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略感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他要杀你?”
按理来说,他全程都是昏迷不醒的,就算韩栋对他动了啥手脚,他也不应该知道啊。
秦风努力喘息了半天,才倒上这口气来,幽幽讲出了他这一天一夜的经历。
他的确是昏迷不醒了,但却很神奇的有意识,什么都能听见,也能思考,就是醒不过来。
我估摸着这可能和他人魂曾经离体有关。
后来经过玉笙寒的验证,的确如此。
他当时虽然已经生命垂危了,但人魂离体后一直保持着清醒,这就导致后来他的人魂归位后,始终有自主意识。
只不过他的肉身伤情太重,无法醒过来,不过韩栋私下里和医院的大夫秘谈的那些龌龊勾当却被他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说负责给他下黑手的听声音是个女大夫,但因为眼睛睁不开,所以并不知道对方长啥样。
其实那个时候也用不着咋对他下黑手了,只要把支持他身体运转的机械给停下来,他基本也就gameover了,因为术后各种感染已经初现端倪。
因为他的伤实在太重了,所以即便进了icu也是单人单间的,故而韩栋交待那个护理他的护士时一点儿都没避讳他这个“将死之人”,这才被他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韩栋要求护士关闭支撑他生命的各种仪器十分钟,而在这十分钟里,他会让人把实时监控给抹掉,不会让护士有任何把柄落在人手。
他不敢把时间拉的太长,也怕惹人怀疑,可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明明秦风眼看着都已经不行了,可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愣是各类仪器关闭了十分钟都没死,这可把护士和韩栋给急坏了。
我心话你那不是没死,估摸着是人魂有意识,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硬挺着没断气儿。
韩栋即便背景再强大也不敢整的太露骨了,于是就匆匆而走了,不大一会儿又返回到icu。
秦风说他就感觉韩栋在他胸口上摸了一下,接着他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但凭感觉,他知道,韩栋肯定是在他身上动啥手脚了,这是他陷入重度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接下来的事儿也不用他说了,我们基本都能猜出来了。
肯定是他中了符之后陷入了假死状态,然后紧急抢救呗,最后不知道是和医生串通好了,还是那道符真能致使人陷入假性脑死亡状态,总之,他是被定义死亡了。
接下来韩栋就跳出来找我们麻烦了。
想到这儿我不由疑惑的看向陈刚:“刚哥,你还记不记得韩栋是从医院里面出来的,还是从外面过来的?”
正常来讲,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给自己避嫌,韩栋肯定不会在医院里。
那如果他是从外面过来的,事情恐怕就要出岔头了。
陈刚仔细回忆了下,还是有些不确定,“那会儿我正跟秦局的父母在商量送药的事儿,也没注意他是从哪儿来的啊。哎,原始人,你看见了吗?”
玉笙寒也摇了摇头,“没有!”
我紧皱着眉头,直接对开车的沈忠说道:“忠哥,快,去黑山!”
沈忠二话没说一打方向盘,车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就往黑山的方向干了下去。
陈刚那和我多默契啊,马上意识到了问题,“浩子,你是怀疑那犊子转移了案发现场?”
我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就算不转移,肯定也会伪造或者破坏,让我们找不到证据指证幕后真凶。”
陈刚思忖了片刻说道:“那工程那么大,我觉得转移不大可能。而且他们既然是为了借命,那就说明肯定有了不得的大人物要不行了,现在眼看着要成功了,他们舍得破坏吗?”
我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没错,所以他们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抹掉一切相关罪证,把自己的屁股给洗干净。不过就如你所说,这是个大工程,没那么好抹平,所以我们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保护第一案发现场。”
只是说到此我看到躺在那儿虚弱到已经快不行的秦风有些犯了难。
他现在急需治疗和休养,就算有鹿家的仙药,那他也不是铁打的啊,可眼下先不说我们就这一辆车,就是把秦风交给旁人我也不放心啊。
谁知道韩栋和他身边的那个邪道会不会查出或者算出他的位置,到时候秦风一死,我们又去了案发现场,那可就成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秦风大体是猜出了我的为难,马上艰难的撑着要坐起来,“给我根烟!”
我心话你都这逼样了,还抽呢?
他看我一脸不赞同的模样虚弱的笑了笑,“烟是我的氧气筒,给根吧!我知道你担心啥,放心,我肯定不给你们拖后腿!这不顺子也在这儿,还能给你们帮点忙,也能做个见证,万一我要是…”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露出个苦涩的笑来,有些自嘲的继续说道:“至少不能让你们当替罪羔羊。”
看他坚持那样,我也没强劝,有时候一根烟真的能提起精气神儿来。
从兜里摸出烟给他点上,我又给会抽烟的都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了。
没办法,心烦或者思考问题的时候就想整这么一根,要不感觉心都静不下来。
转眼间这车里可就快看不见人了,那家六七个大烟囱,抽的直呛眼睛,让杨子愚给我们好顿说。
这里就她和玉笙寒不抽,其它的有一个算一个,人嘴一根。
玉笙寒人家话少,就算不愿意也顶多不吱声,她就不行了,呛的直咳嗽不说,眼泪都出来了,也是挺招她烦的。
我们一边道歉,一边该咋抽咋抽,把她气的脸都黑了。
一根烟抽完,我们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所有人都知道这次黑山之行危机重重,心里都沉甸甸的。
大概能有五分钟吧,秦风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默,“小商,你就不怕韩栋早早在黑山布下陷阱,就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你不是说他身边有个高人吗?能不能算出我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我摆了摆手,又点上根烟,“他身边有高人,我身边的也都不是废物。况且我还好几堂人马呢,就算他想卜卦,也会出手干预,算出来也不会准,这叫变数。不过你一丢,他倒是很可能会猜到我们的目的地。”
“那怎么办?”老忘川一听立马焦躁起来,“他要是提前布好埋伏,咱们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我笑了笑,“想啥呢?打打杀杀的电影看多了吧?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以为拿个片刀砍死人就完事儿了?况且秦局手底下也有四梁八柱,你当特七局是他家开的啊?就算他哪吒闹海,他上哪儿调这么多风火轮去?”
“你别忘了,那山洞里可是还有五个人呢,再加上那挺邪门的老道,还有韩栋,就这儿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了!”老忘川有点脑瓜皮薄,树叶掉下来都怕砸脑袋的那种。
“他有人咱不也有人吗?”我鄙视他一眼,然后将眼光转向秦风,“秦局,我有个法儿,就是挺冒险的,一旦黑山之行不如我们料想的一般,你可能会受处分,甚至可能被记大过,你能接受吗?”
能当上特七局的局长,那肯定是聪明人,所以我一说秦风立马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记过受处分都是小事儿,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把这些害群之马给连根拔起,我就会尽百分之百的努力!为这事儿撤职处分都值。”
说着,他已经将眼光转向了范兴顺,“顺子,把你电话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