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将脑袋趴在两只前爪的中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他的主人,见他的主人正满腹心事地呆呆地看着自己,它以为主人有事,就抬起小脑袋,也看着主人。
陆原见小狗憨态可爱的样子,笑了,看着小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小狗立刻就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一用力,就窜到他的身上,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手和脸。陆原把这只干净洁白的小狗抱在怀里,抚摸着它,喃喃地说道:“一一啊,我的好一一……”
陆原对丁一的感情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出于家庭的责任和对妹妹的爱护,他从始至终都不外露分毫。可以说,丁一,是陆原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孩子,当他跟着妈妈来到继父家的时候,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长得既干净又好看的妹妹,他给了她一个哥哥所能给予的一切关爱,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爱逐渐强烈起来,但碍于他们这个家庭的缘故,他始终都没有表现出来,尽管如此,他的心思还是被妈妈识破了,妈妈当然不许他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并且她不喜欢的妹妹了,直到杜蕾出现。
陆原对杜蕾的爱,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尽管没有那种纯粹意义上的初恋时的心灵悸动,但杜蕾还是打动了他,更主要的是妈妈喜欢杜蕾。事实也证明,杜蕾是个识大体、会做事、懂得关心家人的好妻子,所以,陆原也就逐渐关闭了自己对丁一的感情闸门。丁一从亢州回来后,他曾经劝过妈妈对丁一多关心一些,妈妈说,这么长时间了,她从来都不叫我一声妈,我这个后妈当得也可以了。陆原说,你要让她感到你像个妈才行,妹妹的亲生母亲去世的早,按说她是最好收买的,你对她好,她自然就跟你叫妈了。妈妈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不说,还拿他当年对丁一的感情说事,指责他过于关心这个妹妹关心,小心让杜蕾看出来。这让陆原没法再去做妈妈的工作了。
尽管关闭了对丁一的感情闸门,但每当看到丁一不开心的样子,无论是出于哪种感情,陆原还都是对丁一牵肠挂肚,他十分心疼这个妹妹。记得小虎小时候,丁一给他讲小蝌蚪找妈妈,讲着讲着,自己就流泪了,儿子也跟着她泪流满面了。所以,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这是个缺少关爱的孩子。某种程度上说,他和妈妈把她的父爱也夺去了,所以,他除去尽自己所能,尽量让杜蕾多去跟她沟通外,还截长补短地给她打电话。
后来,在省城意外看到江帆的那一次,陆原心情的确很复杂,他既希望江帆能给丁一带来阳光和爱,又担心江帆把妹妹抢走,但无论怎样,他都没有任何资格阻碍他们交往,特别是后来得知江帆来到阆诸当市长了,他就更加坚信,妹妹这辈子是江帆的了,别人是没有份儿了。这一点,无需置疑。因为,他从江帆的眼中看了出来,从妹妹的坚守中也看了出来。
陆原一直认为自己对妹妹的爱是深埋着的,妹妹是不知道的。可是有一次杜蕾告诉他,还是早在丁乃翔车祸出院后,杜蕾去家里探望丁乃翔,丁一问她跟哥哥通电话着吗?杜蕾看到陆原对妹妹的关心,远胜于对她的关心,就很有醋意地跟丁一说:我呀,根本就引不起你哥的兴趣,我感觉你哥对你可是比对我关心多了。这话,在丁乃翔住院的时候,杜蕾也试探过丁一,出于女人的本能,她必须夯实这件事,她就问丁一,我看你和你陆原哥哥倒是天生的一对,他对你又是那么的好,而且你们也没血缘关系,为什么不亲上加亲呢?丁一跟她说:我知道哥哥爱我,我也爱哥哥,但我们那是兄妹之间的爱。如果我们谈恋爱了,我就只有爱人没有哥哥了,如果我跟别人谈恋爱了,这样,我既有哥哥的爱,还有爱人的爱,我能多得到一份爱,所以,我跟哥哥不能恋爱,只能你跟哥哥恋爱,那样的话,我平白无故又得到了嫂子的一份爱。
丁一和杜蕾之间的对话过去好多年了,杜蕾是在不久前告诉他的。可见,丁一也是爱自己的,只不过自己这个妹妹,比自己更有主见罢了,她比自己更理智地预料到了这种感情的不可能性。所以,他对妹妹就更疼爱有加了。
陆原抱着小狗,呆呆的坐了半天,最后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丁一,希望那个男人能真心爱她,别再让她伤心落泪。自己如今也只有祝福的份儿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叹口气,放下小狗,悻悻地起身,出去继续扫雪了。看来,以后妹妹家里也不能说来就来了,她要有自己的秘密了,雪地上男人的脚印就说明了一切……
再说丁一挂了哥哥的电话后,便缩进了被窝里,她眨巴着眼睛,猜测着哥哥会怎么样想她,想着想着就甩甩头,她不去想了,拉上被子,盖住了脑袋……
江帆悄悄进屋了,他脱去外套,见丁一蒙着头,就给她拉下被子,丁一醒了。
江帆说道:“干嘛习惯蒙头睡,这样空气不好。”
江帆说这话的时候,就发现丁一根本就没有躺在枕头上,而是把脸趴在床上,双手握拳垫在身下,这个姿势就像个婴孩那样,据说,凡是用这个姿势睡觉的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江帆给她拿过枕头,把她的头抱起,放在枕头上,说道:“以后别这样趴着睡,容易窒息。”
丁一揉了揉眼睛,说道:“几点了?”
