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没有另外一半抢床睡,江免一个人霸占着大床酣然入梦。
本以为要很久才会见到新婚丈夫,没想到第二天睁眼就看到了。
江免不是自然醒的,他是被床前立着的人影惊醒的。
眼前站着的人有点眼熟。
两人对视良久,江免终于认出来这个男人就是拿他当鞋刷的人。
冤家路窄。
江免“噌”的一下撑起身,脱口而出,“狗贼,原来是你!”
路祈挑眉,“我们见过?”
自然见过,只是见面的样子不太对而已。
不过,江免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下床穿鞋绕过他去洗漱。
水太稀缺,自然不能用来刷牙,所以江免刷牙是用特制的牙粉,只需刷刷刷,两排白牙闪亮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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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祈对突然冒出来的新婚“妻子”不感兴趣,单手插兜慵懒的靠在墙上。
本来他想让江免直接走人的,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以后你住隔壁。”
江免没看他,点了下头,“行。”
路祈意外于他的识趣,目光在凌乱的床上扫了一圈,一言不发的离开房间。
路祈的穿着简单干净,白色短袖加黑裤,身高腿长的,单从一个背影来看就能看出他的高贵不凡。
气场还强大。
死对头联合父亲塞给他一个陌生人,他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并且没迁怒自己。
江免擦嘴的动作微顿,眼皮低垂掩饰眸里的深意。
起晚了错过早餐,午餐怎么着也不能再错过。
江免让小铭去厨房叫人传膳,小铭去了,结果回来却顶着一脸的伤。
“跟他们打架了?”江免问。
小铭捂着嘴角淤青点头,“他们不肯做菜,我急了跟他们拌了几句嘴,结果他们还拿馊饭砸我,我气不过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江免面色淡淡,抬了抬下巴开口道:“走。”
小铭:“去哪?”
“给你报仇。”
小铭立马高兴了,结果乐极生悲牵扯到嘴角的伤,顿时又露出吃痛的表情。
真是痛并快乐着。
厨房。
几个帮厨正坐在椅子上肆无忌惮的谈论着江免,各种讥讽他恬不知耻,居然去正厅要饭。
不止要饭还饭桶,把一桌子菜都吃光了。
“啧,猪都没他能吃。”
“就是,他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整治我们,谁给他的胆子?”
“以为嫁进来就能作威作福了,嗤,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笑死了,没少夫人的命还自命不凡。”
“就他那骚样,白给我上我都嫌弃。”
“真轮到你时怕是裤子脱得飞快。”
“哈哈哈。”
毫无顾忌的笑声震耳欲聋,嚣张又狂妄。
突然,一桶馊水自他们头顶淋下来,酸臭无比的气味令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众人手忙脚乱的起来,边拍身上的烂菜叶子边看向始作俑者。
江免眉开眼笑的放下桶,“想上.我,那得看你们有没有命上。”
走近一人,江免拿过小铭手里的板砖就冲他的脸拍了过去。
“我正愁找不到整治你们的理由,谢谢你们给了我由头。”
“拿了下人的工资却不好好做着下人该做的事,那你们也没用了,在我这里,没用的人等于死人。”
瘦子刚被一板砖拍得昏头昏脑的,下一秒就察觉到脖子上横了一把锋利的菜刀。
江免是来真的!
尖锐的刺痛感令他满眼惊恐,他拼命眨眼睛想跟同伴求救,结果同伴都被江免这简单粗暴的手段吓懵了,谁都没发现他的求救。
就算发现了他们也不敢上前搭救,毕竟刀剑无眼,谁知道菜刀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他们。
求救无望,瘦子只能张嘴求饶,“少……少夫人,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江免但笑不语。
瘦子的牙齿被板砖砸得松动了,这一张嘴就不由自主的冒血,边说边喷,有点血腥。
这时,主事听到风声匆匆赶来。
“你们在干什么!”
见到主事,瘦子自认为有了撑腰的人迅速变脸,大声嚷嚷道:“主事救我,他想要杀我,你快叫人把他绑了!”
主事匆匆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放在江免身上。
心里鄙夷,他面上就带了一些。
“少夫人要杀鸡儆猴也犯不着欺负我的人吧。”
江免猛地扬手将手里的菜刀挥向主事,后者被他这一言不合就扔菜刀的举动吓得呆住了。
菜刀就在他耳边擦过,特别近,稍有偏差很可能会斩断他的耳朵。
江免嗓音温柔,“你们不是喜欢以暴制暴么,我爱好独特一点,喜欢扔菜刀,你不介意的吧?”
