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拒不配合
张睿谦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是否要处理王学朝。
老张局长当初吼他那一句“你这个局长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换人”，只是一时气愤之言。
但郭老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专门和张睿谦谈了一下：“这不是王学朝看不起小张的事情。”
“这是你的下属，不断质疑你的命令！”
“这一次是因为小张足够强大，他对你的怀疑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如果下一次没有小张呢？”
“这不是一件小事。”
张睿谦马上就明白过来。他是部队出身，如果部下在战时违抗自己的命令，将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他有足够清醒的认知。
张青相听老爸说了之后，点头道：“那就……让他调岗，去清理组培训后备人员。
如果他干得好，以后还可以提拔起来。”
这就算是给王学朝留足了面子。
“好，就这么处理。”
张睿谦如今颇有大局长的作风，行事雷厉风行，谈完工作马上就走了。来市局这边，也就跟叶幼声说的话时候，脸上带着笑容，其他时候都是满脸严肃。
但他要不是关心儿子，为什么一看到总局的调令，就立刻自己跑过来？让张青相去大局不行吗？
张青相送走了老爸，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想要去北美得自己用【汽机核心】飞过去。
距离那一次关键降临还有七八天的时间，自己最好能在五天内解决北江省的事情。
然后张青相用手机给胡署长发了条信息：胡叔，您方便通个电话吗？
过了半个小时，胡署长电话打了过来，笑声爽朗：“呵呵，小张啊，我就知道你要来问问北江省的情况。”
张青相道：“是啊，不问清楚我心里不踏实啊。”
胡署长便道：“这次的事情是白家那一位发起的。虽然由头是西海省的事情，但我总感觉，白老似乎是知道北江省有问题。”
张青相不由得皱起眉头。
白老是白浅的三爷爷，在总局排名前三。
张青相不动声色问道：“具体情况呢？北江省这颗雷究竟有多大？”
“很大！”胡署长说道：“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是，三个月前，北江省一個户外露营地遭遇神秘降临，死了几十个人，但另外有七八个人，在神秘场景的力量作用下，和营地中的一些植物结合在一起，变成了特殊的【秘灵】。
但因为是植物，他们就被困在了原地。
北江局组织了几次清理工作，却都以失败告终。
不过因为这些【秘灵】没办法离开营地，他们判断不会造成危害，也就没有向总局报告求援。
直到这一次，北江局看到范云节的下场，才主动交代了。”
胡署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压低声音道：“但我猜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去了要小心一些。”
“我会的。”张青相应下。
胡署长又道：“我在北江局有个老部下，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过去了想要了解什么情况，可以跟他联系。”
张青相感激：“谢谢胡叔。”
其实胡署长说到那些受害者和植物结合在一起，形成特殊【秘灵】的时候，张青相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上一世这种东西被称为：人植。
是一种成长上限极高的怪异。前期很容易对付，因为植物系秘灵在弱小时，不能移动的限制，即便是一个普通人，拿着火焰喷射器都能消灭它们。
但是它们成长速度极快，一旦发展起来就非常棘手。
而且这些家伙，往往心理严重扭曲，所以非常残暴危险。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那些怪异应该已经成长起来，按说不会老老实实困在原地，早就冲出来“捕猎”了。
这事情就像胡署长提醒的，没有那么简单。
张青相下到了神秘监狱里，跟何许和关玄白说了一声：“跟我去一趟北江省。”
