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那边有宋瀛盯着,出货速度极快,品质也十分好,不过两日,第一批成品便运回了铺子。
“表小姐,这批货耳坠和禁步赶制得较快,每样各有五十件,彩玉珠串项链二十件,玉镯和金簪各有十件,您瞧瞧。”
沈晚卿捏起查看了一番,点点头,“两日能做成这般已是难得,将牌子挂出去吧,明日便开售。”
“是。”
……
西市铺子。
一连几日王财都未被放回来,楚婧婧虽亲自守在铺子,对着那般晦涩的账目心神却烦躁得不行。
才恹恹翻了页,小厮急匆匆跑回来。
“大小姐不好了,东市铺子又出新花样了!”
楚婧婧细眉一拧,“什么东西?”
这几日那鬼盲盒不都已经卖完了吗?
货都没了,他们还能搞什么新花样!
小厮利索地从袖中抽出卷纸,“大小姐,这是他们新贴出来的告示,您瞧瞧。”
楚婧婧皱着眉头接过,看清上头绘得几样首饰,顿时两眼都有些发直。
“錾花银水墨玉耳坠,白玉如意禁步,彩玉珠串项链,镂空雕海棠红玉镯,玉蝶点金簪……”
她比着旁侧的小字挨个念下来,神色愈发呆滞,“这簪子……怎么会这么好看!”
这些虽不是什么名贵宝石,可样式新颖她见都未曾见过,沈晚卿那贱人是从哪弄的?!
咬了咬牙,她强装着淡定开口。
“这些首饰她定然是花了大价钱找人做的,就冲着如此工艺,卖不到一百两肯定要赔钱!”
谁知小厮低低瞧她一眼,“大小姐,他们确实卖一百两……”
“什么!”
怎么都没想到,之前沈晚卿疯了一样低价甩卖,现在这么几件破首饰竟然件件都敢卖一百两,楚婧婧脸上的精彩程度简直堪比调色盘。
“别人又不是傻子,卖这么贵,肯定没人买!”
小厮喏喏,“先前那盲盒活动不少人都开出了抵扣券,他们……”
“闭嘴!”
话未说完嘴上却骤然被抽了一下,小厮当即噤了声,楚婧婧攥着告示的手一阵拧巴,直直抬脚往外去。
……
因着有抵扣券,不少人都赶来铺子里瞧新品,沈晚卿美眸在堂中扫过,慢条斯理端起茶盏抿了口。
正如她所料,今日来的多是些小富之人。
先前盲盒活动确实让人上头不假,可寻常人家短时间内断然不可能再上头第二次,而名流清贵又不屑于蝇头小利,所以她故意叫宋瀛定了这个价格,为的便是吸引小富之人。
一百两银子听着是贵了些,但架不住物尽其值,再加之有抵扣券,买下来均价在六七十两,难免不叫人心动。
“本次推出的几样首饰皆为限时发售,这第一批成品数量有限,价格也比后续的正式发售的要低不少,早买早享受,晚买哭着求,先人一步的机会可不常有,诸位夫人小姐千万不要犹豫啊!”
那般精致新颖的款式对女子本就是致命吸引,加之沈晚卿从旁暗戳戳鼓动,当即便有人按捺不住。
“那簪子我要一支!”
此话一出便一发不可收拾,众人争相着上前,生怕自己落后。
沈晚卿笑眯眯瞧着众人,那眼神简直跟看金元宝一毛一样,“玉蝶点金簪再售一支,现在只剩八支啦!”
她这厢生意火爆,心情好得不行,另一边,二房四口人却是大眼瞪小眼,全然笑不出来。
南桥别苑。
许氏和楚云汉围着那告示看了半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根本搞不懂沈晚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久不见二人吭声,楚婧婧一把拨开楚吉祥上前。
“爹,娘,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说好的让沈晚卿自取其辱,知难而退呢?那贱人生意都好成这样了,他们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原被状告之事近在眼前还未解决,楚云汉不耐烦地扯了扯袖子。
“那群人就是没脑子要去买她的,这能有什么办法!”
偷偷吞银子他会,挣钱的事别来问他!
楚婧婧气恼,“那咱们也不能撒手不管吧!”
她接手西市铺子这两天可是一点生意都没有,再让那贱人做下去,她还怎么比!
许氏斜了斜眼,抬手去拉她,“你急什么,一件首饰卖一百两,她这可是暴利生意了,若是这东西出了点问题,那岂不是……”
她说着故意噤了声,三人闻言纷纷看过去,许氏轻哼。
“她不是状告咱们么,我倒要看看,是谁身败名裂!”
……
原本第一批成品的数量便不多,一日下来倒也所剩无几,沈晚卿扫了眼账目,心中有所思虑。
“同工坊那边说一声,这珠串项链的数量减去四成,玉蝶簪子翻倍,其余三样皆按原定数量便可。”
“是。”
宋瀛得了吩咐便连忙往工坊去,沈晚卿瞧了眼天色,伸着懒腰起身。
下班!
回府正撞见管家在教习规矩,见着她当即停住。
“表小姐回来了。”
沈晚卿颔首,美眸从院中一众生面孔上扫过,红唇浅淡一掀。
“这是新寻回来的下人?”
管家点点头,又转向众人,“这位是府上的表小姐。”
“表小姐——”
突然被齐刷刷地叫这么一声,沈晚卿身子一僵,当即一阵汗颜。
玩尬的?
“咳……不错不错,你们继续。”
说罢便准备拔腿走人,谁知才迈开步子便又被管家叫住。
“表小姐,府上新聘了位天香楼的大厨,您今晚可要与老爷一同用膳?”
沈晚卿一怔。
这几日她都忙着铺子的事,吃饭也是心不在焉,随意糊弄下,现下生意步入正轨,确也该去询问下外祖的近况。
是以,她爽快地点点头,“我一会儿过去。”
天香楼不天香楼的,主要是为了关(尝)怀(尝)空(大)巢(厨)老(手)人(艺)!
话落却听管家轻叹一声,瞧着自己的眼色还略微有些……疼惜?
沈晚卿秀眉一蹙,拔腿。
走了走了。
那厢管家瞧着她的背影露出了老父亲一般的欣慰笑容。
表小姐这般不辞辛劳,通情达理,老爷果然没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