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力量进入他的灵脉和丹田,犹如久旱逢甘露的大地,渐渐有了生命气息。
“小九,住手,这样你的灵力会……会……枯竭的。”有这股神奇的力量滋润后,卿伯通的灵脉,丹田乃至四肢百骸传来的胀痛感渐渐得到了缓解。
她的灵力明显不同于他人,似浩瀚星空般神秘强大且夹杂着难以言喻强韧力量,又似绵绵不绝的春水生生不息,充满生命气息。
明显,她的灵力中夹杂着某种修复之力!
但情况危急,他根本来不及多问。
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让她好好的,不想她为他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卿小九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后背衣衫也已经被汗水浸湿。
她不仅没有停手,反而加速了灵力的运转速度。
之前师尊输入她体内的造化之力,已经完全与她自身的灵力相融合。
她灵力中所夹杂的造化之力,虽然没有师尊所拥有的造化之力纯澈,修复功效也没有那么明显,但最起对爹爹是有些帮助的。
既然有帮助,那她就不能放弃!
她的灵力在快速透支,卿伯通身上的煞气在慢慢减弱。
十二位护宗使者见状,顿时满脸震惊之色。
“少主的灵力中好像夹杂着修复之力,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位使者瞪大眼睛看着眼眸中血色渐褪的卿伯通,满脸地不可思议。
“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奇妙事情太多了,看来少主的身上是真的发生奇遇了。”另一位使者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紧绷高悬的心渐渐恢复了正常。
只要宗主无碍,白云宗就不会发生太大的震荡。
而且有这样一位天才少主,崛起指日可待!
“青云宗那位修为高深莫测,身份来历更是神秘无比,少主的逆袭或许与他有很大的关系。”这位慈眉善目的使者,身上有着由岁月沉淀下来的内敛稳重,更有着久居高位的威仪和霸气。
“此人简直就个谜一样的存在,少主拜他为师,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那位留有顺滑胡须的使者沉思道。
若没有青云宗罩着,白云宗或许早就倒了……
但这个事实,他们从来都倔强地不肯承认。
“也许吧,而且,我还听闻少主与青云宗的那五位妖孽天才的关系都很不一般,少主若能得到他们的辅助,何愁成不了大事?”一位剑眉星目,却留着俏皮羊角胡的使者心思早已不在自家宗主的身上,而是半眯着眸子开始展望美好未来。
“老家伙,你听到的消息恐怕还不够全面哦。”一位腰间挂着酒葫芦,披散着一头白的使者抛出个贼兮兮的眼神说道,他不仅腰间挂着个酒葫芦,额头上还系着一个用黑色丝线编制而成的发带,发带上挂着个一个缩小版的金色小葫芦,正悬眉间,打扮颇为奇特,活像个嗜酒如命的老顽童。
“你个臭酒虫,又有什么劲爆消息,说来听听?”那位剑眉星目,俏皮羊角胡的使者,一脸八卦地问道。
卿小九听到这里,嘴角已经抽搐了三次。
眼下这个情况,他们竟然有心思聊这些花边新闻?
能不能做点对得起自己年龄的事情,让自己变得成熟稳重点?
没看见她都快灵力透支,在危险的边缘疯狂徘徊吗?
本以为他们都是负责人的好使者,结果一点都不靠谱!
幸好卿伯通现在意识迷乱,不然即便冒着爆体的危险,也要踹他们几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坊间传闻,我们的少主好像与青云宗那位有一腿。”腰间悬挂酒葫芦的使者挤眉弄眼悄声说道。
“那位是哪位?”羊角胡使者微微皱眉道。
其他人也聚精会神,竖起耳朵一脸好奇地盯着酒葫芦使者。
卿小九很想高呼一声,让他们闭嘴!
但她现在根本不能开口,因为一旦开口,她体力正在运转的灵力就会乱窜,那她也会有七窍流血,灵脉断裂的危险。
“当然是那位曾以一人之力在蛮荒大陆掀起过腥风血雨,令人闻风丧胆动动脚都能让整个蛮荒大陆颤抖,能覆手为雨翻手为雨,手可摘星辰,剑可断山河的超级存在啊。”葫芦使者说的滔滔不绝,脸上也不由生出了敬佩仰望之色。
卿小九闻言,嘴角下意识地泛起一抹笑意。
能让这些傲然于世的老家伙如此称赞敬仰,她的男人还是很优秀的嘛。
不过,她明明很低调,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而且,都传到这些不问世事的老家伙耳中了,那岂不是说她和师尊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
看来人优秀了,谈个恋爱,想低调都不行啊!
她的关注度还是太高了!
“什么?”
听闻此消息后,在场十一位使者仿佛如雷贯耳,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全被这个消息劈头盖脸砸懵了。
“臭酒虫,消息可靠吗?”一人神色惊疑不定,强稳住被这个消息掀起千层浪的内心,沉声问道。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也可以当我没说。”葫芦使者笑呵呵说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宗主和少主危在旦夕的情况下,笑出口的……
“那人不是不近女色吗?而且,论资历和修为,又或者是在这个大陆上的影响力,两人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加上他们两人之间还隔着恐怖的年龄差,最要命的是两人还是师徒关系……这消息应该是为了抹黑北宗主,而散播的谣言吧!”留着白胡须,看起来稍微成熟稳住点的一位使者抚摸着胡须,故作淡定地分析道。
听闻此言的卿小九,顿时无语至极!
她强行稳住心神,深呼吸两口气,暗道:为了爹爹,要淡定,淡定!
