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说书先生这般形容,在场的宾客轰然大笑。
谁都知道,南国战败给了北寒,于是送来了一名皇子当质子。
那天南国九皇子进京,进宫是午时,皇上午睡没有接见‘他’。
等皇上午睡起来见了九皇子,九皇子居然被吓晕了过去,这件事情瞬间成为了北寒都城的一大笑料。
二楼的厢房,几名纨绔子弟富家公子哥坐在一桌。
一名十一二岁的公子笑着说道:“这南国的九皇子真那么矮小啊?”
“矮不矮小不知道,胆子是真的小,居然被吓晕了过去真没出息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啪嗒。”
一只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坐在窗边椅子上的少年微微睁开了眼睛。
萧阖岐刚刚一直在闭目养神,同时也将楼下那说书先生说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以及边上这些公子哥说的话儿。
茶杯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吓得几个公子哥顿时禁声了。
小侯爷不过是睡着了被他们的笑声吵醒了吧。
他们知道小侯爷每次喝了酒都喜欢闭着眼,闭目养神并非休寐。
萧阖岐冷冷的眼神扫过他们:“吵。”
一个字让在场的公子们吓着了。
他们听说几月前小侯爷因为不想进皇家书院读书,于是悄悄的去了一趟边关,回来之后就被萧老将军罚着去军营待了半个月。
这才刚刚从军营出来几天呢。
小侯爷一出来就找他们喝酒,显然是在军营里闷坏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小侯爷性子有些变了,似乎格外的暴躁,比如说此刻的暴躁。
一个公子斗胆说道:“小侯爷可是被楼下的说书先生吵得头疼,我这就让他闭嘴去。”
那公子只是试探的问道。
萧阖岐眼睛微微的眯着,下巴微抬显然是示意。
这一圈的小少年郎一个个都是名门望族出身,平日里好玩,跟着萧阖岐身边久了也略微能猜到他眼神表情的意思。
那公子起身就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楼下的说书先生便垂头低脑的赶紧离开了案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楼下的普通百姓看着情况一头雾水。
片刻安静之后,桌桌的喝茶的百姓开始讨论起来了。
“这南国的九皇子可真是胆小啊,好歹也是一国皇子,怎么见到我们皇上一眼就吓晕了呢?”
“听说是九皇子啊,才九岁,也就是个孩童,南国送来一个小孩怕不是敷衍我们北寒吧。”
“非也非也,纵横天下哪个国家敢敷衍我们北寒的,听说这九皇子在南国格外受宠,如果不是战败需要送质子,九皇子以后大有可能成为南国的储君。”
“我也听说了,听说叫九皇子格外受宠,被南国皇帝当做储君培养,可是这培养的是什么?培养的就是一个胆子像米粒一样大的小孩哈哈哈哈哈……”
“生在北寒,真幸运啊哈哈哈哈。”
“……”
萧阖岐稚气的脸色阴沉沉的。
送质子,当然是要送最得宠的皇子来当人质。
萧阖岐也略微听说过什么南国九皇子虽然母妃出身低微,但是一直很受南国皇帝期终,受宠有佳……
可是他亲眼看见了九皇子南之谌离。
就南之谌离那明显几年都没有吃饱饭过的小身板,甚至喉咙以及身上都有伤,这叫受宠!
一派胡言。
南国受宠的皇子是谁萧阖岐不知道。
但是南之谌离绝对是被推出来的弃子。
南国故意传出谣言说他受宠,越受宠的质子送过来皇上自然越要质子出糗打压,让百姓笑话南国。
什么被吓晕?
怕不是让南之谌离站在太阳底下晒晕的吧。
午时进宫,站了两个时辰,皇上才见南之谌离。
一个九岁身子瘦弱的小人儿站御书房外的青石砖上站了两个时辰,午时午后正是当天最热的时候。
这些细节别人不知道,萧阖岐可是从外公那边听说了……
窗边的小少年手指攥紧了杯子,午后的风吹过茶楼,他抬头一眼就能看见远处的皇宫。
南之谌离进宫半月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
皇宫内凄凉的宫道上,一个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行走着。
这边很偏僻,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太监的托盘上有一碗药,太监走得很慢那碗药早已凉了,凉了的药发出阵阵的药味儿。
突然这时候草丛里面跑出来一个毛头小太监。
毛头小太监差点撞倒了太监手里的托盘。
“哎呦喂,哪来的小崽子撞到杂家呀?!”
毛头小太监吓了一跳,一看这太监身上穿的衣服就比自己品级高,他赶紧跪在地上。
“公……公公,对不起对不起,小的迷路了跑得快了些……小的不是故意的。”
太监一看这只是一个刚进宫的小太监也就没计较了。
“起来吧,以后不要往这片来了,这边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仔细的点你的小命。”
小太监吓到了,他看看四周:“这边太荒凉了,都没有人住,阴森森的……小的一定听听公公的话再也不来这了。”
太监一笑:“是荒凉是阴森森的,但是住还是有人住的。”
而且他就是给住在这里的人送药去呢。
“谁住在这里呀?”小太监忍不住的问。
大太监一呵:“别管那么多,往那条路一直走以后不许来这了,滚。”
“是是是……”
小太监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太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着托盘上已经冰冷的药汁他拔步继续往前走。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辰来到一个特别破烂的偏远的小院。
整个小院都是桃树,这个季节的桃树满树都是绿叶,郁郁葱葱的桃叶倒是给这破烂的小院增添了一点生机。
进了小院的门走过桃林就是个破烂的屋子了。
屋檐下坐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少年。
太监走了过去:“九皇子,您的滋补药送来了,皇上说您身子太差了让太医给您养养,您日日都要服用滋补的药物才行。”
屋檐下坐着的阮小离轻轻抬头看了一眼那药汁。
中药本身就又臭又苦,更何况是凉了。
“公公把药放下吧,我一会儿就喝。”
太监并没有把药放下,反而是将药端了起来递了过去:“皇上吩咐了,杂家要服侍完殿下用完药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