两人兴趣缺缺，但是张青相说了那种特殊的秘灵后，两人眼睛一亮：“这得去看看。”
带上这两个强力“打手”，小丫头就得留下来守家。
叶幼声不大情愿，但还是选择听哥哥的话。
然后张青相去找了一下白浅，开门见山问道：“江北局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浅也很干脆的用手机打开了网上的一些链接，递给张青相。
在一些网络平台上，常天虹的粉丝疯狂攻击张青相。
文章、短视频、恶搞视频等等。
张青相皱了皱眉：“我倒是不怎么在意……”
白浅道：“我在粉丝群里收集了一些线索，北江省的一些人告诉了我露营地的事情。
那一次的事故没那么简单，当时的负责人正是常天虹。搞成这个样子，他要负主要责任，但是一切都被北江省掩盖下来，然后也就是在四个月前，常天虹渐渐在网上火了起来。”
张青相还是有些不明白：“捂盖子未必是他的主意，而且他的身份，还做不到左右整个北江局的决定——至少四个月前，他还做不到。”
“呵呵，”白浅一笑：“我专门调查了一下这个常天虹，他是被人捧红的。这种操盘手段，在我们圈里很常见。”
张青相又皱了皱眉，白浅道：“我陪伱去北江省。”
“好吧。”
如果白浅说常天虹是被人碰红的，那就一定是。
以白浅在这方面的经验，她不会误判。
张青相很奇怪，北江省捧一个“网红”职业者做什么？
而且从各种迹象来看，不是为了宣传北江局，只是单纯的捧出来一个网红。
张青相一行下午就动身，飞机两个小时后降落在北江省。
江北局方面，只派了一个名叫魏建恒的普通探员接机，将他们带去住宿的酒店。
魏建恒是二阶【枪手】，性格有些腼腆。
路上张青相观察了一下，基本就确定魏建恒对这次事件的复杂内幕一无所知。
他就是老老实实的执行上级的命令。
上级让他来接人他就来了，让他安排好岭西省的“客人”，他就跑前跑后的帮忙办入住，还主动帮忙拿行李。
只是他有些不敢看带着大墨镜，仍旧明艳照人的白浅。
在酒店安顿好之后，张青相拉住他：“除了我们，还有谁来了？”
魏建恒一脸茫然：“还有别人吗？我们队长只让我接你们呀……”
“那接下来是什么安排？”
魏建恒赶紧掏出手机：“我问问队长。”
电话接通之后，魏建恒没说两句那边就挂断了。魏建恒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个……我们队长说，让你们先在酒店休息休息。”
其实队长说的更难听：让他们等着。
魏建恒是真觉得这样不合适，外地的同事来了，咱们应该尽到地主之谊呀。
这样把人家晾着，显得我们北江人不够好客。
而且好像人家还是来支援咱们的，就算咱们不需要支援，也该好好跟人家说清楚不是？
张青相还能沉得住气，但是何许炸了：“你们队长叫什么名字？”
何许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魏建恒被他的气势所摄，下意识就把队长的名字说了出来。
何许一个电话打回京师：“你帮我打听一下，这次的指导小组是谁做主？我要告个状。”
魏建恒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低声下气的哀求：“同志，我们队长也是听命行事，能不能别告状了？”
“你们有意见，我让队长向上反映好不好？”
何许已经拿到了指导小组负责人的电话号码，但是看到魏建恒这种“职场受气包”的可怜模样，也实在是不忍心牵连他，懊恼的吼叫了一声：“算了！”
魏建恒大为感激：“我、我请你们吃我们北江著名的特色小吃好不好？”
大家被他逗笑了，于是都很给面子：“行，就给你一个机会。”
何许故意说道：“你可要小心，我一定不会给你省钱，我肯定点的很多！”
魏建恒腼腆一笑：“那种小吃店，你点再多也花不了多少钱的。”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魏建恒摸不着头脑：我又说错话了？
关玄白胳膊肘撞了一下张青相：“可惜熊镇麟没来，否则一定会想办法把这小子挖回去。”
江北省最著名的小吃名叫“热乎面”。
何许敞开了吃，干了八大碗，也的确没花多少钱……
魏建恒也的确不会招呼人，吃饭的时候，来来回回的都是那么一句话“大家多吃点”。
何许对江北局的意见更大了：你们真是欺负老实人啊，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你们推出来背锅？！