“老家伙,你这话说的有毛病啊!为什么不是为了抹黑少主?而是北宗主?”山羊胡使者摆出一副要护犊子的架势,质问道。
他的话,也算是问出了卿小九心中的疑问。
白须使者:“你傻啊,少主还需要抹黑吗?”都黑的不能再黑了好吧!
“你这老家伙是老糊涂了吧!怎么还帮起外人说话了?”葫芦使者道。
“我说的是事实……从小到大,少主荒唐事还干的少吗?”白须老者扫了眼正在为卿伯通送入灵力的卿小九道。
“这……”
葫芦老者顿时语塞。
卿小九很想起身为自己正名,但便宜老爹体内的煞气还未完全被净化,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不管怎么说,少主与青云宗能拉好关系,都是好事,至于其他的事情,宗主没发话,我们也不好多说,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一位五官英挺,看起来意气风发,威严十足的使者忍不住发声,沉思片刻,他又说道:“当然,若北宗师能成为我们白云宗的女婿,站在我们白云宗发展的前景的来讲,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何止是百利啊,千利万利都超过了!”
“而且,貌似还很风光!”
“不是风光,到时候我们白云宗可就真扬眉吐气,名震四海了!”
“……”
身为白云宗护宗使者的他们,竟然当着卿小九和卿伯通的面,窃窃私语,聊起了有关卿小九的八卦……
不得不说,这群老头的心可真大!
他们聊的这毫无营养价值,离谱到没边没际的话题,差点听的卿小九走火入魔!
“闭嘴!你们全都给我闭嘴!再说小心本宗主扇你们嘴巴子!”
这样荒唐的话题,虽然没有气到卿小九走火入魔,反而让走火入魔中的卿伯通暴跳了起来。
此刻,他双眼一片猩红,一头凌乱的墨发似乎都要竖立起来。
典型的是被气炸毛了……
啪!
时间仿佛静止了。
所有人都一脸呆若木鸡地看着卿伯通,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由于卿伯通暴起的幅度太大,被带翻在地的卿小九,额头上布满黑线。
同时也被喜悦所淹没。
她的努力,总算是没白费。
便宜老爹终于摆脱了煞气的控制,意识清醒,脱离危险了。
“宗……宗主……您终……于……”白须使者震惊过后,脸上的表情很快被狂喜所替代,然他口中的话还未说完,就又迎来了卿伯通一顿呵责。
“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有点担当?能不能成熟点?没看见你们的宗主,我,都快要挂了吗?没看见我的宝贝女儿,你们的少主,白云宗未来的主人,在为我这个将死之人犯险吗?你们竟然还有心情聊那些没用的?你们对得起护宗使者这个伟大的职位吗?简直是猪脑子!三天不骂,你们是不是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是气煞我也!”
卿小九挥动一下衣袖,双手负后,一向行事儒雅的他,恨不得跳起来指着他们的鼻子骂。
而这十二人,身为圣神不可侵犯的护宗使者,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着头任由卿伯通指责训斥……
画面极为怪异!
卿小九已经完全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原著中虽早就交代,白云宗全宗上下的人都有些不着调,不能按正常思维看待他们的做事方式,今日一见,才知道原著作者城不欺我也!
“宗主息怒……”
然,葫芦老者的话还未说完,又迎来了卿伯通的一阵轰击。
“息什么怒?我告诉你们,我卿伯通是绝对不会将女儿嫁给那个姓北的小子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白云宗还没有弱到要卖女儿的地步,没有姓北的那个小子做我白云宗的女婿,凭借小九的天赋和智谋,总有一天,我们白云宗会名震四海,成为别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卿伯通的情绪很激动,说话时口中又渗出了鲜血。
但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用衣袖淡然地擦了擦,继续摆着一副训斥人时该有的威严和仪态。
卿小九:“……”
十二位使者:“……”
他们十三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卿伯通,在并怎么透风的密室中凌乱。
半晌过后,卿小九率先回过神,她瞪了眼那些明明老大不小,年过半百却不干人事儿的半吊子们一眼,起身对情绪异常激动的便宜说道:“爹爹,您刚脱离危险,切莫动怒。”
“是啊,宗主,您现在需要静养,千万不要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费心伤神。”
山羊胡使者笑着附声道。
其他人脸上也出现了灿烂可掬的笑容。
“哼!我迟早被你们气死!没有一个能让我省心的!”卿伯通冷声一声,背过身,将口中溢出的鲜血又默默用衣袖擦掉。
他们十二人不约而同地敛起嘴角笑容,又动作整齐地灰溜溜低下了头。
卿小九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嘴角未擦干净的血迹和那张惨白的容颜,她满脸担忧地说道:“爹爹,走,我扶你去休息。”
“小九,你为了助我压制煞气,消耗了不少灵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卿伯通握住卿小九的手,眼底尽是担忧与感动。
更有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自阿柔离开,他便沉浸在失去她的悲伤之中,从未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本以为她现在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能应对一切困难,可他却忽视了,她也是个需要依靠的孩子啊。
只是她过于优秀,让他忽略了这个问题,以为他的女儿已经成长到独自撑起白云宗了。
他真是枉为人父!
他应该活着,为了她活着!
至于阿柔,就永远藏在他的心里吧……
“女儿没事,只要稍作调息,消耗的灵力就能恢复了。”卿小九咧嘴笑道,额头被汗水浸湿的墨发,让她看起来极其虚弱,但那双清眸却依旧看起来坚定自信,充满希望和阳光。
“下次,不要这么傻了,爹爹不希望你为爹爹冒险,知道吗?傻丫头。”卿伯通抚摸着她的脸颊,满脸地慈爱与温柔。
这一刻,他的内心也是平静的。
更是窃喜的。
他庆幸,他活着。
他庆幸,往后的日子里,依旧可以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