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骂两句泄泄愤,珊瑚端着个托盘径直走进来,见着沈晚卿和春桃围着堆杂物大眼瞪小眼,顿时鄙夷。
“哟,大小姐您怎么坐到地上了?这盯着堆破烂是做什么呢?”
沈晚卿最听不得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当即拍了拍衣裳冷着脸起身,“你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下午和沈晚蓉撕逼的事?
那最好不,不然她不介意把这狗眼看人低的婢子再打一顿!
“奴婢这是来恭贺大小姐您呢!”
她语气不阴不阳,根本不像好话。
沈晚卿眼尾翻白,“恭贺?你不来祸祸我就不错了。”
珊瑚一噎,旋即福着身子举了举手中的托盘,“大小姐说笑了,这不,景王府的聘礼送来了,我们小姐想着您是新娘子一定也惦念,紧忙便让我挑了好的送过来。”
那托盘用红绸子盖着,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沈晚卿扬眉,直接伸手扯下。
一对晶莹剔透的红玉鸳鸯安静躺在紫檀托盘中,美中不足的是——有一只鸳鸯磕掉了半个头,刚刚好看不出样貌,像是在暗讽沈晚卿替嫁之事。
春桃看见当即色变,“这玉鸳鸯怎么都坏了!”
珊瑚幸灾乐祸笑笑,“那奴婢就不知道了,许是抬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磕了碰了吧,毕竟是玉制的,碎掉也是常有的是,您说是不是呀,大……”
话未说完,手中的托盘被掀翻,一对鸳鸯直奔着她的面门而来,尖利地断口在她脸上划过,顿时剌出一道血印子。
“啊——我的脸……”
玉鸳鸯被摔得四分五裂,叮叮当当落到地上,珊瑚还惊惧着,发髻却陡然被抓住,沈晚卿凑上来,嗓音冷得像结过霜的冰碴。
“跟我耀武扬威,你也配?”
“沈……”
才说了一个字,完好的右脸又“啪”的落下一巴掌。
沈晚卿勾唇,杏眸黑白分明,“同本小姐说话,你也敢直呼大名?”
珊瑚被她这骇人的气势镇住,当即怯怯,捂着脸不敢再出声。
沈晚卿满意地点点头,“你早这么老实该多好?非得吃了疼才长记性。”
“回去告诉沈晚蓉,少拿这种腌臜事来膈应我,否则一旦本小姐心情不好,这婚事,便也不必结了。”
“滚。”
她吐出个字,珊瑚却如获大赦,当即爬起来便要往外跑,谁知没两步,又听沈晚卿改了主意。
“站住。”
珊瑚身子一颤,小心地回头,却也不敢出声。
沈晚卿扫了眼地上碎成渣的玉鸳鸯,“把东西给我带走。”
……
沈晚蓉用花瓣沐浴过,身子馨香,瞬间一改先前的狼狈,正轻轻描着蔻丹等珊瑚的好消息,就听房门被推开。
一转头,见珊瑚捧着堆破烂杵在那,原本清秀的脸上,一左一右都挂了彩,顿时惊呼着起身。
“我不是叫你去给那贱人送礼吗,这是什么东西!还有……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珊瑚瘪嘴。
“小姐,奴婢按您的吩咐送去了,可是沈晚卿根本不领情,看见那断了头的鸳鸯,当即责骂您居心不良,奴婢气不过便与她理论了几句,谁知她竟那般粗鲁,上来便动手打人,还……”
小心看了沈晚蓉一眼,她才又道:“还让奴婢警告您要安分守己……这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小姐。”
沈晚蓉气得一把将案上的东西扫落,“贱人!沈晚卿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