“快11点了。”
“你去了这么久?”
“应该说你睡了这么久。”
“没有睡多长时间,哥哥打过电话,问我怎么没回家。”
“他怎么知道?”
“他去扫雪去了,肯定知道我没在家。”丁一说着,就往他的跟前凑过去,头便躺在他的大腿上。
江帆抱着她的头,给她盖严被子,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问我跟谁来省城的,我就告诉他是跟朋友。”丁一慵懒着声音说道。
江帆低头看着她,说道:“你怎么没跟他说实话?”
“我……我不想让他知道……”丁一说完,就有些心虚地把头扎得更深了。。
江帆笑了,说道:“他知道我们的事。“
“我知道他知道,但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跟你在外面过夜了。”丁一嗫嚅着说道。
“哈哈,他不傻,他完全可以猜得到。”江帆大笑。
“那我也不想亲口告诉他……”
“哈哈,你呀,怎么还像小女孩那样啊?好,随你。”江帆说完又问:“接下来是我们继续睡觉还是你起床我们去吃饭,然后去张会长家?”
丁一想了想,伸出手,握着他的大手说道:“你累吗?”
“怎么着?”江帆挑衅地问道。
丁一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就笑着说:“如果你累的话,就稍微到床上休息一下,然后我们退房,见完张会长我们就回家。”
江帆握过她的手,他十分贪恋跟她一起的美好时光,就说道:“我们在省城呆两天吧?享受二人世界。”
“我心里不踏实……”丁一说道。
“因为陆原?”江帆说:“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让她放心,你跟我在一起。
“那可不行。”丁一急忙说道。
江帆不解地说:“怎么了?”
丁一笑了,说道:“我没有理由再在外面呆一天了。”
江帆说:“谈恋爱不需要理由,我们是天经地义的,你怕什么?”
“目前我还不行,等过了这段再说吧。”
江帆想了想,决定尊重她,就说道:“行,听你的,我跟你再躺半个小时。然后咱们退房,吃饭,看人,怎么样?”
丁一点点头。
江帆说着,就和衣躺在丁一的旁边,闭上了眼睛。
丁一见他一动不动,就知道他在想事情,肯定是跟樊部长说了工作上的事,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半天,江帆睁开眼睛,说道:“怎么了?”
“不怎么。”丁一回答。
“那你怎么不说话?”江帆问道。
“你在思想啊。”
“我在思想什么?”
“呵呵,我不知道。”丁一笑了,伸出手画着他那很有型的侧脸的轮廓。
“我知道,我这就告诉你。”江帆说着,撩起被子,就要钻进被窝。
丁一大呼:“不可以,你穿着衣服会滚上绒毛的!”
江帆一听,就脱下了衣裤,光着身子钻了进来,丁一死死拽着被子不让他进来,但终究抵不过江帆的力气,他们大笑着,被子下面就又开始了一场激战……
等二人平息后,丁一躺在江帆的臂膀处,摸着他咯吱窝的毛发,说道:“你不累吗?”
江帆说:“不累,我有的是力气。这么多年了,连一个月的还没找补回来呐,我要天天吃你,不停地吃你……”
丁一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了。然后又盖上了他的眼睛,说道:“休息会吧,我可舍不得你累着……”
江帆抱紧了她,说道:“跟你商量件事,明天跟我回北京吧,认识一下我的父母,也是你未来的公婆,怎么样?”
丁一一听,睁大了眼睛,说道:“太快了。”
“快?你指什么?”
“我是指见父母的速度太快了。”
江帆认真地说道:“同志,不是太快了,是太慢了,我们都十来年了,他们急得头发都白了,天天催命。你见过他们之后,他们就踏实了,要不总是给我介绍对象,天天我家媒人挤破门槛。你就不怕我被人抢走?”
丁一定定地看着他,说道:“要我说实话吗?”
