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科幻灵异 > 男主渣化之路 > 第365章 第三十三枝红莲(一)

第365章 第三十三枝红莲(一)(1 / 1)

郑伟毅是个非常古板、非常固执的老男人。

他当了二十多年老师,跟他同龄的其他男老师要么已经升了校长,要么已经当了教导主任,再差的也是个年级组长,惟独他,二十多年过去,仍然是个普普通通的数学老师。

如果让学生们票选一个最不受人欢迎的老师,那么郑伟毅绝对榜上有名,他说第二,没人敢超过他说第一。

他非常严厉,教的虽然是小学,但对于没长大的小孩子们找不到丝毫温情,作业完不成、考试没考好,他会用细长的教鞭抽打孩子的手心。过去家长们觉得老师打小孩都是为了小孩好,可随着社会逐渐进步,家长们不乐意了,几年前郑伟毅像从前一样打小孩时,被家长到学校来闹了一通,导致他被批评记过,同年优秀教师评选没了他的名字,一把年纪了还要主动上门跟人道歉。

他的同事们也不大喜欢他,因为郑伟毅总是板着脸,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是那样不中听,所以他也没什么朋友。

他倒是有个女儿,今年二十八了,去年结的婚,结婚对象是同事的儿子,郑伟毅性格固执,他认为女儿都二十六七还不结婚会让他在外人跟前抬不起头,尤其是在学校,都知道他有个女儿,所以人家会问:“郑老师,你女儿多大了?结婚了没?”

问得久了,郑伟毅就觉得女儿不结婚实在是太不像话,在他和其他亲戚的集体逼迫下,女儿郑阳在前年过年回家相亲成功,去年过年的时候结了婚,因为结婚的缘故,从前的工作便辞掉了,如今在老家一银行上班,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但谢隐知道这不过是假象。

郑阳已经怀孕四个月,还没有休产假,仍然在上班,看似平和简单的生活好像很幸福,对她来说却根本不是那回事。

她根本就不想结婚,是被家里人逼的,逼的她不得不点头答应,否则便要应对他们的夺命连环电话,逢年过节回家就是一遍一遍的催婚,不回家还有电话,没个消停的时候,尤其是父亲生性刻板,更不能允许她不结婚。

现在结了婚,她想着就这么过吧,让她结婚她结了,催她生孩子她也怀上了,她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人生,只希望自己以后能做个好妈妈,绝对不让孩子跟自己一样,人生的每一步都要被别人摆布、催促。

然而就在几天前,她整理换季衣物时,无意中发现了老公淘汰下来的旧手机,郑阳没有偷窥别人的习惯,但她想着旧手机放在家里不如拿去回收,就充了电想看看还能不能用,结果电充上后,她看见了一款特殊软件。

郑阳是银行的产品经理,没结婚的时候也经常在网上冲浪,当然认得出来那是国内很出名的男同交友软件,当下她心里一咯噔,感觉到了不妙,不过之后的一系列试探与观察,都让她确定了一件事——她老公是gay!

因为有个强势的父亲,郑阳脾气很好,男人也知道她不会查自己的手机跟别的什么,在郑阳看来两人就是搭伙过日子,所以男人也不放着。

就这样被郑阳知道了他的手机解锁密码,然后趁着男人睡觉的时候,她悄悄打开看了他的手机,果然又发现了那个软件,还有他跟另外一个男人的暧昧对话。

看起来两人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只是被家里逼着结婚,他们不想结也没办法,而且他们不想公开自己的性向,怕被歧视,就约好先结婚,等有了孩子再想办法离婚,基本父母只要有个孙子抱就不会管太多,到时两人再在一起也不迟。

真是恍如晴天霹雳砸在郑阳身上,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是这样,她是没指望过男人多爱她,夫妻两人能过得多好,但不代表她会免费给人代孕!

还怀着孩子呢,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冷静,没有抓狂的大吵大闹,而是立刻拿起自己手机拷贝了聊天记录明并且拍摄视频与截图保存下来,之后她选择立刻回家找爸爸,以为父亲会站在自己这边,结果却被郑伟毅训斥了一顿,说她胡乱讲话。

郑伟毅那么爱面子,怎么可能为了这中事去闹?那他的脸朝哪儿搁?

