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们看看现场。”秦昊说道。
夜王没有多说，直接起身，带着秦昊等人往南山走去。
在南山山脚，有一处山洞，用铁门封起来，铁门上方挂着“防空洞”的字样。
白狼，红狼走到铁门面前，面部贴近铁门，瞪大眼睛，不多时，大门自行打开了。
秦昊注意到了整个过程，抽了一口烟，说道，“仓库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入侵者是强迫守卫帮他开门的？”
夜王语气平淡得有些可怕，“不是，那家伙摘掉了两个人的眼球。”
防空洞内部不算宽敞，只有一条通道，通道两旁是一扇扇涂上绿色油漆的铁门，大体布局，跟清道夫铁门后的布局差不多，只是更加狭窄紧凑一些，而且墙壁上有火把照明。
不过，隧道尽头好像还有楼梯，有可能是通往第二层的。
刚来到第一扇铁门前，夜王就停了下来，他转身对秦昊说道，“所有存放金条和材料的房间，都没有被动过。”
“尸体在这间空屋子里。白狼，开门。”
白狼还没有开门，杨凡已经感觉到，铁门虽然严实，但铁门的温度好像很低，导致周围的空气温度都要比外面低上几度。
这间仓库应该是一座冰窖吧。
白狼转动钥匙，打开了铁门，一阵寒气扑面而来。
透过白色的雾气，杨凡果然看到仓库里墙壁上结了一层霜。
而在房间中心，紧紧排列着四副冰棺。
杨凡跟随队长和安姐进入了仓库。
白狼对着冰棺恭敬的鞠了三躬，随后按下冰棺侧面的按钮，棺材的玻璃棺盖自行升起。
当看到冰棺中的尸体时，杨凡第一反应就是背过身，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棺材里躺着四具尸体，三男一女，每一具尸体身上的皮肤全部消失，从头到脚，就像是被完整剥下来的一样！
露出变得灰白的肌肉组织，某些地方甚至只剩下骨头。
四具尸体的腹部到胸腔，是张开的……里面的内脏全都消失不见。
其中两具尸体的眼眶一片漆黑，眼球被人摘除。
除此之外，他们身上还有大量的抓痕，烧伤痕迹，严重肢体缺失现象。
就算杨凡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异兽的手段也十分残忍，但看到这四具尸体的时候，还是心神剧颤，胃里翻江倒海。
秦昊不由放下了叼在嘴边的烟斗，怔怔看了一会，后退半步，拉着安雅，两人对着四具尸体深深鞠了一躬。
夜王有些不解的看向秦昊，秦昊恭敬鞠躬后，叹了一口气，“他们是在被剥皮后，与对方动手的。”
皮都被剥去，可这四人为了守住黑夜行者仓库，依旧与对方死斗，这需要多么惊人的毅力。
大概也只有黑夜行者的人能做到这一点。
听到这句话，白狼震惊的看向秦昊。
这家伙一眼就看出了某些信息！
“秦队长，你怎么知道？”
秦昊说道，“从他们身上的伤口看出来的。”
夜王一声叹息，在空荡的仓库内回荡。
随后，夜王看向秦昊，“能看出是什么东西杀了他们吗？兽类还是鬼类？”
秦昊眯着眼睛抽了两口烟，思索片刻，说道，“应该是混合体！”
夜王点点头，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想。
“当时我们就在附近活动，而那家伙却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这里，并杀死四名守卫，它不但拥有鬼类神出鬼没的能力，也有着兽类恐怖的爆发力。”
“可惜现场除了他们的尸体，并没有留下其他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秦昊点点头，他相信夜王不可能看漏，随后看向夜王，“你们丢的是什么？”
夜王说道，“二层不能带你们下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夜王罕见的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丢的是……蛊惑人像。”
杨凡在一旁听了，满脑子问号，他发觉自己跟这帮大佬就不在一个世界，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他也不敢打岔，只能一边继续听着，一边暗暗记下了这件物品。
蛊惑人像！
秦昊听后，表情虽然波澜不惊，但他的面色却更加凝重，一个劲的抽着烟。
夜王突然问道，“你们清道夫的联合行动，不是被人爆了菊？它又想从你们那里得到什么？”
安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们没有被爆菊，我们守住了，所以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要什么。”
白狼说道，“可它们只选择偷袭你们八个小队的基地，也就是说，它们要的东西，应该就在那八个小队里。”
“秦队长，你能不能问一下，这八个小队里，有什么东西大家都有，而且具有一定联系。”
秦昊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上次跟那家伙打过交道，看得出它十分狡猾。我怀疑上次的偷袭，有可能是烟雾弹。”
“它的确派人袭击了八个小队，但我猜测，它真正想要的，可能只在这八个小队中的某一个，或者某几个。”
安雅急忙跟着解释，“白狼，这件事有点为难。你们也知道，我们清道夫各个小队队长，只知道自己小队里的情况，而且不得打探其他小队的黑暗之门。”
白狼有些着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夜王拦了下来。
“白狼，不要为难他们，清道夫确实有这个规定，也是为了避免一些状况。”
秦昊没有关注夜王跟白狼的对话，口中再一次默念了失窃物品的名字。
“蛊惑人像……它要那东西干嘛！”
夜王说道，“谁知道呢，那些污染法宝我们只知道危害极大，但由于其已经被严重污染，我们不敢深入研究。”
“它们的作用，关联，几乎没有破界者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每一件污染法宝，威力比同级的污染源更可怕！”
秦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秦昊，你有什么想法？”夜王问道。
