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盛医院[家教2718]驯养。
狱寺和山本的伤都没到要住院的地步,包扎妥当就能自己回家了,不过由于狱寺是一个人住,所以纲吉郑重拜托了伤势较轻的山本照顾他——当然,其实被拜托的那个更高兴就是了。
夏马尔虽然人品无下限,但医术的确高明。
到了晚饭后,云雀的确开始发烧,幸好药物什么的都早有准备,在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操作下,热度很快就降了下去。
“沢田,吃点东西吧。”草壁走进病房,递给坐在床前的纲吉一个饭盒。
“谢谢,草壁学长。”纲吉笑了笑,打开饭盒,“还真有点饿了……好香。”
草壁有点无语地看着他。
明明这时候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温和得近乎怯懦的男孩,可在面对那个六道骸时爆发出来的甚至凌驾委员长之上的杀气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人居然有两副面孔吗?
“学长的伤势也不轻吧?恭弥这里我看着就好。”纲吉道。
“可是……”草壁有些犹豫。
“恭弥的伤很重,没那么快出院的,我又不能不吃不睡守着,学长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来换我。”纲吉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却似乎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知道了。”草壁终于点了点头。
听着房门重新合上,纲吉才吐出一口气,停顿了一下,几口解决了早就迟到的晚餐,将盒子丢进垃圾桶。
回到床前坐下,云雀依旧沉睡着[家教2718]驯养。
身上的血污和尘土都被细心地擦洗干净重新上药,身上穿的也是医院的病号服,苍白的脸色因为低烧的缘故,反而透出不正常的红晕,秀气的眉无意识地纠结着,显示出主人的痛苦。
也只有在这样的丝毫不能自主的时候,这人才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纲吉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温度已经很接近正常体温,又调试了一下输液管的速度,最后掖了掖被角。
恭弥,恭弥……
心里一遍遍默念着熟悉的音节,纲吉的手指流连在云雀的脸上,轻柔地拨开蓬松的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细腻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痕,若非夏马尔承诺过绝对不会留下疤痕,他几乎有立刻冲到复仇者牢狱把某颗菠萝榨汁的冲动——好吧,是没有叶子的菠萝。
淡粉色的唇微微张开着,因为发烧有些干燥起皮,诱使纲吉忍不住俯□子,吻住了他,伸出舌尖,一点点滋润了干涩的唇瓣。
该死的六道骸,竟敢说亲了云雀……哼,不管亲到了哪里,都要好好消毒,谁知道凤梨病菌会不会传染啊!
“唔……”昏睡中的云雀发出一声低吟,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整个人也无意识地靠过来,脸颊凑到他大腿上蹭了蹭,就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儿在主人身侧撒娇一样。
“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乖。”纲吉叹了口气。
这一晚上,纲吉说了很多,从他们的初遇,到意大利的修行,从喜欢的心情,到得知云雀失踪后想要毁mie世界的焦虑。正因为没有听众,所以他可以没有任何顾忌地宣泄自己深埋在心底近十年的情感。有些话,在云雀清醒的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他的浮云永远是那么孤高不可捉摸,恐怕只会不屑地一声冷哼,说草食动物才会有那么草食的想法吧!
“呐,恭弥,我爱你,很爱很爱哦。”纲吉趴在床头,如同诅咒一般,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仿佛咬将那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刻入这个高洁的灵魂中去。
到了黎明前,云雀的低烧终于完全退了下去,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平静安详。
xpd2718的缓和剂见效极慢,也是这种高级止痛药不能大量使用的一大原因,不过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药物的后遗症总算是中和了,剩下的伤,凭着云雀强悍的恢fu力,大概不用两周就又能跑能跳的了。
“咚咚咚。”房门小心翼翼地被敲响了。
“进来。”纲吉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
云雀绝对不是个安分的病人,一会儿热了掀被子,一会儿冷了又往他身上靠,出的汗浸透了衣衫,为了不让他感冒,还得经常用热毛巾擦拭,一边又要注意着输液管的针不会偏离了静脉。照顾他一晚上,也是个很累人的活儿。
不过这时候大约是身体舒服了,人倒是安静下来。
“沢田,委员长还好吧?”一大清早就赶来的果然是草壁。
“啊,烧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纲吉打了个哈欠,看看窗外的晨曦,站了起来,“既然学长来了,刚好接管,我回去了。”
“唉?”草壁闻言不禁傻眼,不由得重复了一遍,“回去?”
“回去睡觉啊,困死了。”纲吉理所当然道。
“这……”草壁哑然。
好吧,照顾了病人一夜,替班的来了之后回去补眠是很正常的事,可他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呢?或许是之前从黑曜回来时,这人抱着委员长死不放手,不让除医生外的任何人碰一下的气势太过震撼,以致于谁都会觉得他会留在医院等着人醒过来……一想到这里,草壁立刻想起了那个校医的话,不禁道:“委员长应该快醒了吧?沢田你不等等吗?”
