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听醉春楼的小厮说,今日是被贵客整个包了的,二小姐好像是悄悄混进去的,但是……”
“嗯?”
见她抿着唇,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沈晚卿好奇,“但是什么?”
“奴婢出来的时候,瞧见二小姐被两个小厮拖着给丢出来了。”
沈晚卿惊异,“丢出来了?”
春桃吞了吞口水。
“是呀,瞧着那衣衫还贴在身上,好像是被泼过茶水呢。”
“还被泼了?”
沈晚卿简直觉得神奇。
沈晚蓉一向以靖安侯府嫡女的身份自居,素日骄横跋扈,谁敢泼她茶水,还被丢出来……这得什么人,敢这般嚣张。
刚准备再细问两句,就听见府门处传来声尖利的喧嚷,沈晚蓉捂着胸口气急败坏跳下马车,对着车夫就是狠劲一脚踹过去。
“你个下贱坯子,往哪看呢!眼珠子还想不想要了!”
还未入夏,但她却穿了身极轻薄的纱衣,前襟一片濡湿,轻易便可看见内里亵衣的形状,发髻也有些散乱,青玉簪子松松垮垮有些脱落。
现下姿态虽凶悍,模样却实在狼狈。
车夫被踢得跪在地上,“二小姐,小人只是在牵马绳,并没有看您啊。”
“还敢狡辩!”
她抓起马鞭子就要抽人,却被一道娇笑止住动作。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沈晚卿淡淡弯着唇就要上前,看得春桃心惊胆战,忙小声叫她,“小姐!”
小姐这是怎么了,竟然敢触二小姐的霉头……
沈晚蓉一眼扫过来,心中怨气正没处撒,看沈晚卿的眼神也带着火。
“沈晚卿?你怎么在这!谁让你出来的!”
沈晚卿扬眉,“爹爹又未曾罚我禁足,我为何不能出来?”
见她竟还敢和自己叫板,沈晚蓉咬牙,“好啊,满口爹爹,我看你当真是未将我娘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既然你如此目无尊长,我今日便替爹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说罢便是一鞭子直直奔着沈向歌的脸抽过来,虽说日日娇养着手上没什么功夫,可这鞭子又细又长落在身上自是极疼的,更何况是脸。
“小姐!”
春桃惊慌地扑上来,肩头却被人一按整个人往旁侧偏了偏,转眸就见自家小姐一手抓着鞭子,脸色微寒。
咦,小姐啥时候这般厉害了?
沈晚蓉见没打到沈晚卿,鞭子还被她牢牢攥住,顿时脸色更为难看,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回扯,那鞭子却在沈晚卿手中丝毫不动。
怎么回事!这贱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赶紧松开!”
怨毒地一眼等过去,却见对面沈晚卿红唇扬起抹弧度,旋即还未等反应过来,那头的力道一松,她骤然向后跌去。
“小姐!”
珊瑚见状忙抢着挡在她身后,可那惯性太大,主仆二人扭作一团,齐齐跌了下去。
听着这一连两声惨叫,沈晚卿好心情拍了拍手上沾的浮灰。
说话就说话,她最讨厌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沈晚蓉被丫鬟扶起来,气得简直心肺都要炸掉,“沈晚卿,你这个贱人!”
沈晚卿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怎么了,不是妹妹你叫我松手的吗?”
“啊!我要杀了你!”
她气得又要冲上来,却见沈晚卿装着惊怕又嘲弄地开口,“别啊,千万别,你还指望着我这个好姐姐替嫁呢!杀了我,你嫁到景王府去不成?”
沈晚蓉被呛得说不出话,只能不甘心地跳脚。
“别以为替我嫁过去你就了不得了,你也就这点用处了!敢打我,我照样有法子能让爹爹狠狠罚你!”
沈晚卿眼底笑意也冷下来,“你去啊,看看爹爹是责罚你不知检点有辱门楣,还是责罚我这个长姐好言规劝却被你动手鞭打。”
“你……!”
见她眼神明明白白落在自己半走光的前襟上,沈晚蓉气得眼圈通红,死死攥着拳身子止不住颤抖。
沈晚卿从旁不冷不热递话。
“我说妹妹,都多大了,吵个架还只会哭鼻子,丢不丢人?小姑娘就是矫情,就这点战斗力,麻烦请躲在房中不要出门好吗,无语。”
沈晚蓉恨恨瞪了她一眼,咬牙,“珊瑚,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