秦昊稍加思索，说道，“第一，那家伙很有可能是罕见的混合种污染者，实力极强，老谋深算。第二，他甚至比我更清楚清道夫黑暗之门的情况……当然，这一条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现在还不能确定它上次袭击清道夫小队基地，是已经有了目标，还是在试探。”
“第三……我还要回去查一下，看看能不能从蛊惑人像下手，查出它到底在找什么。”
夜王无奈的点点头，“好吧，我相信你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能力并没有减退。”
“随时联系。”
秦昊点点头，“好。”
红狼送客，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在看到秦昊他们就要上车的时候，她突然叫住了秦昊。
“秦队长，那个……我想问一下，我们老大一开始说，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怎么看？”
秦昊淡淡看了红狼一眼，一眼就看出红狼情绪低落的原因。
她很大可能，是心中暗暗喜欢着夜王吧，所以她才如此在意夜王此前说的那句话。
秦昊叹了一口气，“到了夜王这个等级，神魂都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所以他的预感，未必是空穴来风。”
说罢，秦昊转身上车。
车子快速离开黑夜行者营地，红狼双眼通红，目送着那辆车子离开，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滑落。
开出去好一会，安雅没好气的瞥了秦昊一眼，“你就非要刺激一下人家？”
秦昊悠哉的抽着烟，“我能帮她最大的忙，就是告诉她真相。”
“再说，预感再怎么说也只是预感，还没成真就不是结果，她这么大了，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明白个屁！”安雅怒道，没头没脑的骂了一句。
杨凡也是郁闷，他本想在车上问问情况，结果队长跟安姐还吵起来了，现在他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难受死了。
好在秦昊主动跟杨凡交谈起来。
“杨凡，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给你三次机会，每次提一个问题。”
“为什么只能问三个？队长，我有很多问题！”
“因为我只想回答三个，你现在还有两次机会。”
杨凡差点抓狂，鉴于秦队的铁面无私，他还是忍住继续质问的冲动。
“好，那，那个蛊惑人像是什么东西？”
“是一件被污染的法宝，记住，是完全污染！由于已经被污染，我们无法控制这类法宝的力量，甚至无法知道它们的来历，只能大致起一个名字。”
杨凡心中一惊。
被完全污染的法宝？他的定乾幡差点就要被关在地下四层，那扇铁门后面？
“队长，每个组织都有这种东西吗？既然无法使用，无法控制，那为什么要把它们带回地球？是不是污染者可以控制它们的力量？”
秦昊震惊的回过头，看向杨凡，“你是觉得，只要是一口气问出来的，都算一个问题吗？”
安雅在一旁，一边笑一边开车。
杨凡试探的问道，“那，那算吗？”
“不算！选一个！”
杨凡叹了一口气，想了想，问道，“队长，你打算怎么查？”
“嘿，刚才问了那么多，让你选一个，结果你又问了个新的……”
“怎么查……”秦昊回过身，靠在椅背上，一直没有回答。
这时，杨凡却开口了。
“队长，我觉得从污染法宝查可能很难，咱们队的黑暗之门后面，有那么多污染法宝，你怎么查？再说，你都说了，破界者控制不了它们，也并不了解它们。”
“连名字都是自己取的，如何找到与蛊惑人像关联的法宝呢。”
秦昊皱着眉头，居然没有反驳杨凡。
安雅打开了自动驾驶，回过身看向杨凡，“我觉得杨凡说的有道理。”
杨凡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秦昊跟安雅同时问道。
“我的建议，换三个问题的答案！”杨凡看向了秦昊。
“嘿，你这臭小子，还跟我讲条件？！小屁孩一个，你查过案吗？还敲我竹杠！那你憋着吧，我不听了！”
交易瞬间谈崩，安雅不住的摇头，但最后，她还是选择对杨凡说，“队长是想保护你……你本来就已经过早接触这种事了。”
“知道的太多，对你的长远发展没有好处。”
杨凡摇了摇头，他也知道队长的用意。
就好比污染者，很多一重的破界者只是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
但是提到混合种污染者，它就像一个新冒出来的点，一个点不可怕，可怕的是，新人们知道了这个新的点后，会意识到自己之前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很可能由这个点联想到整座冰山！
破界者的神经本来就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再压上一座冰山，那种焦虑，不安，恐惧，甚至有可能压垮一个破界者的内心平衡。
但问题是，杨凡其实并不惧怕污染。
而且，他手上还有一件差点就变成污染法宝的定乾幡。
他想给不觉道长报仇，想了解更多信息！
可惜队长不允许。
车里的气氛安静了好一会，突然，杨凡说道，“队长，我怀疑，我们可能不需要花时间去调查！”
“那家伙有可能自己把信息告诉我们。”
安雅皱眉道，“为什么？”
“因为它上次没有得手！它要的某件东西还在清道夫，它好像也动不了魂卫，那它就必须引我们出来！”
杨凡的一句话，让颓废坐在座椅上的秦昊，突然眼前一亮！
安雅沉思片刻，瞪大眼睛看向杨凡。
杨凡继续说道，“我觉得，重点要关注一下黑夜行者四名守卫的人皮！那家伙特意带走完整的人皮，有可能就是想给我们留下线索！”
许久，安雅突然深吸一口气，看着杨凡的目光，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好家伙，难怪你这小子总是可以完成终极目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