岭南府等大小城市的驻守军队、朝廷派来的平派军队手里夺来的装备项王军足足武装了八万人!
项王军拥有一万五千多匹战马两万张硬弓七千把强弩刀枪盔甲无数。
项王军中有铁匠亦可自制武器、盔甲岭南矿产又丰富因此除了那八万正规军外二十五万民兵也有近十万人用了锋利的长枪、大刀。
剩下的民兵武器虽然都是自己做的比如削尖的竹子、嵌了磨尖了的铁条的木棍、钉满了钉子的木桩、镰刀、锄头、钉耙等等但是加那些几乎从生下来就开始劳动的贫苦百姓的一身蛮力即使一根尖竹竿都能捅穿一个未着凯甲的士兵的身体。
以项王军目前的实力来看就算放到七国之乱的战国时代亦可成为一方小诸候。
而项王项启虽然只是一个泥腿子但是他极擅用人又非常擅长煽动人心因此心甘情愿跟着项启造反的能人异士也是不少。有精通兵法的隐士也有极擅练兵的教习甚至连精通内政、善理财务的人才都有也不知项启是从哪里找出来的。总之在那些人才的帮助下项启将项王军打理得井井有条战斗力日渐升已经渐有可与大秦正规军一较长短的势头。
当然比起北疆常年与胡虏交战的铁军来项王军还只能算是一个刚学会怎样握剑的孩子。只不过大秦帝国中除了北疆的铁军就只有东海的水军战力最强。其余各地的军队因自大秦一统天下之后多年未有征战军纪日驰军备日懈战斗力早不复当年横扫一统天下时的莫可抵挡了!
所以岭南大营被破之后其余大小诸城的秦军根本无力抵挡项王军的人海战术。甚至还有几个小县城被项王军大兵压境还没开打就出门投降了。
项王军势力日益增大义军将士也渐渐生出懈怠自大的情绪。尤其是目前已经成为项王军大后方的岭南府这种情绪更加严重。
农民起义最大的局限就是其眼光与思维不怎样开阔导致贫民出身的义军战士很容易被眼前的局势所迷惑。连战连胜之后许多义军将士都认为秦军如土鸡瓦狗根本不堪一击有的甚至认为可以在一年之内打到天京城杀掉嬴圣君烧掉天圣宫。
而有的项王军将领则在封了官职之后便开始奢侈淫逸追求享乐起来浑然不觉自己几个月前最恨的就是自己现在这种样子的人。
仇富但是自己一定要富富起来后可能还会比以前自己杀掉的那些富人更加可恶这就是许多人共有的心态了。
劫富济贫也只是这种心态的一种表现。
现在项王军大元帅项王项启正带着五万标准装备的正规军及十万民兵总计十五万兵力在岭南与冀省交界处陈兵备战准备一举攻下冀省。而岭南尚未落入项王军掌握之中的几个中小城市则由留守岭南的义军正规军及民兵负责。
岭南府地处大后方无仗可打留守城中的三千正规军及一万民兵成天无所事事除了睡觉打牌巡街搓麻将之外就只剩下偷鸡摸狗嫖****偷汉子房揭瓦撒尿和泥了。
连城门前的守卫都在睡觉其军情之懈怠便可见一斑。
现在岭南府城前两个义军士兵正坐在护城河旁边一边洗着脚丫子一边聊着天。
年纪稍长一点的军汉唾沫横飞地说道:“你知道吗?那天晚老子嫖的那个****那可真叫一个爽啊!娘的那股子清纯可人劲儿真他妈爽到老子骨头缝里去了!娘的一边****还一边哭那哭声啊叫声啊让老子火气一次比一次大结果愣是干了七回她都昏过去了老子才收兵。那还不算什么你知道那****是谁吗?”
年轻一点看去还才十三四岁小娃娃一般的军娃一脸痴呆地问:“是谁?”
那年长军汉一脸兴奋地道:“操他娘的那****竟然是岭南府前城守大人的小女儿!妈的标准的千金小姐啊!以前咱们可是不敢拿正眼瞧她啊!前城守大人给咱们砍了之后他一家老小男的部砍头女的部卖入妓寨谁能想得到现在咱也可以想就了!娘的所以说造反就是好哇!这千金大小姐咱都可以随便了以后攻下了天京城那皇帝老儿的后宫嫔妃咱还不是可以五钱银子就干一回?”
那军娃吞了口唾沫有些艰涩地道:“可是……城守大人的小女儿人挺好的我以前做叫化子的时候她经常施舍。逢初一十五还有白面馒头和小米粥派……”
那年长军汉不屑地道:“这叫做收买人心知道不?就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娃娃才记着他们的好。你可别忘了要是没有那些吸血蚂蟥吸咱们穷人的血肉你用得着去做叫花子?要不是吸光了咱们的血汗那城守小姐有钱施舍给你?有钱派给你白面馒头和小米粥?”
军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满脸犹豫地说:“这么说城守小姐她那是吸了我们的血肉然后又用我们的血肉来收买人心?”
那年长军汉笃定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么说的。富人呐都是些为富不仁的家伙。若没有剥削咱们的血汗他们凭什么赚到那么多钱?凭什么有钱显摆有钱施舍?”
军娃愣愣地说:“难道富人就没一个好人?”
“没有!”年长军汉斩钉截铁地说:“要真有好人咱们还造反干嘛?”
军娃仔细想了想但是他那不怎么灵光的脑袋还真是没办法想通这其中的道理。犹豫了一阵说道:“我从五岁开始当叫花子从来都是别人给我钱和吃的我还真没让别人从我手里搜刮到什么东西。我造反也是看大伙儿都反了跟着混口饭吃倒也没想过那么多。对了大哥你为什么要反?”
年长军汉想了想道:“我家里的田被地主霸占了一家老小饿死了。最可怜的是我那才十四岁的女儿饿死之前竟然还给……”说着他的声音竟然哽咽起来眼睛红得像充血又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竟然还让地主家的恶霸儿子给糟蹋了!娘的所以老子要反老子要杀光那些恶霸抢光他们的钱抢光他们的田吃光他们的粮食搞死他们家的女人!”
军娃点了点头似带着点惆怅的意味轻轻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那年长军汉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又满脸兴奋地大说起来:“好了别说不开心的事情了!老子再给你讲讲那城守小姐。你是不知道……”
两个义军士兵都不知道有一男一女在他们身后站了老大一阵子。
其中那男的手里还提着一把大得惊人的无鞘长刀刀本来已经举了起来但是最终却无声无息地放了下来。
如果那男的想要杀死两个义军士兵的话两人根本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样死的。但是现在这一男一女很显然是要放过他们了。
这一男一女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是何时来的两人就像像两只幽灵一般来得突然也去得突然。当两人悄无声息地自那两名义军士兵身后离开从城门进了岭南府之后城城下的守卫竟无一人发现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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