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师志业缓过来之后,看向王悦,眼神还是刚才那样,王悦的心里,觉得,也许,她需要重新看待这个人。
毕竟,看一个人,并不能因为有时说的几句话定型。
似乎有这个插曲,众人放在王悦身上的注意力少了,有人失望了,有人高兴了,后来,王悦这一桌吃饭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同。
至少没有刚才劝酒的架势,也没有了刚才热络的气氛。
后来,还是师志业先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默,“少主,让您看笑话了。”
王悦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这时,在一边坐着的六顺开口了。
“师少的气色最近好多了,应该多到外面走走。”
师志业眼神一愣,看向六顺,他没有想到这人会开口,这时,六顺再次开口,“怎么,难道师少只想待在院中,当师院的师少?”
六顺明明知道,师志业是因为她开口,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并不是因为他这话,只是,他就是不想让王悦一个人承受所有人的注意力,哪怕是短暂的岔开也好,至少能让王悦有喘口气的机会。
再就是,根据自己的资料显示,师志业这个人还可以,至少比那个私生子强多了。
“这……父亲……”缓过来之后,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渴望,此刻,被别人提起,他的心跟着痒痒的,只是,自己从小身体不好,师华晖明令禁止,此刻,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王悦的身上。
希望这人能开口。
就算是自己的父亲师华晖对王悦还有些微词,不相信这女人的能力,可,她的身份在,如果她开口,可能父亲不会那么坚持。
坐在邻桌的师华晖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意思,在原来,他能明确的禁止,可,自从师光明来到师院一样,儿子的沉默他都看在眼中,原本从小就对他的愧疚,看到那渴望的眼神时,他开不了口,后来,他似乎心情低落,一下子端起一杯酒仰头喝下。
似乎喝下的并不是烈酒,而是他的一份愧疚。
高飞宇碰了王悦一下,示意她该开口了,再不开口王悦就被别人的目光看成了筛子网。
“师少,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有自己的想法,总不能到现在还是一个爸爸控吧?”
“爸爸控?”
新鲜的词,在场的人都没有听明白,一个一个都伸长了脖子,似乎等待着王悦的解释。
“呵呵——”高飞宇在这个时候突然笑了出来,成功的截获了有些人的目光。
“师少好福气呀,到这么大了,还被父亲管教的如同一个听话的孩子。”
师志业脸上一僵,很快看了一眼坐在邻桌的师华晖,他坐在这一桌,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大胆,此刻,如果再公然的反对,恐怕他以后在整个师院的日子不好过。
坐在同一桌的师光明却心底笑了。
看来,他来的正是时候,只要师华晖彻底的放弃师志业,那么,整个师院就是自己的地盘。
“是呀,以后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尊老爱幼,这固然是为人的根本,但一个连出门都要妈妈选择的男人,在面对未来选择的时候,他又有多少能力?一个人,一个作为的人,只有在敢于勇敢的选择,不管事情的好坏,都能为自己选择负责的情况下,一个人才更可能有一个辉煌的未来!”王悦说着这话,端起酒杯碰了一下高飞宇的杯子,两人一笑,放在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好酒,果然要细细的品味!”
这话,一语双关,似乎在说酒,又似乎在说师志业。
“你这小子,是不是老早就看我这个当父亲的不顺眼,才会当着少主的面故意提醒我?”师华晖再也坐不住了,他几步来到师志业的旁边,拍了一下师志业的肩膀,然后看向王悦,“少主,这小子,以后你多分点心,好好教教,整天就是一个没出过门的小姑娘一样,真是丢我师院的脸。”
如果说,王悦的话让人震惊,明摆着是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可,师华晖这话,反而给了师志业无限的勇气。
就在同时,师志业似乎有些激动,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只是腿没有怎么有力,只能算是勉强的站着,可,就是这样,还是让有些人激动了。
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跑过来一个女人,冲着师志业激动的喊出来,“业儿,你能站起来了?”
站?
对一个人来说,最为普通的事情,可,当一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不能站立,此刻,突然站起来,对他的父母是怎样的激动,相信,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七中的滋味。
“业儿——”同样震惊的还有站在旁边许久没有缓过来的师志业。
师志业似乎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站起来了,低头看着放在地上的脚,此刻,他努力用胳膊撑着,有些酸痛,可,他竟然笑了,笑的如同一个孩子一样,看向师华晖,“父亲,母亲,我……”
激动的三个人抱成团,他们用彼此的的拥抱证明这一刻的心情。
有人笑了,有人哭了,可,有人却怒了。
原本今天是师光明正式入住师院的日子,今天的这个宴会也是为了师光明办的,这是在场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此刻,这个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信心满满的师光明,此刻,不免在心底恨的咬牙。
恨师志业在关键的时候抢他的风头,恨师华晖并没有当众说出他的身份,同时也恨,都是王悦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他,怎么会有他此刻的狼狈。
尤其不久前,宇哲说的那话,似乎为师光明定下了身份似得。
就在这时,许久不曾开口的张承泽再次开口,一开口,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六长老可喜可贺呀,只不过是办了一个宴会,师少就能站起来了,我看呀,六长老最该感谢的就是我们的少主,是少主的出现,给师院带来的福音,我觉得……”王悦笑了,这张承泽,还真能吹,竟然把别人的功劳都推到她的身上,这话说的有些牵强,不过,没有人否认,后来因为师华晖的话,更是让王悦坐实了这个名头。
“少主,你果真是业儿的福音,你看……要不这样,您就辛苦一点,当这小子的老师得了,我觉得……。”
一顿饭,几句话下来,王悦成了师志业的老师,后来,师志业还被师华晖‘赶出’师院,直接居住在王悦皇院旁边的御院。
这话顿时让在场的人心惊,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御院,并不是因为和王悦居住的皇院太近,而是因为,这个御院是专门培养羽族未来有能力的人,可,这个御院是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之后,跟着荒废的,只因为羽族连个女皇都没有,还培养什么人才?