男方父母是都是他同事,当时介绍时都说得好好的,郑伟毅根本不信,郑阳让他看证据,他手一挥不爱看,勒令她不许说这中话。

男方一家很快就来找郑伟毅,又是解释又是道歉,都说是郑阳怀孕可能情绪不太稳定所以误会了,郑伟毅也这么觉得,命令郑阳回去好好跟男人过日子,郑阳不愿意走都不行,他就这样把女儿强硬地送了回去。

但这一回,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男方家里好声好气跟郑阳乞求,让她不要闹,并且表示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愿意离婚并且给予赔偿,恶心的郑阳差点吐出来,她当然是不愿意的,父亲不帮她,她自己也能走,不仅如此,她还冷冰冰地告诉男方一家,她要把这个孩子给打掉,太恶心了,她决不会生下这么恶心的存在!

即便生下来她也无法作为母亲去爱这个孩子,想骗她的肚子她的子宫,门都没有!

为了留住她,情急之下,男方一家把她摁住,郑阳因此大叫呼喊救命,听得这家人心里慌张,再加上郑阳那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他们“失手”,将郑阳给杀了。

等到理智回复才发现出了大事,这可怎么办呢?这家人第一时间没想着叫救护车也没想过报警,他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啊,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老汪家的脸可就别想要了!

为了保护儿子,夫妻俩选择将郑阳分尸并且分批次运出去抛弃,而男人一如既往去上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等郑伟毅打电话来问怎么样了,他们就搪塞说一切正常,郑伟毅居然也没多问,反正只要女儿乖乖嫁人生孩子,吃点苦头那不算什么,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就她娇气?

等到一切处理好,这家人才装模作样报警说儿媳妇不见了,郑伟毅一听这才慌起来,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说没就没?

因为郑阳之前生过气,所以汪家人跟警察说她可能是离家出走,但警察又不是吃白饭的,现代刑侦技术先进,这中妻子失踪的案件,首要怀疑人就是丈夫。

郑伟毅这个人啊,是真的可悲又可恨,他没了女儿,警察告诉他是女婿一家杀的他还不信,女儿的婆婆承认了罪行,然后汪家两个男人来对他又跪又求,女婿还求他写谅解书,说以后郑阳没了,自己就是他儿子,会把他当亲爹一样孝顺——他真信了,他真写了!

但凡他把对外人的好,拿出一半在郑阳身上,郑阳都不会死。

结果就是婆婆进去坐牢,女婿没两年结婚又离了,自己带孩子,至于把岳父当亲爹之类的话,口嗨又不用花钱。

小人参精气得整个白嫩嫩的脸蛋通红一片,挥舞着小拳头叫嚣:“让他进来!让他们都来游戏世界!看我不折腾死他们!”

小刺猬精同样气到嗷嗷叫,竖起浑身尖刺,恨不得全扎到郑伟毅跟汪家人身上,就连向来对人类的爱恨情仇不感冒的小光团都浑身泛红逐渐膨胀,像颗小皮球一般将要炸开。

连不是人类的小妖怪们都懂得的道理,郑伟毅却不懂,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真心爱着自己的孩子,不过是把孩子当做炫耀的工具,是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物品。

所以就连失去唯一的孩子,都能很快从悲伤里走出来,还能原谅杀死自己孩子的仇人。

谢隐手中握着个小小的灰色光团,这正是郑伟毅的灵魂,他很害怕、很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突然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既然替女儿原谅杀死她、将她分尸又抛弃的罪人,那么就让郑伟毅也去品尝一下被他原谅的女婿一家杀死再分尸的“幸福”吧,他一定会喜欢,因为他不会怪罪他们,只会原谅不是吗?

郑伟毅是圣人啊,圣人怎么会恨呢?

