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
岑九元的鬼?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自己都有鬼了,还来调教我的鬼做什么?
莫哥和我说过,鬼是很小心眼的、也很爱吃醋的,所以有些人养鬼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和异性保持距离……
但……
岑九元每天晚上回家,就不怕他的厉鬼每天晚上都鬼压床,咬着他的手,幽怨地说:“你在外面有鬼了?”
当然,以上只是罗某本人的粉色遐想,不负任何逻辑责任。
我努力地压下内心的各种吐槽,这才开口:“岑九元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
厉鬼说:“你带着孩子,他不想我伤到你的孩子。”
“哦。”我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缘故,我打量着她:“我看你的样子,似乎魂体受了很重的伤,不吸人精血都无法说话,是不是岑九元遇上了大敌?”
厉鬼贪婪的盯着我的头发说:“你问灵时许诺说要以你的头发为引,你真的愿意把你的头发给我?”
我顿时气得吐血:“你都是岑九元的鬼了,如果不是我启动问灵术,你都无法顺着问灵术的召唤找到我呢!”
厉鬼嘿嘿一笑:“岑九元大方,我可不大方。他人傻钱多愿意给你花钱,那是他的事,和我无关。你既然许诺给我头发,那我就肯定得收了‘报酬’,才能告诉你岑九元人在哪里。”
“好吧。”我无奈地叹气,看得出来这厉鬼对岑九元给我钱花的事情很不爽,估摸着她和岑九元还有一层不可描述的关系在内……
这厉鬼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在我应下之后,就马上切断了我的头发。
留了三年的长发随着风飘到了厉鬼身上,接到了她头发上,很快,她就长发及膝了。
她一边欢喜地抚摸着到手的长发,就一边嘟囔着说:“小气,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问灵是用头发来交换的呢,别人问灵一般都是用十年二十年阳寿去换的。”
我沉稳的说:“毕竟我和岑九元不算熟悉,没必要为他牺牲太多。”
听了这话,厉鬼高兴了,身上的戾气都淡了不少,还友善地提醒我说:“你可想好,把头发让给我之后,以后,你可就不能再长长发了。”
我理理齐耳的短发:“没事,早就想剪了。报酬既然已经收了,就该告诉我,岑九元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困惑。
厉鬼冷笑道:“还不是因为你要找林润与?你在委托九元找人之前,只说了那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却没告诉九元,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波澜不惊:“什么样的人?”
“鬼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反正,很邪恶!很强大!”厉鬼痛苦地抱住头,柔顺的长发被她揉得毛躁起来,脸色青白,仿佛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她就会回到那个恐怖的回忆里。
我见状不妙,连忙点燃一支安神香,放到厉鬼的鼻子下,让她吸了几口,她这才重新镇定下来,又恼又恨地盯着我:“你让九元找的到底是什么人?我跟着九元捉过无数凶灵恶鬼,道行再高的黑山老妖我们都打过,为什么偏偏这个、这个人那么厉害?他究竟是人是谁?”
我说:“那人在哪?岑九元在他手里吗?”
厉鬼恼怒道:“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我!”
“到了那个人面前,我自然会给你满意的回答。”我说。
“不,你必须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厉鬼的眼睛红了起来,面露凶相,看情绪,是已经到了极限,随时就要失去控制。
我想施法控制住她,免得她暴走,但她已经和岑九元签订了契约,有契约的力量在守护她,我没办法对她施法。
若她真的失控,凭她的资历,是可以将我撕得粉碎的!
我不得已,召出打鬼鞭,如果她真的失控,那我也就只能是对不起岑九元了。
“你答应过我,收了我的头发,就告诉我岑九元在哪里!你不能毁约,快说!”我拨高了音调提醒她,但是厉鬼表现得十分痛苦。
她瞪着双目,张大着口舌。
就在这一刻,我见到了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的眼睛的一幕!
她的舌头,
掉下来了。
从舌根处断掉的。
张大的口腔让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齐根断掉的,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割断的,断口整整齐齐。
接着,她的皮肉从后往外掀翻。
就像是穿着一条连体衣,拉链在背后一般——这个刀口就是在她的背后。
这是剔肉啊。
好厉害的刀工。
我记得过去向杨屠夫学习刀工的时候,他和我说过,有些顾客只想要猪肉,不想要骨头,所以他们卖猪肉的时候,也要磨好刀刃,从背部下手。
因为脊椎位于背部,而脊椎又是所有脊椎动物的中枢,肋骨就是从脊椎处延伸出去的,所以从背部下刀,再顺着骨头往外削,就能削下一片完整的肉块。
孟氏菜谱里也有相关的记载。
这刀法,我可以认得出来,是出自孟尘的手笔。
他究竟对岑九元的鬼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先把鬼切成那样了,还要让她走那么远的路?
我脑子里就只有三个字:
有病吧!!
我回忆起初次见到厉鬼的画面,原来她那状态已经是强弩之弓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信念才能够支撑着她顺着我问灵术而来。
很快。
厉鬼的皮肉分离,掉在地上。
当她掉在地上的时候,接了地气,就要化作尘土了。
我见状,连忙施法将保住厉鬼,可惜我反应还是太迟了,也就只能够勉强地保留住一块后脊肉。
岑九元的鬼,来到我面前的时候,还能趾高气昂一小会儿呢,没想到竟然落到如此下场。看来那孟尘真不是一个普通的邪灵,阎王将他困在迷魂司千年,估计也不单纯的是因为家族之争,而是,他本来就够邪恶凶残的了。
这时候,掉在地上舌头跳了跳,敲着地面发出了沉闷的说话声:
“那人,就在末班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