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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 第103节(1 / 1)

老管家将公主府内的人马尽数派了出去,只留下少许留守在府中。

而鹤园里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本就不需要干什么,平日里无事,睡到正午也是常有的事。

于是当公主府兵荒马乱的时候,鹤园内很突兀地竟然维持着往日宁静。

阮觅坐在红儿房内,端起茶杯不慌不忙喝了一大口,喝完后回味一下,嘀咕道:“风礼山的泉水,也并无什么出彩的。”

陈章京闭着眼,显然极不适应现在的环境。

也是,他们现在正在红儿的房间里,这是只有关系极为亲近的人才能进来的地方,更不用说陈章京一个男子。

所以他一进来,就垂下眼,连说话都不怎么说。

估计是做了以前的自己绝对不会做的事情,这会儿正反省自己呢。

红儿没有理他,只笑道:“李华姑娘甚是豪爽。”

这是指阮觅喝茶的牛饮模样,不过并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

陈章京听到她口中那个“李华姑娘”,棱角分明的脸没有变化,只是垂下来的眼皮动了动。

“时候差不多了。”阮觅用小丫鬟昨日叫她起床的时间估计了一下,便猜出来这会儿外面如何了。

三人站起来,从红儿院子的后门离开。

这会儿天色尚早,公主府内的人大部分都被派出去了。阮觅换了衣裳垂下脸,跟在红儿身边很轻松地便走到了后院开着小门的地方。

守门的人早就被引开,红儿上前推开门,转身看阮觅的时候,红唇一翘。

“出了此门,便是后街。愿阮姑娘此后,万事无忧。”

前不久向人介绍自己的时候自称李华,现在被叫破真名,阮觅也不觉得尴尬。她乐呵呵地握着红儿的手摇了摇,“多谢多谢,红儿姑娘快回去罢,保重。”

“保重。”红儿朝两人告别。

一路上没说话的陈章京也点头,沉声道:“保重。”

门后是一条僻静街道,晨曦初光宛若一朵硕大白花落在街道。

笔直的长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阮觅走出去,同陈章京一起将门阖上。

宽敞的马车停到那儿,车夫手中握着缰绳,一直未曾放下。

峨冠博带的青年立在车旁,在这清明朗朗的天地之间,仿若与那天、那地、那晨光融为一体。

他笑着,温声问道:“阿觅给我的礼,可准备好了?”

似乎在明华寺见的那一面,不过就在昨日。

阮觅刚从门中走出来,直觉得这天地深深,阔而明朗。身心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放。

听到阮均衣问,她也笑了。

笑得极为肆意。

抬手指天,落手指地。

声音在这条鲜少有人经过的,充满白雾的后街路上回荡。

“天高,地广,月明,星耀。我赠兄长,人间浩然,河岳清夷。”

————

段般若一出皇宫,牵了马翻身而上,迅疾而驰。

沉郁的眉眼,风雨欲来。

路上行人纷纷为他让道,开出一条宽阔可行的路。

攥着缰绳的手,指骨透着苍白肌肤呈现出骨节嶙峋的清瘦感。又像是下一秒那指骨便要横生出利齿,将皮肉捅出血洞。

但此刻他无暇关注其他,马匹从街道上飞驰而过,身上长衣猎猎作响。

突然一辆板车从斜刺里窜出来,横停在道路中间。

马匹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段般若拉扯缰绳,让马往旁边斜转回去,险险转了个圈才避免了人与马都砸在板车上的惨案。

只是那板车实在出现得突兀,段般若拉住马,还来不及让它停歇又是一阵嘶鸣。马撅着后蹄子蹬得极高,段般若狼狈从马身上滚下去。

推着板车的人一看段般若就知道非富即贵,顿时连板车都不敢要了,连滚带爬离开现场。

段般若捂着肩神色阴沉站起身,还没站稳又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马也因为受到的惊吓太大,在段般若失手松开缰绳后立马狂奔离去。

街道上的人窃窃私语,站得远远的观望。

段般若一只手撑着身旁的架子站起来,另一只手落地时撞在地上,现在已经使不出力气了。他阴郁盯着马匹发狂离开的地方,嘴角突然有了笑。

不再是以前那样似有似无的笑,而是充满血腥气息,嘴角弧度都扯得极大的笑。

随着这笑,他眼中的疯狂愈来愈盛,宛若刚从阿鼻地狱爬出来的嗜血妖魔。

……

老管家终于把段般若给等会来了,但是一看见段般若此时的模样,他那颗本就受不得刺激的心脏顿时都停了。

“您这是、这是怎么了?”老人家脸上担心又惊怒,想去看看段般若肩膀处的血却又不敢触碰,生怕让他的伤势更加严重。

段般若没有管从左肩滴滴落下的鲜血,“没事。”

