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湛扛的野猪,村民们又惧又馋,跟着他们来到江家,盯着砸在地上的野猪议论纷纷。
大多说李湛本事大。
江刘氏看到野猪,眼睛一亮,再次恢复对李湛的热情。
连江免这个亲儿子都没问,一个劲的问李湛有没有受伤,渴不渴之类。
甚至夸奖的话跟不要钱的说出来,比说书的还要精彩。
江免一脸复杂的站在旁边,很想捂脸长叹。
有肉就是儿,他娘真的太现实了。
但终归都是穷闹的。
若他有出息些,他娘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市侩。
这猪是李湛打的,他做主分了一半给江家,另外一半便宜卖给桃花村里的人。
村民们瞬间高兴了,纷纷回家拿钱来买,边买边说了一堆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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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刘氏也高兴,但她也知道好歹,没全要。
李湛有私心,直接强硬的把一半猪肉放灶房里。
江老汉皱眉不要,直到李湛开口说往后五天跟他们同吃。
至于为什么只同吃而不同住,那是因为他在桃花村买了房子,就在江家隔壁。
隔壁刘大婶要跟儿子去镇上享福了,村里的老宅便不想要。
一个想卖一个想买,很快就促成了这桩交易。
这几天,他就是一直在忙房子过户,忙完准备上山收拾行李,正巧遇到江免被野猪追。
听说李湛要与他们家做邻居,江刘氏一脸惊喜。
李湛是个有本事的,跟他做邻居,到时候他们家也能沾沾光。
想到李湛跟免哥儿关系好,往后不愁荤腥了,江刘氏看李湛就像看亲儿子。
望着一直对李湛嘘寒问暖的江刘氏,江免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李湛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他娘不知道,还为能占便宜而欢喜不已。
啧。
不得不说,李湛这一手挺溜。
提前讨好了丈母娘,为以后诱骗……啊呸,拐走她宝贝儿子做铺垫。
江免旁观者清,有些后悔当初引狼入室了。
李湛虽然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但江刘氏是他未来的丈母娘,他说话一套又一套的,哄得江刘氏心花怒放。
本来说好的同吃五天,改成了一个月。
毕竟李湛带来的野猪肉是真的多,再加上李湛合江刘氏的眼缘,可不就尽情款待了么。
江免冷眼旁观。
只是当一家人一起吃饭时,小腿一直被蹭,惹得他看向身旁没什么表情的李湛。
玩这么刺激的?
江免只当没感觉到,默默挪了挪。
下一秒,李湛得寸进尺的跟着挪过来继续蹭。
被江免瞪了一眼后,他无辜道:“我腿长伸展不开。”
言下之意是伸到他那里就能展开了,至于蹭则是附带的。
江免白了他一眼,怕引起家人的注意就没点破。
好在李湛懂分寸,之后没再蹭,吃完饭,他也很识趣的去了隔壁。
“哎,这孩子,我正想叫他拿鸡蛋去吃。”江刘氏拎着一篮子鸡蛋,急哄哄的出来却不见李湛的身影。
望向江免,她把篮子塞江免手里,“免哥儿给他送去,可怜的孩子除了肉也没其他吃的了。”
这些鸡蛋还是村里送的,江刘氏往日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重要。
想着家里堆不下的菜,江刘氏又去拿了点塞在篮子里,满满的,直到塞不下了。
“虽然湛小子跟我们一起吃,但我怕他夜里饿,有这些也能稍稍填饱肚子。”江刘氏又道。
江免一时无言以对。
居然直接送一篮子鸡蛋,李湛竟真的讨得他娘的欢心了。
不可思议。
这个大方的娘是他亲娘吗?
李湛该不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江免一脸不解的去了隔壁。
今天的阳光足,李湛住的院子又有井,他直接打了冷水从头往下淋。
江免给他送鸡蛋来时,他虽然穿着亵裤,但上半身是光着的,诱人的腹肌因沾了水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咕咚。
江免能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了。
草。
又不是没摸过,为什么这么馋呢?
真没出息。
李湛见他站在院外不进来,便问:“怎么了?”
江免低声道:“你……你有辱斯文。”
李湛低笑,“怎样才算斯文?”
江免也只是说说而已,把鸡蛋给他放下就要走。
“等等。”李湛叫住他。
江免停住脚步。
李湛急忙跑进屋子里,拿了东西后又跑出来,“给你。”
江免望着他手里包着东西的帕子,问:“是什么?”
“饴糖和点心,你教书费神,饿了就吃。”
“我不要。”
“惯的你。”李湛直接塞他手里。
江免:“?”
