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幸五指瞬间捏紧,抬眼直直与男人四目相对:“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只是告知。”温长荣说:“你有自由选择要不要去的权利。”
“……”
“……”
寒风自后吹来,乔幸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了白,他牙关咬得太过紧合,以至于尝到了些许甜腥味,他问:“……您这是何必呢?”
“我不希望你一时冲动毁了我们七年的感情。”
“这不是一时冲动。”
温长荣顿了一下,回答:“都一样。”
“……”
“和我回去吧,乔幸。”温长荣说:“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特别受不了你,”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乔幸头一次这样直白地说出攻击温长荣的话,他近乎愤怒地喊着:“你那狗.屎一样的脾气,自以为是的态度,还有令人作呕的……”
“行了!说够了吗?!”男人的音量骤然一下放大,引得过路的人群纷纷侧目。
他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从中迸发出的戾气近乎要将人淹没。
温长荣的胸膛起伏了一下,但很快又压下怒火,看着乔幸说:“你的不满发泄够了,就和我回家。”
“我不会和你回去的,我根本就不爱……”
“要么身败名裂,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事业付诸东流。”温长荣似乎也没了耐心,眉心蹙成了高峰,饱含戾气的灰瞳步步紧逼地看着他,下达了最后通牒:“要么放弃离婚,和我回家。”
“……”
“二选一,选一个。”
“……”
回答温长荣的是长久的沉默。
大约过了几秒,乔幸说:“我什么都不选,我的离婚协议是净身出户,到时候我把离婚协议贴出去,大家可不会都是傻……”
“还记得我赠予你的那笔海外资金吗?”温长荣打断了他。
“那笔基金我一分钱都没动过。”
“可我手里有赠予你的记录,”温长荣说:“众人只知道你‘骗’到了这样一笔钱,有这么多钱要净身出户,不是也可以理解吗?”
“你……”
“当初给你这笔钱的时候我并没有想那么多,不过,有条件在手,利用起来真是信手拈来的事。”
“我可以把这笔钱捐给福利院或者……你就不怕我用这笔钱对你……”
“捐赠需要的时间可不短,这段时间里足够流言扩散,”温长荣似乎早有准备:“而这笔基金虽然是赠予了你,但我还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获取信息的,利用这些信息可以做太多事,如果你觉得你能以此做什么,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成功,不过,会不会因此付出更大的代价,我不敢保证。”
“……”
“……”
“……您不觉得这样很卑劣吗?”
“凡事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温长荣胸膛的起伏因为时间而缓缓平和下来,回答的很是理直气壮:“何况,你觉得我今天能坐到这个位置,所做的一切都是光明磊落的吗?”
“……”
寒风自后吹来,乔幸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了白,他牙关咬得太过紧合,以至于尝到了些许甜腥味。
他的目光在面前的男人脸上一再徘徊,七年时间过去,温长荣的面貌比年少时更发成熟且有韵味,眼神中的深沉也是随着岁月增长,以至于叫人看不出其中的所以然来。
他没刻意去布局,却能随手找到一切能利用的东西,他融入了他的生活,以至于步步为营,杀人也能于无形。
乔幸嗫喏了一下,说:“……好,我和你回去。”
“……”
听到这话,男人脸上紧张的神情霎时消散了下去,温长荣一把拉过乔幸的手,与其紧紧相扣。
“嗯,我们回去,等你冷静一下就好了。”
“我会改的,昨天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我保证。”
温长荣走的很快,步子迈的很大,乔幸任由他牵着,两人坐到车上,车门很快落锁,关了个严实。
法院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乔幸兀自开了口:“先生,昨天您说事不过三……说我只给过您一次机会。”
“嗯?”温长荣皱了皱眉。
“但其实在这件事之前,我就给过您很多次机会,只是您无一例外,都像是这次一样没做到。”
“……”
“我一直很奇怪,您在业内、或是在下属方面得到的评价都是信誉很好,说到做到,从没人对您的信誉产生过不满或是诟病,可为什么……到了我的头上,却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
“……”
“是因为没把我看作一回事吗?”
温长荣的手指收紧了紧,回答:“没有这回事,何况我说过了,我以后会……”
“我知道要爬上高位肯定得有些手段,可……那些手段,我只见过您在敌人或者是做错了事的人身上用。”
“……”
“我是您的敌人吗?或者,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乔……”
“我的确没办法反抗你,我什么都不是,你说不想离婚,我就只能一辈子和你过下去。”乔幸扭头看向窗外,长长地呼了口气:“只是以后……您也别怪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