吃完饭张青相接到了指导小组的电话，询问他们是否已经抵达江北省。然后让他们暂时原地待命，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何许哼了一声，对张青相说道：“瞧见没，不光咱们被北江局晾着呢，人家连总觉得指导小组也晾着呢。”
指导小组让他们等待进一步的指示，显然是指导小组目前也不知道下一步的工作将如何开展。
江北局方面，一定是非常的不配合。
张青相心中又多了一层不解：既然江北局这么抗拒，为什么总局通令“自查”，他们就把这个问题上报了呢？
你们还不如一直捂着啊。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张青相又接到了指导小组的电话：“来江北局，四楼的5号会议室。我们和其他省来支援的同志们碰个面，大家互相熟悉一下。”
张青相立刻叫来魏建恒：“去你们局里，你来带路。”魏建恒非常的尽职尽责，昨天一直陪到十点半，今天早上七点就来了。
听到张青相的话，魏建恒一愣：“去局里？可是我根本没有接到通知啊。”
张青相暗叹一声：“先过去吧。”
“好。”
魏建恒有些不好意思道：“咱们得打车过去。昨天接大家的那辆商务车，是我跟朋友借的，人家今天要用车……”
就连纪导都有些忍不住道：“让你去接人，还让你自己搭人情跟朋友借的车？”
魏建恒挠挠头：“队里用车紧张，我朋友家里很有钱，也不在乎我用一两次。”
大家一起摇头，也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张青相道：“打车吧……”
何许一摆手：“别打车了，我来安排。”
他打了几个电话，几十分钟后，就有一辆风甜考斯特停在了酒店楼下。
这部车这几天就归何许用了。
从酒店到江北局足足有二十多公里！
单从酒店安排的位置，就能看出江北局的态度了。
车子开到了大门口，魏建恒从车窗里伸出头去，大声跟警卫招呼：“开下门，是岭西省的同志。”
电动折叠大门纹丝不动。
魏建恒还以为对方没听见，开门下车到了站岗的警卫身边：“兄弟。”
警卫示意他去警卫室。
魏建恒无奈的到了警卫室，里面递出一个登记本：“做好登记，把证件都拿出来，我们要检查一下。
车不能进去，自己去外边找地方停。”
魏建恒问：“岭西省的同志是来开会的，局里没有通知你们放行？”
“没有。”
魏建恒又无奈拿着登记本回来：“那个……”
他也实在不意思开口，让大家接受检查，然后下车步行进去。
张青相掏出电话打给了指导小组的那位干事，直接问道：“总局还能不能领导北江局了？”
……
十几分钟之后，院子里面快步走出来一行人，其中一个去跟警卫室沟通了一下，这大门终于开了。
车子开进去，那几个人也上了车。
为首的干事环视一眼，认出了张青相：“张局，我是指导小组的李国良……”忽然他看到了关玄白跟何许，颇为意外道：“你们二位也来了。”
李国良又看了看张青相，道：“何许能忍到现在，不容易啊。”
何许在京师的时候是什么脾气大家都知道，这次为什么能忍？当然是因为张局压着了。
李国良对张青相更高看一眼：这一位，能让心高气傲的何许彻底服气啊。
张青相直接问道：“江北局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国良也是一肚子火：“江北局从上到下都极不配合。我们小组到了之后，他们局长常宏力只露了个面，然后就打发了一个不管事的副局长应付我们。
我们从昨天争取到今天，他们也不愿意派人来对接。
今天这个碰面会，还是我们强行要求召开的。”
李国良顿了一下，恼火道：“他们连个会议室都不给安排。这个5号会议室，是我们自己一大早来占上的。”
“就这，刚才还跟他们局里的人吵了一架，他们一个行动队要用会议室布置什么行动！”
张青相面沉如水，这一时期总局对各省局的控制力的确太弱了。
各省局实力并不弱于总局，甚至少数还要强于总局！
总局划分五个大局，也是加强控制的手段。
选择的总局长，都是愿意听从总局调遣的。
但是现阶段各大局也在努力和下边省局“博弈”。这一点从西北大局就能看出来，其他省局对大局的命令都是阳奉阴违。
张青相出去了两趟，才收服了甘煌局和西海局，还有两个省局到现在也不怎么搭理西北大局。
李国良眼睛撇了一下跟自己过来的那两个人：“组长刚才亲自闯进那位副局长的办公室，拍了桌子，副局长才派了这两个，跟我一去接你们。”
张青相摇摇头，暗道这次指导小组的工作也不好开展。
但总局也不会这么忍气吞声。
这次如果指导小组带领各省支援的同志，真的排掉了江北省的这颗“雷”，怕是会就地转化为一个“整改小组”，好好整饬一下江北局！
说话间，众人上了四楼，会议室的大门打开，坐在会议长桌最前端的一位中年人站起来，笑着说道：“欢迎岭西省的同志！”