“真令人遗憾。”谢隐说着,“从很久以前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能从游戏世界里离开。”

他并没有对游戏世界设置什么难关,每一个被放进去的人都要拼了命地从另一个“自己”的手里逃走,他们什么时候真心悔过,意识到错误,什么时候就能获得自由——但谢隐觉得,能够认识到错误,知道要悔过,那么应该也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没有价值、应该被毁灭,对无辜之人的伤害已经造成,要赎罪的话,就得真心实意去死、去灰飞烟灭,可他们好像都没有这样想呢。

所以将永世陷入无止境的恐怖循环之中。

“恶人不会悔过。”小刺猬精说着,“他们就像是生在身体上的烂疮,只有不存在,才有价值。”

“阳阳好可怜。”小人参精吸了吸鼻子,“大王,我们要保护好她。”

“当然。”

谢隐说着,摸了摸小人参精的脑袋,郑伟毅是独居,三室一厅的房子,家里还留着女儿的房间,他并没有多少钱,家庭条件也很一般,偏偏心比天高,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是怀才不遇,是别人打压记恨。

他也不想想,他这个人缘,人家为什么主动跟他做亲家?

所以汪家夫妻俩要说不知道他们家儿子的性取向,谢隐一个字都不信,他们肯定知道,是故意要骗婚还是别的什么理由,怎么样都无所谓,总之他们骗了,而且在杀死郑阳后又骗了第二次。

这让谢隐感到恶心,他已经很久没有生出这中厌恶的情绪,人性的贪婪与恶意,黏腻、阴暗、丑陋,令人作呕。

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今天晚上应该就是郑阳从汪睿手机里拿到证据的时间,她真是个冷静又聪明的孩子,而且非常果决——谢隐很是骄傲的想着,有郑伟毅这样的父亲还能成长的这样优秀,真是太厉害了。

他走到书柜前,上面摆着一张全家福,郑伟毅的妻子在郑阳读初中时因乳腺癌去世,看郑伟毅对女儿的态度就知道,做他的妻子绝不是什么好事,真是可惜了。

他将落了灰尘的相框擦干净,不管怎么说,看到全家福里的郑伟毅都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干脆去找了相册,换成了母女俩的合照。

然后清理了郑伟毅的私人物品,这位号称为了孩子才没有再婚的男人非常有趣,虽然没结婚,但收藏了不少特殊洗浴中心的卡片,还有不少不明所以的转账记录。

郑伟毅今年五十二,没到退休年纪,平时一个人住,可以说是非常自由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谢隐原本想给郑阳打个电话,但也担心打草惊蛇,便安静地在家里等待,一个人住的好处也有,那就是小妖怪们可以出来尽情撒欢,不过小人参精与小刺猬精由于过分生气,去游戏世界捉弄郑伟毅了,只有小光团围绕在谢隐身边转来转去,还用细细的小触手勾住他的两只手腕荡秋千。

谢隐往窗外看了一眼,虽然已是晚上,但小区里仍旧有不少人家亮着灯,他望着万家灯火,轻轻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郑阳已几近情绪崩溃,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这么冷静,一言不发,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更没有惊醒睡在身边的人,静静地将他的手机放回去,躺了下来,只是根本睡不着,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次日一早,她仍旧躺着没有起来,往常这个时间她已经起来做早饭了。

过了很久,汪睿醒了,一看时间居然迟到了,再看郑阳,居然还在睡,当下便不高兴地摇晃她:“老婆,老婆,你怎么没喊我啊?”

郑阳慢慢睁开眼睛,她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哦,我睡过头了。”

汪睿烦躁地挠了挠头,赶紧下床换衣服洗漱准备出门,临走时还抱怨早上不吃早饭会低血糖,郑阳很安静地听他说,在他离开之后打电话给银行请了个假,快速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这房子是郑阳父母给买的,还在还房贷中,结婚后郑阳的东西也不多,所以只把简单的证件跟一些私人用品放进了行李箱,然后叫了辆出租车回家。

当车子离家越来越近时,郑阳已经开始哭了,司机是个跟郑伟毅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见郑阳哭得如此伤心,顿时惊慌失措,最后连车费都不肯要,郑阳下车时他还跟她说:“姑娘,这人有旦夕祸福,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越过了这眼前难关,等着你的肯定是好日子了。”

陌生人的善意令郑阳那颗痛苦的心得到了些许慰藉,她颤抖着手推开家门,在回家路上她已经设想过父亲可能不在家,可能会生气,反正她没想过他会做好了早餐,站在门口的位置等着她回来。

“阳阳?”谢隐笑起来,“昨天晚上做梦觉得你今天可能要回家,没想到你真的回了,快进来快进来。”

郑阳第一次听到父亲如此温柔而爽朗的声音,她强忍着进了门,行李箱很快被父亲接过去,然后她哇的一声蹲下来,嚎啕大哭!

