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海川笑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小子啊?怎么,当上局长就不认老同学了?”
二人互相打趣了几句,童海川介绍道:“这位是我从上面请来的刑侦高手,张警官。”
同属警察系统,卓斌对张均倒很随和,道:“老童可是很少夸人,他说你是高手,你就一定是高手。”
张均淡淡道:“高手谈不上,懂点刑侦而已。卓局长,我就不绕弯子了,和老童过来是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卓斌看了童海川一眼,问:“还是那个案子?”
童海川点点头:“这个案子不破,我心中难安!”
卓斌摇头:“这种案子,查起来太难了!老童啊,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以前不是没帮过你,不也是毫无收获吗?“
张均道:“卓局长,我已经有了线索,只要你肯帮忙,就能找出凶手。找出凶手,幕后指使的人也跑不掉。”
卓斌看了张均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显不信,但还是点头道:“行吧,你们既然不死心,我就再帮一把。不过老童,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最后一次了。”
童海川笑道:“行啊,这次再查不出,我以后绝对不再麻烦你。”
接下来,张均让卓斌调集警队人员,从两个方面入手寻找凶手。第一,寻找会开锁,且脖子上有红色胎记的人。第二,在全县各大医院的皮肤科调查有胎记纪录的病人情况,然后送来让他筛选。
卓斌立即吩咐下去,动员警力按照张均的要求展开调查。警察局最近没什么案子,警力充足,所以行动进展得很迅速。
第二天下午,两个调查方向都有了结果。
与此同时,天云县刑侦大队副队长廉芳悄悄跑到洗手间,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他立即沉声道:“老大,那个姓童的又来了,这回带来一位高手,不知怎么就查到了毛二头上。”
电话那端安静了片刻,一个冷酷的声音道:“你现在做两件事,第一除掉毛二,第二想调查清楚童海川带来的那名高手。”
副大队长吃了一惊,道:“老大,让毛二外出躲一段时间就行,为什么……”
“廉芳!照我的话去做!”对方直接打断廉芳的话,“对方既然查到毛二头上,就说明毛二这个人不可靠,必须除掉!”
副队长廉芳一咬牙,道:“好,我马上去做!”
张均拿到调查结果的一瞬间,就从身份证复印件上认出了毛二,没错,就是这个人!他来不及向众人解释什么,带上童海川就前往毛二的住处。
此刻,毛二刚刚接到廉芳的电话,电话中廉芳道:“毛二,有件事情要你办,你晚上去后山石屋一趟,一个人来。”
后山石屋是毛二和廉芳秘密做事的地方,所以他不疑有它,当时就答应下来:“好的芳哥,我马上到。”
毛二挂断电话,就回客厅对正在看电视的老婆道:“婆娘,晚上我得出去一趟,晚饭就别等我了。”
“现在就出去吗?这才几点?”婆娘道。
“是啊。”毛二应了一声,换上衣服,拿了钱包就出门了。
半小时后,张均和童海川闯入了毛二家,却扑了个空,家中无人。问过毛二婆娘,才知他出门了。
走出毛二家,张均冷冷道:“晚了一步!”
童海川非常紧张,问:“张均,你怎么知道这个人就是凶手?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呢?”
张均没解释,道:“毛二老婆说,他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童海川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有人通风报信?”
张均眯起了眼睛,却再次转移话题,道:“才半个小时,毛二走不远,我去找他。老童,你马上回警察局,让卓斌密切注意局里有没有行为异常的警察。”
童海川道:“你去哪里找?一个人不是大海捞针吗?我还是让卓斌派人帮你。”
张均摆手:“不用了,我自有办法。”
童海川无奈,只得先行回去,留下张均一人。
张均站在毛二家门口,微微闭上眼,睁开眼后就朝左边的巷子走。走了一段路,他就坐上六路公交车,一路往西。
就这样,他时而步行,时而坐车,先后进入一家超市,一处水果摊,并于半个小时后抵达县城西郊。
站在马路边,张均看向西边的一座小山,山顶上有一片夕阳红,天已经快要黑了。他深吸了口气,整个人就像幻影般冲上小山,速度奇快。
十分钟后,他终于在山顶发现一座简陋的石头屋子。这是附近的山民为方便田间劳作时休息建造的房屋,非常低矮。
张均冷冷看了一眼石层,并没有冲进石屋,而是潜伏到一块大石之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当最后一抹光亮消失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山下走来。张均目力非凡,远远就能看出来人的长相,他心中一动。
来人居然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这个人他见过,曾经跟在卓斌身旁听命,名叫廉芳。
廉芳抵达石屋外,大声道:“毛二,怎么不亮灯?”