“又不是最后一面,等什么?晚上来看也一样。”纲吉丢给他一个白眼,开门出去。
最后一面……草壁忍不住黑线了一下,实在搞不明白他的想法。
“嘭!”病房的门重新关上。
“嗯……”床上的云雀皱了皱眉,低低地道,“吵死了……”
“委员长!”草壁惊喜地扑到了床前,一面有些遗憾纲吉走得快了些,若是多停留哪怕一分钟……
云雀慢慢地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注意到自己躺的地方应该是并盛医院的病房。
慢慢地在房内扫视了一圈,忽略掉自家副手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和委屈浮上心头,胸口断骨的伤处一阵闷闷的疼痛。
“我睡了多久?”云雀道。
“一天一夜。”草壁赶紧答道,“是沢田把您从黑曜中心抱回来,守了一夜,就在刚刚才离开的。”
“我没问他。”云雀不耐烦地道。
草壁扯扯嘴角,无语……
委员长您要是真的不想听,还会等我说完才警告么?
“我饿了[家教2718]驯养。”云雀道。
“啊。”草壁回过神来,赶紧道,“医生说您暂时只能吃流质的食物,我去买些热粥?”
“随便。”云雀淡然道。
“那请您稍等。”草壁说着,向外走去。
“真是……吵死了……”云雀撇了撇嘴,一声嘀咕。
虽然是睡了很久,但睡梦里似乎总有个声音在耳边喋喋不休,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只是……好像无数只苍蝇嗡嗡地在耳边打转一样,若是自己能动,早就抄拐子咬杀掉了!
一抬手,却感觉到微微一疼。
看了一眼输液管,他利索地坐起来,抓着针头用力一扯,完全不在意针尖带起一溜的血珠。
“麻烦。”云雀随手扔了针,拿起放置在床边干净的并盛校服,换掉身上的病号服。
“咔嚓!”就在他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拐子的时候,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云雀一愣,转过身来。
草壁去买粥不可能这么快回来,恐怕这会儿还没走出医院大门吧?
“我只是把钱包忘在这里了。”纲吉一脸平静地走进来。
“你……”云雀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无论是之前自己答应他不会独自去找凶手却违反了约定,还是现在完全不顾医嘱的任性行为,就算纲吉发火痛骂自己一顿,他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眼前的人那异样的平静却反而让他觉得心慌。
“让一下。”纲吉拨开他的身子,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钱包放进外衣口袋里,随即转身。
“你去哪里?”云雀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回家睡觉啊。”纲吉回头,很无辜地道,“照顾了你一夜,还不让我休息的吗?”
“我……”云雀咬了咬嘴唇,反驳无能,但手上的力气却更大了。
似乎,有种错觉,如果现在放开了这只手,那眼前的人就会从此走出自己的生命。
沢田纲吉,强大的可供咬杀的肉食动物,喜欢群聚还总是想拖他一起群聚,很烦——这是多年以来深深刻在脑中的印象。但是现在,好像还有什么不一样,应该是从四月纲吉回到并盛开始的。
云雀不明白改变的是什么,只是直觉告su他,放手,会后悔。
“还有事?”纲吉眨了眨眼睛,问道。
“你很奇怪……不会是被那颗凤梨打坏脑子了吧?”云雀歪了歪头,好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道。
“怎么,恭弥担心我?”纲吉怔了怔,随即泛起一抹微笑。
温柔到极点。
“……嗯。”云雀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孤独的岁月里,陪伴着自己的一直是这个人,那么,担心一下下也是正常的,对吧?
“原来恭弥也会担心啊,那么……”纲吉轻柔地说着,下一刻却变了表情,语气更是冷得像是腊月里的寒风,“你知道现在的我,究竟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站在你面前的?担心?你以为我就不会担心吗?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被牵扯进的是怎样的麻烦?还是你觉得你的身体是铁打的,不管怎么折腾,修理好后就可以继续折腾,医生什么的都是草食动物才需要的是不是!”
“我……”云雀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听了这么长一串话,脑子有一瞬间的死机,反应不过来。
“云雀恭弥,如果你要去找死,我不会拦着你。”纲吉最后冷冷地道。
云雀的脸色刷的一白,似乎感觉到全身的伤口又疼起来。
“我只会……一直陪着你而已。”纲吉的声音慢慢放轻,冰冷的眼神也逐渐回暖。
“沢田……纲吉……”云雀有生以来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是会颤抖的。
“委员长,粥……”沉默中,草壁拎着塑料袋走进来,但冲眼看到病房内的景象,不由得往后缩了缩,“那个……门没关……”
“草壁学长,麻烦你叫医生过来一下。”纲吉深吸了一口气,回头道。
“啊,好的。”草壁虽然疑惑云雀居然起床了,还有纲吉怎么又回来了,但见到云雀也沉默着没有反对的意思,赶紧放下塑料袋,出门找医生去了。
“晚上我再过来。”纲吉挣脱了他的手,留下一句话,似乎根本没考虑过他换了校服似乎想要出院的问题。
在他的背后,云雀紧紧握着拳头,脸庞因为逆光的关系看不清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毁完图果然就会心静,半夜里码字越来越顺,居然把卡着的这章写完了……阿雪是从不存稿君,反正写完就发呗……不过我果然不擅长感情戏,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