“当然。”
“说实话,我始终都怕你被人抢走。”
“真的?”江帆扭头看着她。
“真的,以后可以拿任何事说话,千万别拿这事说话,我怕,真的怕。”说完,就忍不住想笑。
“哈哈。你敢捉弄你老公,看我怎么收拾你。”江帆伸手就去咯吱她,丁一赶忙离开了她,肩膀就露在了外面。
江帆搂过了她,亲着她的小手说道:“宝贝,你知道这两天我江帆有多么幸福吗,能跟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干都行,只要有口气,能活着我就满足了。其它的什么都不想。不想工作,不想进步,就这样老死在你怀里……”说着,就贴紧了她。
丁一抱住了他,说道:“我也是。”
两人又在床上温存了一会,他们在宾馆冲了澡,然后穿衣服下楼。头下楼的时候,江帆把樊文良秘书打的借条给了丁一,丁一埋怨他为什么还收老领导的借条。
江帆说:“他的性格和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不然为什么让我把书送到办公室,人家就是怕以后咱们不往回要了,这样,有秘书当见证人。”
丁一收好借条,说道:“他真是个好官。”
“是啊,他自知责任重于泰山,所以不敢不做个好官,有的时候,官真的不是做给自己的,是为了大家……”江帆不再往下说了,因为他知道,丁一是听不懂这话的真正含义的。
江帆带着丁一来到了这家宾馆旁边的一个酒店吃饭。说来也巧,他们停好车,刚走向门口,就见樊文良从前面的车上下来。
江帆笑了,低头跟丁一说“这次,你没地方躲了。”
丁一一看,下意识地往江帆身后隐。江帆大大方方地揽过她,手臂放在她的后背,把她稍稍往前推了一下,就走向前去,跟樊文良握手。
樊文良握过江帆的手后,伸出手给丁一。
丁一脸通红,急忙伸出自己的手跟樊文良握,慌不择言地说道:“樊书记您好。”
樊文良打量着她,说道:“小丁,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跟刚来亢州的时候差不多,还是那个漂亮的小姑娘。”
丁一摸着脸说道:“我都老了。”
“哈哈。”樊文良大笑,跟江帆说道:“她说她老了,你是这么认为吗?”
江帆也笑了,说道:“你当着我和樊部长的面说自己老了,你让我们情何以堪?”
丁一的脸更红了,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樊部长您一点都不老,还是那么气定神闲。”
樊文良听了“哈哈”大笑,他转头跟江帆说道:“小丁总是这么会夸人。”
“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丝毫没有夸您的意思。”丁一说道。
江帆陪着樊文良往酒店门里走,说:“樊部长,她不但会夸人,还会批评人哪?”
“哦,你挨批评了?”樊文良问道。
“可不是吗,我从您这里回去后就受到了批评。”
樊文良当然知道江帆指的是什么了,他没有让江帆说出下面的话,就转过身跟丁一说道:“小丁,你真了不起。你才是真正的气定神闲啊,能写那么好的字,真实佩服。今天樊书记就不陪你了,我有客人,记住,喝喜酒的那天别忘了请我,先说好了,他请我我可不去,你请我我才去!”
丁一笑着点点头,说道:“我一定请您。”
“一言为定?”
丁一抿着嘴笑了,说道:“一言为定。”
“哈哈,好,我可是等着了,不过别我这老同志等太久了?”樊文良说着就跟他们挥手再见,转头进到了里面。
吃饭的时候,江帆对丁一说:“你的面子不小啊,樊书记可是谁家的喜事都没出席过呀,多大的干部也好,多小的干部也好。”
丁一说:“人家是客套,是冲着你。”
“不是,是冲着你。”江帆纠正道。
丁一不说话了,她就想着临别时樊文良说的那句话,不由地咧嘴笑了。
江帆问道:“笑什么?”
丁一说:“江帆,今天真好,我忽然有一种触摸阳光般的感觉,干杯。”说完,她就端起水杯。
江帆当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激动,就说道:“我去要酒!”
丁一急忙拦住他,说道:“不不不,我一会要去张会长家,喝酒不行的!”她急忙拉住了他。
江帆说:“你去,我在车里等你,我可以自己喝,自己给自己庆祝行吧?”
丁一笑了,她笑得很灿烂,冬日的一缕暖阳正好照在她的脸上,就连她的睫毛尖上都颤动着光亮。她娇嗔地说:“不行。咱们快点吃吧,我饿了。”
江帆看呆了,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深情地说道:“你真好看。宝贝,我真的想喝点酒庆祝一下你的这个感觉,如果中午不喝,晚上回去后也要喝,我要你陪我喝。”
丁一笑了,说道:“不行,晚上我要跟哥哥他们吃饭,我们今天都要搬回乔姨家,以后就在那里开火了,这样,也能互相照应。”
江帆一听就泄气了,说道:“为什么?”
“是乔姨打电话来说的,让我们都搬回去住,家里有爸爸的许多东西,她不放心。”
“那老房子呢?”
