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赶紧趁着这时候又多说了两句。
“我保证我说话算话,我绝对会给你多烧些功德的,你放心……”
黄仙没急着说话,而是又仔细的打量了我几眼。
“你就帮帮我吧……”
他越是露出犹豫的神情,我就越以为是自己的哭诉起了作用,满心期待,想要他能帮我这一次。
我真的后面给他做牛做马积攒功德都是可以的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相信您是个好人,哦不,好仙,只要您放我离开,我肯定会好好报答您的恩情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将眼泪挤出来,但到后面,我是越说越委屈,一想到自己这倒霉的体质,和奶奶,杨舒他们因为我而死的事,就有些控制不住眼泪了。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却不想,就在我认为好歹也能起到一点作用的时候,轿子帘子忽然被一只黑乎乎的手从外面掀开了。
一股凉意瞬间袭来,冷得我神智都清楚了不少。
却见是刚刚那个为我穿红嫁衣的女鬼探头进来了。
她先是看了眼我,而后才凑到黄仙的耳朵边,耳语了两句。
她声音不大,我隐约间只能听到‘柳禹’,‘吩咐’这两个词,至于其他的,一句都听不着了。
等女鬼说完,面前的黄仙脸色顿时就变了。
刚刚还喜笑颜开的,这会儿已然很是严肃。
真真和周围这严肃的环境不差分毫!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你们说悄悄话就算了,严肃也算了,为什么还要抄起那小刀冲我扎来啊我去?
黄仙手起刀落,速度非常快。
我只看到面前寒光一闪,眼睛下意识闭上,本能的往旁边一躲。
倒没想到,就在黄仙的刀离我胸口仅毫米之距的时候,我的胸口忽然就泛起了一道红光,像是雾气一般,组成了一道阻隔的墙,硬生生的帮我挡下了这一刀。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我赶紧睁眼一看,就见那些红色小颗粒一颗颗组成的墙,看着脆弱不堪,却又十分坚强的帮我拦下了这近乎致命的一击伤害。
紧跟着,红色光雾立马变大,在黄仙怔愣的瞬间,径直化成了一个红色的光罩,将我整个人都护在了其中!
这一刻我真的控制不住的热泪盈眶。
被这个红雾保护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呜呜呜呜!
果然,兆沭的毛笔就是我的救命神器!
黄仙显然被这一幕给震到了,估计他怎么想都没想到我身上会有狐仙的本命武器。
所以我看到他赶紧伸手掐指一算,结果这一算,他的脸色立马又难看了几分。
就见他迅速在我面前化成了一只黄鼠狼的原型!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本来还以为他要跑出去了,结果,他居然猛的一扎,直接窜到了围绕着我身边的红雾上!
红雾周边有一圈圈的流光,就像是那种圈子边缘散发着的淡淡的光。
我亲眼看到黄仙直接钻进了这层流光之中。
然而下一秒,流光波动,竟形成了一道类似波浪的场景,猛烈的风浪打来,我听到黄仙惨叫了一声!
我的周身瞬间恢复正常!
绳子自然都消失了。
可。
我的红雾呢!我的光圈呢!
保护我的红雾不见了,我吓得赶紧环视一周。
难不成被这个黄仙给破了?
一时间,无数想法涌上心头,让我心里恐慌不已。
我想,如果没有毛笔红光的保护,我今天就是死,也得被迫嫁给柳禹!
这黄仙居然能为柳禹做到如此,甚至不惜自己去和我的毛笔做争斗!
周围不仅恢复了正常,就连刚刚外头渗进来的光也没了,好像整个世界都归于虚无,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我的心跳加快又放慢,好半晌才平息了呼吸。
外头没有声音,轿子里也没有。
我鼓起勇气伸手掀开帘子,一只突然伸出来的手忽然抓住了我。
我一愣,感觉浑身血液都冰凉了。
这个场景,怎么就那么的熟悉呢?
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只抓着我的手,居然是有温度的!
我僵硬的转动脖子朝着后头看去。
兆沭的脸居然出现在了轿子后头!
映着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光,我却能肯定,就是他?
但,随着我转头看他的时候,他的手却也跟着松开了。
兆沭!
我长吁了口气,心里头莫名有块大石头放松了下来。
与此同时,鼻子一酸,差点又哭了出来。
兆沭!是兆沭啊!
是他来救我了!
我左右没看到那黄仙再来拦我,便立马跳下了轿子,朝着兆沭跑过去。
黑暗中,我不知道轿子走了多久,不知道兆沭离我多远,但我知道他来了,我就不会出事!
然而,我刚跑两步,就感觉脖子处倏地一紧。
一股泛着阴寒之气的东西瞬间缠上了我的脖子,如同一只冰凉的大手,死死的攥住了我,让我脚下动作骤然停下,差点被卡得没法呼吸。
是那条白色的小蛇苏醒了!
它紧紧的缠着我的脖子,我被逼得只能伸手去抓他,然而这条蛇冷硬的身体忽然竖起坚韧的鳞片,像一把把细小刺手的钢刀,瞬间扎破了我的手。
我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而此时,我又听到周围传来了很多‘嘶嘶’的声音。
像是黑暗中,有一群小蛇队伍在缠着这边飞速赶来。
“你想去哪?”
跟在后头的,是一道极为冰凉的声音。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我感觉我身体都机械了,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是要伸脚出去,还是停在原地。
当然,我现在也没有力气再往前跑一步了。
因为我的脖子被缠得很紧,脸也跟着涨得通红,完全没办法使力。
随着周围蛇声越来越响,原本黑暗的四周也逐渐被点了烛光,一排排的亮了起来。
等我的眼里映入光线的时候,我才发现,周围的地上,墙上,乃至我的脚边,都爬满了细细密密的蛇!
一条一条,极为规律的吐着信子,微抬着头,用那双冰凉的眼睛,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