主事:“……”
扔都扔了,现在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既然我嫁过来了,那我就是路家的主子,做主子的最反感以下犯上的人,主事你好歹也管着这么多人,应当很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主事:“……”
不,我不想明白。
江免扯过小铭,“瞧瞧他们给人打的,外伤都这么严重了,内伤自然更严重。”
“昨天我才跟爹说要整治下人,今天就有人先挑衅我,若是轻拿轻放了,我没面子是小事,爹那里可不好交代了,主事你说对不对?”
主事在心底里嗤笑。
老爷才懒得理你。
“看来主事不认同我的说法,”江免走至主事身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路家家规是不允许下人私自偷水,凡是触碰家规的人,不死即残。”
“主事前几日偷了路家五桶水,还从黑潭经过,不小心打翻了一桶水。”
闻言,主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他偷水时四周根本没人,江免是如何得知的?
那会儿的确没人,但没说没豚啊。
江免穿来后躺的泥水,就是主事打翻的水造成的。
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件事的始末,这会儿正巧方便江免拿来威胁主事。
那水江免其实不知道主事是从哪里偷的,胡乱说了路家,没想到猜中了。
主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最终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少夫人说的都对,我定会狠狠惩罚这群下人给您出气。”
江免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加油,我看好你噢。”
噢个即儿。
一下子处于被动状态,主事心里恨得不行,面上却还得装作感动的样子。
“少夫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最后半句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江免佯装没听到,笑着跟小铭离开了。
等人走了,瘦子一脸憋屈的走过来,吐字不清道:“主事,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主事神色阴翳的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成功将他本就松动的牙齿打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煞笔,还敢来我面前逼逼叨叨的,从今天起,你们几个去扫厕所。”
“另外,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再惹他,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主事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就以主事那狗性子,他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跟江免认怂了?
匪夷所思。
厨房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路家,众下人得知连主事都对江免毕恭毕敬的,连忙转换态度,只要遇到江免就会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问一声好。
每日三餐也是准时准点的送来,热乎且新鲜。
书房里。
路祈得知这件事时,眼里的情绪并无丝毫起伏。
骨节修长的手轻轻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他懒散的背靠着椅背,开口问道:“你去那泥水周围找过没有?”
林临点头,“找过了,连缝隙里我也扒开寻找过,就是不见少爷你说的那只河豚。”
看来是有缘无分了。
路祈眉眼恹恹的半阖着眼皮,淡淡道:“退下。”
林临小心翼翼的窥着他的神色,只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低垂着头转身离开。
边走边不解少爷为何会对一只河豚感兴趣,亲自找了一回没找到,还让他找了五六回。
难不成少爷馋河豚了?
“阿嚏!”
正躺在树下吹风的江免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小铭立马紧张道:“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江免揉了揉鼻子,“应该不是,可能是有人在骂我。”
“肯定是之前那帮龟孙。”小铭愤慨道。
江免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天里就没见过路祈的人影,闲来无事,江免就去找他的好“公公”吃饭去了。
路崇一看到他就胃疼。
饿的。
毕竟饭菜都被江免吃了,他自然得饿着。
当初他对程艾看重江免这事持有怀疑,私下里去见了程艾便开门见山的问他是否重视江免。
程艾当时的表情很微妙,先是沉默了许久不说话,后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头承认了。
临走之前还拜托他多加照顾江免。
所以,程艾这是把江免当弟弟看待了?
路崇若有所思的回过神来,结果发现餐桌上的食物再次被江免一个人干完了。
“……”草!
就知道有江免在的时候不能发呆!!
要不是看在程艾的面子上,他怎么着也得修理一下这个胆大妄为的臭小子!
路崇越想越气,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气急败坏的指着门口破口大骂,“你他妈赶紧给老子滚蛋!!”
江免打了个饱嗝,临走前还嘴欠道:“多谢爹的款待,我就知道爹最疼我这个儿媳了,以后我一定孝敬爹,给爹养老送终,不死也送。”
“哦,对了,我下次再来陪爹吃饭。”
路崇:“……”
陪个哈麻批,你他妈哪是来陪吃饭的,你他妈是来抢饭的!!
路冲憋屈不已,勃然大怒道:“把门关上,下次他还来直接给老子打出去!”
“是。”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回道。
得知江免竟然能把路崇气跳脚,路祈饶有兴致的问林临,“他真的一个人吃完了那一桌子菜?”
林临点头如捣蒜,“真的。”
“有趣。”
路祈想起江免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难得来了兴致去看看他。
到了房间,路祈看到江免居然还在吃。
吃货大胃王?
路祈慢条斯理的坐在江免对面,单手撑着额头懒散的看着他,“你觉得我帅吗?”
江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帅啊,怎么了?”
“那假如我跟你光着躺一张床上,你想干什么?”
江免:“想gan小笼包。”
“……”
“房间里没有小笼包。”
“那就叫人把小笼包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