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藤骨血蛇的来历。
藤骨血蛇原本就不存于天地之间,我之前就说那些壁画像是蛇和树嫁接的,经过玉笙寒的证实我还真猜对了。
炼制藤骨血蛇的方法有点类似于苗疆的蛊术,先是把一批赤练蛇给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让他们互掐。
等掐到就剩下三只的时候,再把它们拿出来,斩掉其尾,然后把它们的身子和树藤接到一起,数十日不给吃喝,逼着它们为了活命从树根之中吸取养份,最后能活下来的那个就是藤骨血蛇。
藤骨血蛇万中难出其一,就说这道士为了给自己建道场害了多少生灵吧。
哎呀,听着我就来气,可能也是跟我家掌堂大教主就是蛇仙有关,所以我一听说有谁虐蛇就十分受不了。
看我气成这样,玉笙寒还一脸的不明所以,“你在生气?”
我瞅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就想想,如果咱们是蛇,也被人这么玩,你生气不?”
玉笙寒抿着嘴没回答我,但从他紧绷的脸上我好像看出来他对这样的做法也是持反对意见的。
接下来他给我讲的就是他的来历,以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古墓中了。
他给我讲,他师承太一道。
第一句话我的问题就来了,“不是说太一道早就消失了吗?怎么还有传人?你不会是被你师父给骗了吧?”
他可能有点累了,盘膝坐到了我旁边,距离我能有一尺左右吧,然后缓缓开口:“太一道是被其它道门同行打压才没落了,为了护住太一道的传承,师祖隐居山林,不再问世,这才勉强留住一脉。”
陈刚可能是想起茅山那个要对付我的人了,有点借题发挥的发起了邪火,“操,道士都这么不要脸吗?连同门都打压,还要给人家整绝种了?还是我们出马的好,至少没像你们修道的那么多花花肠子!”
听了他的话我就想问一句,刚哥你脸打的疼不?
忘了萨满传承整的恶心事儿了是不?
人家那不也在打压我们吗?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不假。
为了争名、争利、争江湖地位,啥阴损招都能整出来,真是人脑袋能打成狗脑袋。
不过也别说别人,我自己也那味,不都说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吗?
可见争名夺利这种事不只人干,佛也不能免俗。
玉笙寒瞟了陈刚两眼,没有接他话茬的意思,而是继续讲起了他和太一道的渊源。
从很久以前,太一道就已经是一脉单传了,到他师父那代上,因为他师父整日醉心修炼,一辈子连个媳妇都没娶上,自然也就没有儿子继承衣钵了。
老道一寻思,不能让太一道在他手里断了传承啊,于是乎,在大限将至之前,就开始踅摸资质好的弟子来接他的衣钵。
老道走遍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可是就没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直到后来进深山采气的时候碰到了在虎窝里的玉笙寒。
老道一眼就看出来他灵气灌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适合修炼的天才,若是悉心栽培,日后的成就肯定会高过他。
老道说拣他的时候老虎出去打食儿去了,等老虎觅食回来才发现孩子没了。
为此,那只老虎追杀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老道许诺一定会对玉笙寒视如己出,而且把他培养成天底下最好的道士,老虎才放弃了追杀他,最终把玉笙寒留给了他。
听到这儿我不由一阵震惊,急忙插嘴问:“照你这么说那只老虎已经成精了?”
老虎成气候的很少,至于为啥,我还特意问过我爷。
我爷给我说因为老虎是百兽之王,行走世间几乎没有敌手,天道为了平衡,给了老虎强健的体魄,就没给它们那么高灵智。
灵智不开,自然感受不到天地大道,所以老虎成精的就很少。
这一点从不少神话故事里也能体现出来,就算成了精的老虎,最终也难逃成为神佛坐骑的命运,它们自身是很难得成大道的。
玉笙寒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我问的问题有多白痴一样,“你认为没开灵智的老虎会不吃人吗?”
我操,这反问让他问的,我咋感觉他比我还白痴呢?
于是乎我就给他讲起了狼孩儿传说,还有新闻报纸上报道的一些动物也会在失子之后喂养非同类动物的新闻。
看他听的津津有味,把我还整的有点二乎乎的,就试探着问:“你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你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从来没出来接触过社会。”
在这个网络大爆炸的年代,这些新闻早都成旧闻了,一提起来,谁脑子里还没两段故事?
可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从来就没听说过一样,听我讲的时候他眼睛都直泛光,不是一点点的有兴致。
玉笙寒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末法时代,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少,只有没被破坏的深山老域还适合修行,我不在深山里能在哪?”
“这些年你一直没出来过?那你现在为啥出来了?”我一副见鬼的表情追问。
这年头竟然还真有为了修道在深山老林里一蹲就几十年的人?
我靠,我感觉这种人比外星物种还稀有。
玉笙寒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伤痛,随即就把头低下了,“师父没了。他临终之前叮嘱我修道修的既是本心,也是缘法。他让我到红尘之中炼心,只有过了这个劫,我才可能获得真正的大道。所以我料理完师父的后事就下山了。”
原来如此!
我叹了口气,想要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可一看到我手上已经干涸的血嘎巴就又放弃了,然后安慰他说:“别伤心了,你师父如果看到你现在道法如此精深,一定很欣慰。他日得成大道,振兴太一道也不是没可能。”
玉笙寒闷着头半天没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是在伤心,整的我心这个不得劲。
要不是我非得追问他师承和来历,人还是高冷大帅哥呢,至于让人家想起伤心事,跟个瘟鸡似的吗?
正在我考虑要不要给他道个歉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足足看了有两分钟,然后才十分认真的整出来一句:“你这是在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