高大结实的身躯骤然逼近,极具侵略性,江免还以为他光天化日之下要做什么,刚后退了几步,“嘭”的一声,院门当着他的面关上了。
“你既说我有辱斯文,还是少看的好。”
江免:“……”
狗东西。
小气鬼。
江免踹了门一脚,门只动了动,他的脚却抽疼不止,不想让人看到,他只得一瘸一拐的捧着东西回家。
因江免是附近村庄唯一的秀才,得知他教书,附近的几个村都送孩子来读书认字。
外村的得收钱了,不过也不算多,都是村民们能接受的范围。
外村收钱是村长规定的,江免也没反对。
一下子又多了二十多个孩子,江免一人教起来有点吃力,但好在这些孩子对夫子有种与生俱来的畏惧,在课堂上没打闹没睡觉,也听他的话。
按照孩子们的学习进度,江免将他们分为甲乙丙班。
这样也更好教导。
因有现代知识,他的教导不枯燥乏味,反而还循循善诱的提起孩子们的兴趣。
等一天的课程结束,孩子们回去时还格外兴奋,这引起大人们的注意,问后更加觉得把孩子送去给江免教导是特别值得的一件事。
教了一天书,江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哑。
江家人心疼坏了,尤其是江刘氏。
煮了蛋羹还去问村里的赤脚大夫要草药熬给江免喝。
李湛也听出江免的声音不对劲,当时没说什么,只不过之后便去山上找东西。
等到吃晚饭时,江免才看到李湛回来。
见他手里拎着蜂巢,江家人都一脸惊奇。
江老汉不善言辞,但此刻也忍不住开口:“这蜜难得。”
李湛:“是难得,给免哥儿润喉。”
江刘氏不好意思道:“哎哟,这可怎么使得。”
嘴上说着使不得,但伸手接的速度一点儿都不慢。
江免:“……”
他看向李湛,见李湛丝毫不介意,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趁着家人把蜂蜜弄出来,江免拉着李湛进了房间,“可蜇着了?”
李湛下意识想说没有,但迎着江免那担忧的眼神,他鬼使神差的点头,“蜇着了。”
江免皱眉,“哪里?”
李湛指着下半身。
江免:“……”皮。
见他不信,李湛边脱裤子边开口,“你若不信便亲眼看看。”
江免大惊失色,慌忙伸手阻止他,“别,我信。”
“我这是为你蜇的。”
“所以?”
“所以你得帮我抹药。”
“……”
李湛眯眼,“怎么,你不愿?”
江免赶紧摇头,“怎可能,问题是我没药膏。”
李湛从怀里拿出来,“巧了么这不是,我有。”
江免:“……”
这人是有备而来吧?
迎着狗男人那贼认真的眉眼,江免差点破功崩人设。
手抖了抖做好心理准备,他还是伸手接过药膏。
李湛赶紧抓住裤头要脱下来,房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江刘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免哥儿,娘给你端来蜂蜜水了,你喝了润润喉。”
江免心里一喜,故作遗憾的把药膏塞回李湛手里,快步去开了门。
江刘氏手里端着两碗蜂蜜水。
江免知道是给他和李湛的。
“娘,你们也喝,别舍不得。”
蜂蜜难得,江刘氏舍不得,“你教书辛苦,都留给你。”
江免还想再劝,江刘氏却把碗塞他手里径直走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江免转身把一个碗递给李湛。
李湛:“你喝,我不喜甜。”
江免:“我喝不完,你快喝。”
“难怪这么瘦。”
“……”
不知道什么叫善意的谎言?
江免很想把碗抢过来不给他喝了,但这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麻溜的一口闷了。
牛嚼牡丹。
江免才不像他,一口一口的喝着,速度放慢。
举止优雅,有种独特的气质,让人看了只觉得身心舒畅。
李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目光里透着几分露骨的炙热。
江免以为他馋蜂蜜水,仔细看了才知道他馋自己。
啧。
狗东西。
故作不知,江免问:“看什么?”
李湛深邃的目光凝在他水润的唇上,喉结微微滑动,“你喝得太慢。”
江免:“蜂蜜难得,得慢慢品。”
“喝完了我再给你弄。”李湛沙哑道。
“不了。”
“为何?”
“不好找,况且林中危险。”
“你担心我?”李湛语调微微提高。
江免想反驳,但也的确担心他。
这一犹豫,李湛便当他是默认,眼里不禁闪过一丝亮光。
结实高大的身躯冷不丁又堵在面前,江免抬眼瞪他,“往旁边站。”
“我身上不臭。”
“不是,你挡着我呼吸了。”
“……”
李湛直视着他,良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免借着碗挡住他的视线,奈何总有喝完的时候,放下碗,江免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
默了默,江免开口道:“虽然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高八斗、温文尔雅、面若冠玉、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惊才风逸……”
“擦药。”李湛不懂他的咬文嚼字,索性直接打断他,并霸道的再次把药膏塞他手里。
江免:“……”
我恨你是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