石屋的门一下被打开,走出一个脖子上有红胎记的汉子,他咧嘴一笑,道:“芳哥,等你半天了,我怕招人,所以没点灯。”
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说话,廉芳拿出烟来分给毛二一根。毛二一边点烟一边问:“芳哥,这回是什么事?”
廉芳道:“不算大事,让你收拾个人。”
张均藏在不远处,悄悄打开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录下。这只录音笔是沈蓉送他的,品质极高,操作简易。
毛二语气轻松地道:“容易,告诉我什么人,三天内搞定。”
廉芳这时说起闲话,道:“毛二,开锁生意怎么样?好不好做?”
“还行,每天能赚个三五百块,多亏芳哥你照顾,我以前连一百也挣不到。”毛二感激地道。
“你也不小了,怎么也不生个孩子?”廉芳道,似乎对他很关心。
“生孩子太麻烦,而且我做的事情见不得光。等我金盆洗手的时候再生个儿子,呵呵,到时候认芳哥你当干爹。”毛二笑着说。
廉芳心底叹息一声,这个毛二非常听话,简直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并不想就这么杀掉,但又不得不服从命令。
“芳哥,就这点事,值当跑后山来说吗?你一个电话就得了。”毛二随口问。
廉芳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做事要谨慎再谨慎。”说着,他对毛二道,“你进屋把灯点上,咱们边吃边聊。”
廉芳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瓶酒,还有些熟食。毛二也带了一些酒菜,这是两人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到后山的时候一定拿上吃的喝的。
进了屋子,毛二把房门关紧,只有极少的光亮能够透射出去。
屋里点了一根蜡烛,一张简易的柳木方桌上摆满了吃食,还有酒杯和筷子。毛二为廉芳倒满酒,笑道:“芳哥,咱们哥俩先走一个。”
外面的张均关上了手机录音,然后走远一些,打通卓斌的电话。
电话一通,卓斌立即问:“张警官,你那边情况怎样了?老童说你可能有线索了。”
张均低声道:“卓局长,嫌疑人毛二正和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廉芳在一起,听他们对话,应该合作多时了。”
卓斌吃了一惊,那廉芳是刑侦队的一员干将,很有些破案手段,他一向很看好的,居然是内鬼?他整顿心绪,沉声道:“张警官,你暂时监视,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带人过去!”
本来这种案子卓斌是不会亲自出马的,但涉及警局里的人,他就不得不重视了。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案子牵连重大,弄不好和副县长的公子有关系。
张均于是把地点告诉卓斌,然后挂断电话重返石屋附近,用透视能力监视屋内的情况。
此刻,毛二和廉芳还在喝着,聊一些陈年旧事。他于是移身门口,继续用录音笔记录二人的对话,声音清晰地通过门缝传出。
其间,两人说到两起案子,都是廉芳授意毛二杀人或伤人,并提及了具体的人和事。此外,他们还提到了“强总”,张均推测可能就是周子强。
“芳哥,要说还是有钱人能耐大,你看强总,他一句话,咱们就得给他卖命,他只需要把手里钱的九牛一毛分给咱们。”毛二有些醉意地说。
“强总的老子是副县长,你有钱也比不了。”廉芳眯着眼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所谓的公平和正义,谁有权和钱谁就最大。”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半个多小时后,毛二已经有七分醉意了,而廉芳却依然很清醒,他一直在劝毛二酒。
又过了十来分钟,毛二已经醉得言语不清了,突然就趴在柳木方桌上呼呼大睡。
这时,廉芳才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目透凶光,盯住了毛二的脖子,然后狠狠地刺下去。
突然,木门一下被撞得粉碎,劲风扑面而至。廉芳感觉手腕一麻,匕首不翼而飞,同时肚子一痛,弓身低下头,闷哼出声。
他艰难地抬起头,就看到一脸寒冰的张均,吃惊地问:“是你!”
张均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冷冷道:“我已经在外面听半天了,廉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勾结凶手,做下那么多案子,枪毙你十回都够了!”
廉芳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就跪下来:“张警官!您开恩,放我一马!”
张均:“哦?我要怎么放你一马?”
廉芳还以为有戏,连忙道:“我给你钱,很多钱!”他急切地说,“这些年我一直为周子强做事,手头攒了一百多万,全部给你!对了,还有毛二,他手头也有几十万,也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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