说完这句话他径直往前走,身上缠绕着的疯狂气息让公主府内的人噤若寒蝉。

老管家知道他此时想听什么,便跟着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汇报情况。

“派出去风礼山找阮姑娘的人都没有找到,马大说他今日是一个人出的府,并没有遇见阮姑娘。而马车上也搜过了,没有人。从公主府出发去风礼山的路上,也没有发现阮姑娘的行踪。”

老管家极为愧疚,“前些日子就看见阮姑娘一直打探风礼山的事情,我只以为她是对那边的山泉感兴趣,却没有想到她是想着借那辆马车离开公主府,这错都在我。”

听完这些,段般若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突然问道:“陈章京今日出去了?”

老管家一愣,飞快回忆,“那位陈公子今日还没见着过人。”

段般若脚步停了一瞬。

顺着指尖滴落下来的血瞬间就将下方的凹陷处填满,形成小小的血泊。

方才他走得很快,像是前面有什么即将坠地的宝物等着她去守护。

现在却无法再往前迈一步了。

听到阮觅失踪后,便阴鸷得如同恶鬼的眼,怔了半晌。

这一瞬间,所有事情清楚地摊开在了段般若面前。

那宝物,并不是摇摇欲坠等着人去保护。而是自己挣扎着,要从原先的地方脱离。

不曾等谁,也未有留恋。

阮觅,是自己离开的。

段般若在这儿站得太久了,久到像是被天空初日刺伤了眼。

他慢慢抬起手捂住眼,头往后仰起。

老管家见他这样,心中疼惜,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做不了什么。

这样的情绪对于段般若来说是极少见的,他很快放下手,仿佛是发狠了一般,就算心中已经明白结果无外乎便是这样,也不管不顾往前走去。

陈章京房中,果然空无一人。

很显然。

阮觅是与陈章京一起离开的。

段般若轻轻笑了声,嘴角笑意微嘲。那双眼里的阴郁冷漠如同寒冬,叫人发冷。

一股难以言状的心悸之感让他忍不住弓起身,狼狈地单膝跪地。

先是一缕,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恐慌感席卷而来,让段般若无力抵抗。他紧咬牙根,口中出现浓重铁锈味。

恍惚之间,一段陌生的回忆侵入脑海。

绿裙少女笑着蹲在她身边,无赖般朝他伸出手。

元宵灯节下,少女一身狼狈,红着眼让他买一盏花灯。

画面一转,少女穿着鲜红嫁衣从高楼跳下。

苍茫冬日,一抹红很快消失。

仿佛被那看不见的深渊吞噬。

段般若浑身冰凉,后背却尽是冷汗。他猛地睁开眼,眸中红丝疯长,像是忍耐到了极致,脑中一直紧绷的弦登时断了。

他向后栽去。

“殿下?殿下!!!”

————

将陈章京送回去后,马车内就只剩下阮觅同阮均衣了。

阮均衣撑着头,依旧令是全鳞京少女疯狂的清贵模样,不过因着脸上的一点苦恼,更添了几分烟火气。

“阿觅就打算这般敷衍我?”他叹了口气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似方才那个听阮觅说完那句话后,眉眼都带上笑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过那样确实不算什么正经礼物,阮觅准备好的东西正在阮家房间里放着,这会儿丝毫不露怯。

“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不过现在不能给你,我明日来清水巷当面交给你,如何?”

阮均衣自然是可以,见阮觅没有因为被掳进公主府而产生心理阴影,说话语气神态都与以往差不多,阮均衣便笑着在将她送到阮家门口后,看着她进门。

阮觅转回身朝他挥手:“你先走罢。”

阮均衣愣了一下,才重新笑起来,落下帘子让车夫驾车。

看着马车逐渐消失在路口,阮觅才走进阮家大门。

门口守着门的婆子看到她极为奇怪。

“三小姐不是说要出远门一段时间?今日怎么就回来了?”她们一边给阮觅开们,一边热络又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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