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双方就这般僵持了片刻。
谁都没有轻易开口,仿佛谁先开口便会谁先输似的,统一无比沉默以对,免得多说什么废话耽误影响各自的谋算与发挥。
云开正盘算着该如何杀出一条血路,随即便发现有人先动了。
不过,先动的并非黑衣人,而是镜明。
只见镜明一个跃身便退到了几百米外的大树下,这样的距离退不退的其实没啥作用,毕竟真打起来随便一个攻击所能涉及到的范围都可涵盖其中。
但镜明的举动却等于是在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他并不会插手黑衣人与云开之间的这场战斗。
不论黑衣人会不会真正相信,总归镜明的暂且旁观便是他们机会,于黑衣人无疑再有利不过。
说到底,他们也并不清楚云开与这位元婴大能到底是什么关系,也有可能仅是巧合之下的萍水相逢,这般一来,元婴大能不愿意介入他人恩怨但乐得在边上旁观一二,也不是说不过去。
总之,意识到元婴大能这会儿并没有出手帮云开之意,黑衣人们相视过后就达成一致意见,不打算继续观望。
当然,他们还是留出了小部分人手专门在一旁盯着镜明,但凡察觉到镜明改了主意或者有出手的打算,也能及时反应。
一时间,十五名金丹齐齐朝云开包围,变化诡异的小型杀阵很快便将猎杀目标干脆利落地拖进了他们组成的杀阵中。
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犀利的攻势从四面八方朝云开愉准狠地袭来,而十五名金丹早就已经完全隐匿于阵中,令云开连半个敌人的影子都摸不着。
对方动作太快,好在云开反应也不慢,手中雷霆随心而动,当下便在她面前竖起最为坚实的防御结界,片刻间所有攻势都被挡在了外面。
云开出手回击,想顺着那些攻势反向揪出隐匿在暗中的黑衣人逐个击破,却没想到她的攻击不仅一一失效,而且暗处的黑衣人明显没打算给她摸索的时间与机会。
下一刻杀阵明显发生了变化,看似小小的调整却蕴含了某种特殊规则之力,很快便让雷霆所撑起的防御结界彻底失效。
云开整个人再次完全暴露于密不透风的围杀中,而危险仅仅只是开始,远没结束。
很快,众多攻击中,有两道早就盯准了时机的强大剑气破空而至前后夹击云开,但凡反应稍慢丝毫,亦或者实力弱上一分,云开整个人就已经被剑气彻底对穿。
危机关头,云开险险避开,也不乐意继续被人压制着挨打,当下甩出古画山河图替自己先抗片刻。
山河图展开的一瞬间,巨大的时空之力让那些隐匿于杀阵中的黑衣人动作莫名停顿下来,甚至于有人开始显露出了几丝模糊身影。
为首的黑衣人费了大半灵力最先从山河图的束缚中挣脱,抬手朝山河图扔出几张符箓直接引爆。
这样的威力当然不可能让山河图受损,但爆炸所引起的空间波动却是巧妙的合山河图带给其他黑衣人的束缚得以松动。
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剩下黑衣人也一个个竭力挣脱开束缚。
然而,云开趁着这个空档的功夫,竟然已经成功起术,五道颜色各一的粗壮天雷围绕着她快速生成。
五色天雷如巨龙狂啸瞬间吞噬天地,没等那些黑衣人反应过来,他们向来几尽无敌般的杀阵优势竟被撕碎,十五名黑衣金丹当下暴露出来。
然而,对他们来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噩梦的开始,当然也可以说是噩梦的终结。
因为开始便几乎等同于结束,死亡头一回这般快得难以形容。
五雷雷域生成的瞬间,云开心中便已经有了胆大的反杀方案。
域中的十五名金丹直接被她分割成了几个部分,一时间她手段齐开,同时操纵各种法宝,以最快的速度反过来收割着黑衣人的性命。
在领域的绝对压制下,在云开强大神识精准分化控制下,古画山河图、雷霆、以及头一回沾血的寂灭大刀瞬间都成了最为恐怖的杀器。
还有一直挂在手腕上的小树枝以及养得更久的荆棘血滕同样不甘落后,连带着向来能偷懒便偷懒、极少主动帮忙干活的吞天,此时也一并加入到了这场极速反杀中。
几十息的功夫,十五名黑衣金丹便死了个干净彻底,而云开白色法衣上,却是连一滴血迹都不曾沾染。
在她的领域之中,她便是规则,她便是这里的王,所有人要么臣服,要么被彻底抹杀!
之前分出去专门盯守镜明的五名黑衣人,此时早就目瞪口呆。
若非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敢相信刚刚短短几十息间所发生的一切,毕竟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十五名组阵围杀云开的同伴便一个不剩地死在了云开手里。
这真的只是一个金丹境修为所能拥有的战力吗?
十五对一,本以为绝对的实力碾压,转眼竟成了一个笑话,谁能够想到,云开的实力竟然强到了这样的程度?
最后剩下的五名金丹意识到,云开真正的战力早就已经能与元婴并肩,哪怕他们早就已经足够重视,却还严重是低估了对方实力。
等五人反应过来想逃时,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逃。
只一眼,五名黑衣人看到云开提着那柄染血的大刀朝他们招了招手,便被拉进了五雷雷域中,根本无法挣脱。
随后,他们曾亲眼目睹过的团灭场景再次上演,只不过这一回轮到他们被快速灭了个干净。
很快,一切便归于详和,单方面的性命收割正式告于段落。
云开收起了自己的域,面色虽未变,但暗自到底重重舒了口气。
说实话,这还是她头一回一次性杀这么多人,屠杀所带来的快、感多多少少有些影响了她的情绪。
云开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旦自己无法控制这种心绪,很容易会被暴戾之气左右,心性迟早出问题。
在原地站了片刻,她才将那股不太正常的情绪波动彻底消化,确定自己不再受影响后,方才准备开始打扫战场。
就在这时,还没来得及被云开收进息土中的荆棘血滕却是羞羞答答地碰了碰她的衣摆,顺带着主滕还比划了一下那些黑衣金丹的尸首。
“你想帮我打扫战场?”
