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上万年,你说我没经历过?”
西门殇顿时怒了。
“邪帝陈轩,就是你的师尊独孤叶,也不如我活得久!”
“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陈轩笑了笑,手中长剑随意一甩,剑身上的水滴流淌下去,蕴含着某种玄奥,“我修道不到三百年,不也悟出了剑之道则?”
“你的‘剑游太虚’算什么剑之道则?除了将我拉进这个小天地之外,还能做什么?在战斗中能发挥什么作用么?”
西门殇很不服气。
陈轩再次一笑:“所以说你欠缺经历,进来这么久,都没发现变化。”
当陈轩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西门殇突然发觉,碧霄剑上淬炼了万年的剑意,全然消失了。
他自己的那一丝道则力量,也消失了。
道心变得空澄洁净,仿佛经历了一场洗刷。
“你对我做了什么?”
西门殇发现自己对陈轩完全生不出杀心。
“剑修的道心亦是剑心,凡是剑心不纯者中了我的剑游太虚,都会化去自身剑意,除非能重新悟得剑道真谛,否则终生无法用剑,这就是剑游太虚的惩罚。”
“什么?”
听陈轩说完,西门殇无比吃惊。
他立刻挥动手上的碧霄剑,却震骇发现一身剑意空荡荡的,别说《剑血浮生》,任何剑雨楼绝学都无法施展出来。
一时间,西门殇仿佛疯了似的在湖面上舞剑,好像一个初学的剑者,毫无章法,凌乱不堪。
“啊啊啊啊!”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西门殇披头散发,不复先前潇洒狂傲形象,崩溃的他好像一个疯子,又十分落寞悲戚,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十岁。
“邪帝陈轩,还给我!把我万年修为还给我!”
西门殇跌跌撞撞来到陈轩身前,歇斯底里的大叫。
陈轩无动于衷。
疯狂发泄到挥舞不动碧霄剑时,西门殇陡然颓了下去,双目无神,全身无力,低声自语道:“我输了,我输了,一败涂地……”
“原来我这万年来所学的剑道,什么都不是!”
“不,你没有输。”陈轩一句话,让西门殇又恢复了精气神。
“我认为,任何大道都有三重境界。”
陈轩的言语,如同西门殇的救命稻草,这位老剑修努力瞪大眼睛聆听。
“第一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我们都过了这重境界。”
“西门殇,现在你已达到第二重境界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可是你无法堪破这一重,因为你出生于高等界域,没有像我还有我的独孤师尊那样,经历过凡人阶段,没有在滚滚红尘中走过那么一遭。”
西门殇听得呆住了。
这一刻,他终于被陈轩点醒,知道自己欠缺的是什么。
“可是,你师尊难道不是出生于中等界域、从小就是剑修?”
“这点没错。”陈轩没有否定西门殇的疑问,“所以我师尊甘愿舍弃数千年的修为,转世化凡,连前世记忆都不要,重新投入红尘浊世,体验从未经历过的人生。”
西门殇双目瞪大,先是一片呆滞,旋即眼中光芒越来越亮。
他大彻大悟,泪流满面!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这位老剑修又哭又笑,不顾形象,像一个在海滩上捡到五彩贝壳的稚童。
“邪帝陈轩,多谢你点醒了我,原来生在高等界域,并不是天生凌驾于凡俗世界,反而成了我们的限制,大界修士全都被这一观念束缚住了!”
西门殇说着,就要跪到陈轩面前,叩首拜谢。
陈轩上前,将西门殇扶起来。
“现在你已失去毕生所修剑意,沦为一介凡人,回剑雨楼还是去人间走一遭,随你选择。”
“这化凡之路,你师尊独孤叶走得,我难道走不得?若是怕了,便不配走剑道这条路!”
西门殇重振精神,大笑豪言。
“有朝一日,我必会回来拜你为师!”
这回轮到陈轩愣了一下,然后把四不像召唤出来,吐出一个泡泡。
“不谈拜师,我先送你去山海界,也即是我和独孤师尊崛起的界域。”
说着,陈轩举起长剑点在西门殇的头顶上。
西门殇记忆全消,下意识伸出手指触摸泡泡,然后消失在陈轩面前。
“不知你沦为凡人、去凡间经历诸般苦难之后,是否还能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陈轩感叹一声,收起“剑游太虚”,剑识重新回归身体。
在百万观众眼中,陈轩和西门殇剑尖相抵之后,两人再也没有动过。
忽然间,西门殇身体软倒在地,竟然失去了生机!
全场惊呆!
“西门师叔!”雨化龙第一个冲上去,抱住西门殇的身体,神识一探,顿时整个人从头凉到脚底。
他们剑雨楼的万年支柱,就这么死了?
“太师叔!”
一个个剑雨楼修士冲上擂台,全都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雨化龙愤恨的抬起头来瞪住陈轩:“邪帝陈轩,你究竟做了什么?凭你那点能耐,绝不可能杀死西门师叔!”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我确实没有杀死西门殇。”陈轩平静回应。
观众台上一阵沉默后,爆发出空前绝后的轰然声。
不单雨化龙不相信西门殇会被陈轩所杀,观众们和龙战野、陈天雄等强者也不相信!
这一切发生得太离奇荒诞了!
“快说你对西门师叔做了什么,否则我一剑斩了你!”
雨化龙起身拔剑,寒芒闪烁。
“西门殇转世化凡,去体验从未有过的人生,如果他能回来的话,你们剑雨楼会感谢我的。”
陈轩依旧云淡风轻。
“什么转世化凡?你当我们剑雨楼好糊弄是不是?”
雨化龙暴怒之下,剑意勃发,随时准备出手。
这位剑道强者,和现场百万修士一样,完全无法理解什么是转世化凡。
转世倒是知道什么意思,但要让他们相信西门殇神魂转世,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雨楼主,按照之前西门前辈和邪帝陈轩的约定,这轮比斗是星罗胜出,你不能再动手!”
陈天雄第一时间带着几个万星盟高手飞下来,防止雨化龙突然攻击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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