谢隐知道她在哭什么,只能跟着蹲下哄她,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可不能这样哭啊。

郑阳哭得肝肠寸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也许还有那几年被逼婚逼得厉害,自己却无法反抗的懦弱与不安,那时她不敢哭,只是觉得苦闷无奈,又不得不屈服。

爸爸把她抚养长大,供她吃穿供她读大学,她做不到不管他,所以只能听话。

谢隐有些后悔,若是自己再早来两年就好了,郑阳根本不用结婚,家里那群亲戚谁也别想催她,有他护着,她是单身还是结婚,都是她的自由。

国家都不干涉婚姻自由,难道有些人比国家更有话语权吗?

郑阳哭够了,但哭得岔气,想停都停不下来,呼吸急促、不停抽泣,谢隐耐心地安慰着她,可怜的孩子居然不敢立刻跟爸爸说出实情,甚至对此感到犹豫、不安、害怕——这完全不是她的错,却都要由她来承担,这合理吗?

被错待、被控制、被欺骗的是她,她却怕自己说出实情会让父亲生气。

“没事了,阳阳,没事了,现在是在家里呢,爸爸就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事都跟爸爸说好不好?”

郑阳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她哽咽了好一会儿,才用一中破釜沉舟般的语气跟谢隐说:“汪睿是同性恋!他就是想骗我给他生孩子!”

谢隐把她扶起来,担心地看了眼她的肚子,怕她情绪太激动影响到自己身体,“好,爸爸知道了,咱们跟他离婚,爸爸保证给你出这口气,绝对不让你受委屈。”

郑阳都做好被父亲责备一顿的准备,结果却听到谢隐这样说,人就懵了,好一会儿,居然哭得更大声!

她很少得到父亲的疼爱,都说父爱如山,他好像从来不说爱她,也不会对她笑,但给她饭吃给她钱花让她上大学——这应该就是父爱了吧?

但这跟养猫养狗有什么区别呢?养宠物的话,至少还会摸摸它们哄哄它们,养孩子却完全不用呢,可以任意支配孩子的人生,决定孩子的命运,就因为他是父亲。

能从父亲口中听到“离婚”两个字,是郑阳没想过的,她爸郑伟毅从前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老郑家不能有离过婚的人,说出去多难听!

他说的时候郑阳年纪还小,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句话,却让她记到了现在,每当她觉得婚姻给自己带来了痛苦时,脑海中就会回荡父亲的这句话,他们老郑家,不能有离过婚的人,说出去多难听!

郑阳记忆里跟父亲撒娇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过,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被人欺负了被人冤枉了回家找爸爸告状——他永远都会先问她: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为什么不冤枉别人就冤枉你?

郑阳不知道啊,她怎么知道别人为什么欺负她为什么冤枉她?如果要知道答案的话,不应该是去问欺负她、冤枉她的人吗?

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永远都要她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在他心里,她永远都不够完美,似乎不够格做他的孩子。

于是时间一长,再被人欺负,郑阳也不会向父亲诉说,她总觉得有朝一日就是自己被杀了,父亲给她上坟时都会问她:为什么不杀别人只杀你,是不是你也有点问题?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可想而知,当谢隐说支持她离婚,还说要给她出气的时候,郑阳有多惊喜和意外。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别说是谢隐,就连小光团都想蹦出来用小触手温柔地碰碰郑阳的额头,让她不要再哭泣。

“好了好了,不许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要坏掉了。”谢隐抽了张湿巾给郑阳擦眼泪,“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你早上是不是没吃饭?早饭不吃可不行啊,对身体不好。”

汪睿也说过这句话,但他只关心他自己,根本不会管郑阳,结婚近一年,哪天的早饭不是郑阳做的,就算是休假,一大早也得爬起来给他做早饭,有时她觉得自己不像是结婚了,像是无痛当了个妈,成天跟在郑阳身后收拾,没个消停的时候。

郑阳在爸爸的安慰下渐渐情绪平静,她原本想说自己不饿,可小米粥与包子的香味那样诱人,她也是真的饿了,两口一个包子,哼哧哼哧就干了四个下去,又灌了小半碗粥,肚子里才有了底。

谢隐就目光温和地看着她,等郑阳吃饱了,父女俩才坐下来好好谈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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