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彦带着两个兽人护送她们去找绳草。
部族里的大部分雌性都出动了,都穿着皮衣脚下套着皮鞋,只是帽子什么的都还没做,一个个在大雪中冻的瑟瑟发抖。
绳草生长地离部族并不远,没多久就被他们找到了一片。绳草的叶子被雪遮盖住了,抖落掉雪可以看出长度和芭蕉叶差不多,绿色叶子上是密密麻麻的细长的纹路。
阿绣这几天就要生孩子了,所以她并没有来,带着她们认植物的是乔乔。
一群人齐动手,很快就摘的差不多了。
此时兽人们也刚刚出部族去打猎,彦的头上也戴着兽皮帽子,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是真的防风。
彦撞撞洛,抬下巴指指那群雌性:“你说那个雌性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什么都懂。”
洛扫一眼在雌性中格外较小的雌性,想到了前几天这个娇小的雌性在和红冠巨蟒战斗时候的勇敢聪慧。
淡淡道:“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她都是对部族有用的人。”
彦想了想,同意了:“你说的不错。”
等回去后,一群雌性又挤到了阿绣那个不大的帐篷里工作,先把绳草外面的绿色叶皮去掉,里面得到的就是细长坚韧的绳草,火收集来皮子,给她们制作衣服。
苏晓晓皱眉翻着这皮子,原始硝皮的方式非常简单,就是在水里泡过,然后把皮子上面的碎肉什么的去掉就行了,味道倒是其次,就是这样硝出来的皮子硬邦邦的,穿上也不贴身。
看她的表情,阿绣忍不住问:“晓晓,你发现什么了?”
这个雌性真的非常厉害,阿绣觉得在她这里可以得到很多启发。
等她把硝皮的事情说了,阿绣也没办法,她们硝皮子一直是这样做的。
“我好像之前看到过硝皮的方法,让我想想,”苏晓晓拿着皮子在帐篷里慢走思索着,一群人的眼光都随着她在转动。
灵灵撇撇嘴:“我就没听说过皮子还有别的硝法的。”
乔乔白她一眼:“你原来也没听说过蘑菇能吃,皮子能做衣服啊。”
别人怕她,她可不怕。
灵灵气急:“你……”
“啊我想到了,”苏晓晓叫过阿绣,高兴的说:“我想到了可以让兽皮变得柔软的办法,就是用油鞣法。”
“油鞣法,那是什么?”
苏晓晓越想越觉得可行:“油鞣法就是把兽皮剥下后,然后把动物油和脑浆什么的涂在皮板上面,动物油和脑浆有让兽皮软化的作用,然后把兽皮反复揉搓捶打,这样得到的兽皮会很柔软,穿上就不会这样硬了。”
其实还有另一种烟熏法,但是那种办法需要大量的木柴来熏烤,对于现在的她们不太适用。
又是灵灵冷哼一声:“从来没听说过动物脑浆还能让兽皮变柔软的。”
苏晓晓淡淡扫她一眼:“如果真做好了,大小姐你到时候可以不穿。”
灵灵还想说什么,阿绣拉住她,说:“那我们就试试吧,反正雌性们也没事情做,我们一部分继续撕绳草缝制衣服,一部分来做这个。”
接下来几天,雌性们热火朝天的开始忙起来。
有人把帽子的孔打好,爱不释手的看着:“这帽子可真好,给我阿父阿姆戴肯定特别暖和,特别是我阿姆在帐篷里都要冻伤了。”
另一人手比较巧,被安排缝制衣服:“这衣服更好啊,听晓晓说这个叫什么,什么裤子,把中间缝起来就不透风了,原来穿兽皮裙那个风嗖嗖的刮进来。”
旁边用力揉搓捶打兽皮的上年纪的雌性,停下来抹抹头上的汗,拍拍一边已经鞣制好的兽皮:“这兽皮经过这样鞣制后是真的好柔软啊,皮子变软了,毛都暖蓬蓬的。”
“是啊我刚才把脸埋进去,感觉就像趴在动物身上似的,这比被山抱着也不差多少了。”
立马有人起哄:“那你晚上不要和山一起睡,你就抱着皮子睡吧。”
“睡就睡,我把鞣出来的皮子都拿走去睡,让你们睡地上去吧。”
其他人都笑起来。
一时间,帐篷里的气氛格外的热闹起来。
倒是灵灵今天不在,没人唱反调,听阿绣说是病了在家养着呢,苏晓晓也是才知道原来她们一开始去的不是族长帐篷,是族里议事用的,怪不得帐篷那样大。
阿绣笑着对苏晓晓说:“原来雪季我们雌性还从没有这么开心过,虽然这次雪季更冷猎物更少,但是大家有事情做,都开心好多。”
苏晓晓则是盯着她的肚子,好奇问:“阿绣你这大概还有多少时间生产呢?”
阿绣把刚缝好的一件皮衣,抖落抖落,也是很发愁:“就还有十来天吧,到时候猎物越来越少了,不知道这娃崽生下来能不能养活呢。”
这些雌性因为平常就营养不良,所以奶水向来不足,别的时候还好,有果子和肉沫搭配着好歹能养活,到了雪季大人都难熬过去,更别提刚出生的娃崽了。
阿绣凑过来说:“你到时候如果奶水不够,你就给他喝蘑菇汤,我阿哥家的娃崽就是喝这个,每天可壮实了。”
苏晓晓这才想起来当初被她和鲁救的那个孩子,听闻这孩子现在除了瘦弱没别的毛病,便放心了。
正说着话,一个年轻的雌性掀帘子进来,焦急的喊:“阿苏快去看看,你阿父今天出去打猎咬伤了。”
被叫做阿苏的雌性也就十几岁,腾的站起来,焦急的问:“我阿父伤的怎么样了?”
“看着挺厉害的,好像是腿断了,你快去看看吧。”
阿苏不等听闻,就匆匆忙忙的掀帘跑了出去。
“走我们也去看看。”
帐篷里的人都跑出去了,阿米拉着苏晓晓也跟了上去。
打猎回来的人都聚集在帐篷里,族长祖巫都在,今天外出打猎的洛和鲁等人都在一旁,一个花豹侧卧在石床上痛苦的呻吟着,相比兽型比人型要扛痛一些。
阿米拽着苏晓晓凑过去看,只见这个兽人胸口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因为天太冷伤口流血并不是太严重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后腿不正常的弯曲着,应该是断了。
阿苏跪在石床边焦急的喊着:“阿父你怎么样,”娇嫩的脸上都是泪,这么多年都是她和阿父相依为命,如果阿父死了她一个人要怎么办呢。
对了族巫,族巫一定可以救阿父,阿苏跪行两步拽着族巫的下摆,求道:“族巫你一定要救救我阿父啊。”
族巫已经查看过他的伤了,无能为力的摇摇头:“他的腿肯定保不住了,至于命要看他自己的了。”
阿苏瘫坐在地,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一时没人说话,帐篷里的人都悲痛起来。
族长叹口气,招呼洛:“洛,你给他咬断吧。”
洛淡漠的点点头,心内却也叹口气,然后化成了雪白的大狮子,虽然他们已经习惯了残废或者死亡,但是当这一刻真来临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酸。
大狮子上去就要去咬山的腿,山意识还清醒,这样高大的男人刚才再痛都没有流泪,此时却把脸扭到一边,沧桑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了。
就算活下来,他从此也是个废人了。
“等一下!”
洛回头,发现是苏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