李国良给张青相介绍：“这是我们组长白文龙。”
张青相上前握手，发现这位组长的五官和白浅有些相似。
白浅一直都只是低调的跟在后面，她和白文龙都没有互相打招呼，就好像不认识一样。
“快坐，咱们人终于到齐了。”白文龙说道。
张青相坐下来之后，感应到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头一看就笑了：“钟队长，你们也来了。”
水东省的钟飞宇和梁乐乐就坐在他们斜对面。
钟飞宇哈哈一笑：“我刚才听说张局你要来，心里一块打石头可就落地了。只要有你在，这次的任务就稳了。”
张青相谦虚道：“大家齐心协力，什么怪异也能战胜。”
梁乐乐在一边笑道：“现在是钟局长了。”然后又自己拍拍胸口：“我现在是梁队长。”
张青相也是莞尔，正要问一下她跟西门烨发展到哪一步了，旁边忽然响起一阵敲桌子的声音。
“要叙旧你们私下叙，不要占用大家的时间！”
张青相转头一看，是一个短发的年轻女子，穿着秘安局的制服，有几分干练的感觉。容貌中上，只是颧骨略有些高，显出几分刻薄。
她的左右两边，还坐着两个人，应该是一个地方来的。
梁乐乐吐了下舌头，不敢再跟张青相说了。
张青相带人入座，对白文龙说道：“组长请指示。”
白文龙点头，开始介绍情况：“我们掌握的资料不多，现在只知道这个露营地在长陵市的西南方向大约二十公里……”
所有的资料指导小组都已经引发出来，每个人面前摆了一份。
张青相随手翻看着，这资料是北江局提供的，倒是详细的提供了那些怪异的位阶和能力，但是对于当初形成这些怪异的神秘场景，是只字不提。
当初处理这个神秘场景的负责人，以及处理经过就更别想了。
江北局摆出的态度就是：你们可以帮忙解决这些怪异，别的事情就别乱插手了。
白文龙大致讲完，又说道：“大家如果有其他渠道，能够收集到相关的信息，请不要藏私。请在我们很被动，你们都是各省的精英，请畅所欲言，今天我们集思广益。”
一时间会议室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思考，没有人率先开口。
张青相想了想，道：“还是要尽可能的争取北江局的支持……”
刚才那个女子又一次打断张青相的话：“说这种话没有意义。怎么争取？北江局已经摆明了态度，继续争取就是继续拖延，万一在这期间，这颗雷爆了，你能负责吗？”
张青相看了她一眼，这女人有点针对自自己，但自己跟她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的……
坐在张青相身边的何许，从桌面上推过来一张纸，张青相低头一看，上面写着一些字：
这女人叫陈胜何，是我六姑的女儿。当年六姑跟着东辽省的一个穷小子跑了，全家都反对。六姑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几十年没联系，我奶奶去世她都没回来。生了个女儿，还故意起名叫“胜何”。
张青相恍然，原来是因为你啊。
何许对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用口型无声的说了句：给我个面子。
张青相轻轻点头。
白文龙询问陈胜何：“那你的意见是……”
“我们直接去露营地。”陈胜何显得十分自信：“我在东辽省带队处理过一次大型神秘场景，里面的怪异全都是植物系秘灵。
其中最强的一株已经是六阶了，我想这些生长在地球上的秘灵，目前不可能超过这个级别，我有能力解决它们！”
白文龙慎重道：“据说常天虹已经晋升六阶，如果那些怪异只是六阶，北江局自己早就出手了。”
陈胜何摇头：“他所谓的晋升六阶，只是他自己在短视频里宣称的。但是他的那些战斗视频，我都看过了，里面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只有五阶。”
白文龙又想了想，勉强答应：“好吧，你可以去试一试。”
陈胜何起身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何许有点担心：“张局，咱们也一起去吧……”
“不用。”陈胜何毫不客气的拒绝：“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不靠任何人完成这个任务。”
她瞪着张青相和何许：“我更不想别人来蹭我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