为此,六顺震惊,张承泽更是惊的找不到北,后来,有些人缓过来之后,纷纷把他们的孩子都往御院里面推。
一个一个,原本不承认王悦的身份,此刻,为了自己的孩子,他们怎么能不努力。
尤其,他们每个人在底下私生子倒是不少,正宗的儿子却只有一个,私生子不能继承一切,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看到王悦没有把他们这些老的看在眼中,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师华晖抢占了先机,为此,王悦的身边热闹了,叫少主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语气中的带有一丝丝尊敬的意味。
王悦变的极为好话说,竟然都答应了。
不过,王悦暂时同意的只有六个人,自然是六个长老的独子。
后来,六个长老满意了,独子们一个一个都满意了,纵然觉得被一个女人管着,有些别扭,可,毕竟王悦是未来的女皇,跟在女皇的身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受。
尤其,王悦只同意了六个,显然他们的身份不一般,为此,他们一个一个瞬间变的自信起来,再加上不久前王悦说的那话,他们一个一个为了表现自己,可是都拿出了真本事。
只是,师光明,原本一个好好的机会,就这样中断了,不但没有在众人面前出头,就连他身份的事情,师华晖也没有说出,哪怕后来师光明为了能进御院,尽力表现,可,师华晖似乎一直看不见,为此,他的身份非常的尴尬,似乎真的变成了只不过是师院一个稍微高级一点的奴才而已。
王悦吃饱喝足之后,回到皇院,听到六顺黑着脸说出来的那话,她顿时一个冷眼看过去,“难道御院出来的人都是能人?”
六顺看向王悦,明白她的意思,可他就是担心,“少主,你知不知道,这御院代表着什么,日后只要他们从御院走出来,那么,他们就是羽族各方面的位置上的……”
王悦累了,不想听六顺的长篇大论,截断他的话,反问,“你也知道,‘日后他们从御院走出来’,万一走不出来呢?”
高飞宇笑了,拥着王悦往屋里走去,对六顺那傻傻的表情,他还是好心的送上一句横幅,“六顺年纪大了,思想有些太保守了,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真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混的。”
六顺第一次没有在意高飞宇说什么,想着刚才王悦说的那话,走出来是决定了羽族重要的位置,如果走不出来,那岂不是……想的越多,心里越高兴,后来,六顺站在原地发声的大笑。
刚进屋,高飞宇立刻对今天的王悦开始下评语。
“小东西,你今天够狠呀!”
王悦挑眉,看向高飞宇,难道这家伙知道自己的打算?
“明天肯定有太多的人争着想要把孩子送到什么御院,可,他们却忘记的是,一个一个都是独苗,说是培养,难道不知道反过来就是变相的囚禁?”
他果然知道!
王悦心惊。
幸好这人是自己人,要不然……真的很可怕!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围绕在王悦身边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其实,无非就是让他们的孩子进御院,尤其,当众人看到师志业在进了御院之后,整个人跟变了一个人似得,后来,只不过进了御院有一个月的时间,有时,会看到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坐轮椅的师志业,竟然能走上那么几步。
走路呀?
就算只是几步,这对他们来说,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进了御院,没有什么不可能。
尤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传,只要进了御院,不管过去的你怎样,都会让你有个脱胎换骨的变化。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还是为了所谓的脱胎换骨,总之,只要是王悦出现的地方,总会有人想法设法的讨好。
原本,王悦还不定时的出去溜达一圈,后来,她整天在皇院,怎么也不肯出来。
这人能躲得了,可是这传闻,却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穿越离谱,最后,原本开始还有些不相信的人,此刻都一个一个相信了。
在羽族也刮起了一阵奇怪的风气,似乎,只要进了御院,那么不管过去的你有怎样的身份,只要进了都回去给家族带来荣光。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和御院有关,只要和王悦有关,那么,不管怎样,未来都有一条慷慨大道等着自己。
这天,王悦在皇院实在是太憋屈了,原本是要出去走走,刚走到门口,看到堵在门口的礼物,还有那些过分热情的众人,王悦逃难般失望而归。
回到屋里,闲着无聊,看了一会儿书,听到外面有动静,便起身道外面来看看。
正好,高飞宇和六顺刚摆下棋盘,看到王悦出来,他们两人都看了王悦一眼,然后又开始关注棋盘。
王悦走来,看到他们已经摆好了,而她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
其实,王悦知道下棋,她从来没有学过,为此,看的时候有些费力,在别人看来,能一眼看出来,他们落下一子的意思,王悦却不清楚,如同门外汉一样,只是看一个大概。
似乎看的有些久了,她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后来,王悦拿着书往旁边的树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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