到底是自己的植宠,云开当然明白荆棘血滕的想法。
在她晋级金丹后期,荆棘血滕的灵智明显更甚从前,且血滕最初本就以新鲜血肉为食,只不过跟了她以后没再被允许捕食人族。
如今这么多金丹后期以及金丹大圆满的尸体落在荆棘血滕眼里,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大补之物。跟了主人后它虽不能再主动捕食人族,可顺带着捡口现成的吃食,总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去吧,别什么都吃。”
见状,云开也没有拒绝。
毕竟这些尸体最后她也得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既然敢跑来杀她,当然也得做好死了被喂妖宠当养料的准备。
得了允许,荆棘血滕高兴地扭了扭表示明白,而后嗖的一下子闪了出去,欢欢喜喜地穿梭于那些黑衣人尸体之中。
吞天对黑衣金丹的尸体没有半点兴趣,比起普通的人修,它对高阶妖兽的血肉明显更感兴趣,而若在各种天材地宝面前,什么血肉都得通通往后靠。
至于早就重新化为手镯的小树枝翠儿更是眼角都没有扫一下,它比吞天更加挑食,目前来说只喜欢云开体内的愿力。
毕竟都已经吃过这天地间最好、最美味的东西,再让它降低标准将就着去吃其他垃圾,那它宁可不吃。
“我先进空间躺会儿。”
吞天很快要求重新回储物空间自己的小窝里呆着,免得一会儿被云开当成坐骑使就不好了,毕竟如今那位方真君可不知道去了哪里。
云开哪里会不知道自己的契约兽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不过并未在意,当下就满足了吞天的愿望,将其收进了空间。
“你刚刚那把大刀,能再拿出来给我瞧瞧吗?”
镜明重新回到了云开身边,难得主动地向云开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是我的本命法宝,不能随随便便交给别人,其他几样倒是无妨。”
云开估计镜明应该是察觉到了寂灭材质的特殊性,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毕竟镜明自己原也是天生神物,神物神物之间多少是会有些感应的。
“那算了。”
见状,镜明微微摇了摇头,既没生气,也没有再说其他。
仿佛刚刚不过是随口一提,看不看都无所谓,根本不重要。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镜明只是在云开的那把本命大刀上,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若没猜错的话,这把大刀的炼制主材料,应该与当初将他从凌云秘境顺利带出来的宝物同根同源。
他也并不是有意打探云开的秘密,纯粹是一时好奇,既然云开不愿意,也没必要再继续。
云开也算对镜明有些了解,大佬说算了,那就是真的算了,绝不会口是心非。
有什么说什么,说什么是什么,所以跟镜明这样的人相处其实最为简单而纯粹。
“接下来,我们是在原地等方真君呢?还是直接上路前往墨州?”
很快,云开朝镜明询问起了正事。
其实方真君还不知道被转移去了哪里,她就算想等,也等不了太久。
一则墨州那边时间有限,耽误太久很容易错过风云榜大比,二则只要她还没死,这一路上肯定就不可能太平,指不定还有多少人排着队要截杀她,哪能真一直留在原地等人。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安排就好。”
镜明根本不发表任何实质性意见,事实上等到了墨州后,他也不会一直跟在云开身边。
一路从走下来,镜明已经估算出了个大概的距离,只要他与云开同在凤行大陆同一州之内,两者间的便不会受到过多的限制,完全可以各行各事,关键之时也能及时应对。
见状,云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边,荆棘血滕的速度着实不慢,没一会儿功夫,它就给自己挑了一部分最为满意的血肉吞噬下去吃了个饱,并没有再像当年那般毫无要求的见啥吃啥。
与此同时,它还细心地替主人将那些黑衣人身上的储物袋、储物戒等修士用得上的法宝通通搜罗起来,一样都没落下,全献宝般送到了主人面前。
“做得不错!”
检查过后,云开毫不吝色地表扬了荆棘血滕,没想到向来最容易被她忽视的植宠,竟还是个极好的打扫战场苗子。
“再去转一圈,确认没问题后,便吐把火将剩下的通通烧成灰烬。”
云开有意培养荆棘血滕这方面的能力,毕竟培养好了将来省心省力的受益人还是自己。
最后一个打扫战场的流程交代完毕,得令之后荆棘血滕屁颠屁颠继续干活去了。
随着主人实力的不断提升,荆棘血滕也渐渐进化出了新的能力,它的木灵火很是厉害,此时用来毁尸灭迹当真又快又好,没一会儿便干干净净。
“走吧,我们自己去墨州。”
云开最后出手搅乱此地残存的气息,没打算被动等待方真君。
镜明没有任何意见,跟着再次启程。
这一回他们倒是颇为顺利的到达了最近的城池,没再碰上其他截杀者。
不过云开觉得这样的顺利必定只是暂时,好在对她而言这本身也是一种最好的历练,指不定还将成为未来最为惯有的常态。
所以云开心态极好,该戒备戒备,该淡定淡定,倒是将平常心体现得淋漓尽致。
唯一让她有些叹息的是,方真君不在后,她跟镜明坐传送阵的所有灵石开销便全落到了她一个人头上。
贵是真贵,特别是接下来他们从橙州去往墨州的这趟最远传送,那就更加贵得飞起来,差点儿让云开生出了干脆不管镜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