“呵呵,是啊,老房子也有妈妈的好多东西,不过小偷不会要的,你比如,海黄的笔筒,小偷会认为那是树根,紫檀的灯罩,小偷会认为那是树皮……不值钱的。”
“哈哈。”江帆感觉她很有意思,而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感到她没有那么多眼泪了,就说道:“我不反对你他们去住,可是我怎么办?”
丁一问道:“什么你怎么办?”
“我要是想你怎么办?”江帆小声说道。
丁一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吃了一口菜说道:“我也不会天天都跟他们在一起,我还要干自己的事情,截长补短回去一趟就行了。”
“那样就好,好,我批准了,吃饭。”江帆感觉自己仍然“有机可乘”,就高兴了。
丁一感觉那一刻江帆像个孩子,也许,人孤独久了,就特别渴望心中的那种来自家庭的暖意,这几天跟他在一起,她已经充分体会到了这一点。
丁一提前给张会长打过了电话,来到文化厅家属院的时候,她拎起自己的书稿,正准备下车的时候突然说道:“竟顾着跟你斗嘴了,我都忘了买礼品了?”
江帆笑了,他说道:“礼品早就给夫人您准备好了。”说着,就下车,打开了后备箱。
“真的?”丁一惊奇地说道。
“真的,我回宾馆的路上就买好了,知道你不善于做这等俗事,请您验收,看是否满意。”江帆幽默地说道。
丁一一听,激动地看着他,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我们家的大人?”
江帆笑了,说道“我就是你们家的大人,是你和小狗的大人。”
丁一笑了,接过江帆手中的礼品,就往楼里走去。江帆把车退了出来,退到了甬路旁边,他没有熄火,开着暖风,将车窗降下一条手指宽的缝隙,以便保持车内空气的流通。放平座椅,躺下,眯了起来,他的确有点累了,但是他感到了幸福,因为这几天没有白努力,丁一有了触摸到阳光的感觉了,这或许对于别人不算回事,但是对于丁一来说,是个不小的进步……
就在江帆和丁一沐浴在小夜曲般甜蜜浪漫的时候,彭长宜的情绪却不怎么好。
由于阆诸市长因为大动土木,兴建办公楼遭到老干部告官而被双规的事,朱国庆就不再提新建办公楼的事了,但是他又重提当年的电厂项目。并且还组织人外出参观去了。这个项目早在钟鸣义期间就被江帆和常委们否定过了,而且这个项目完全不符合国家环保政策的规定,即便上马,也通不过审批这一关。但朱国庆这次征得了锦安市长岳晓的口头支持,他说外地有这样搞的,先上车后买票,可以先建,然后再向上级部门申请,今天的常委会上彭长宜严肃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其他常委见彭长宜不同意,也就没敢举手同意。
散会后,吕华和姚斌进来了。姚斌见彭长宜脸色严肃,就说道:“市长办公会的时候,让大家举手表决,我投了反对票,为此,国庆和刺激了我几句,说就知道我是这个态度。”
吕华接过这个话茬,刚要说什么,这时,荣曼敲门进来了。
荣曼从来都是打扮的很讲究、得体,她最近来市委很勤,吕华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说道:“荣总最近是越来越漂亮了。”
荣曼笑着说:“吕秘书长,就别拿老朋友开玩笑了。”
似乎吕华和姚斌看出她有事,就跟她寒暄几句后先后走出市委书记的办公室。
彭长宜请荣曼坐下,说道:“荣总,找我有事吗?”
荣曼说道:“没事就不能来吗?”
彭长宜心情不好,况且,他不喜欢荣曼这种小儿女的故作姿态,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荣曼见彭长宜沉下脸,就说道:“我是代总公司给你送请柬来的。”
“请柬?”彭长宜抬起头奇怪地问道。
“对。”说着,荣曼就将一个大红请柬放在彭长宜的桌上,彭长宜拿过来一看。一看是京城公交分公司举办的联谊晚会,特别邀请亢州市委书记彭长宜参加,时间是本周日下午四点。
彭长宜看完后说道:“让朱市长跟你去吧,我周六日已经安排了事,去不了。”
荣曼说:“这个我不管,我是今天去公司,公司老总让我给您带回来的,他说下来再打电话单独邀请您,您去不去就自己看着办吧。”
彭长宜说:“我的确有事,上个休息日就该办的事情,就是因为下雪我哪儿也去不了,才拖后了一周的。”
荣曼说:“您看看,时间是周日下去四点,也就是说用的是晚上的时间,我想,下去四点您有什么事也该办完了吧,不矛盾。”
彭长宜说:“我出远门,怕赶不回来。”
荣曼说:“没关系呀,只要晚上能赶上吃饭就行了,我估计之前会是公司表彰会啦、联欢会啦,晚上吃饭你能赶到就行。”
彭长宜听荣曼说让他晚宴前赶过去,就说:“看情况吧,我也许能赶过去,吃饭的时候跑过去多丢人啊?”
荣曼说:“那没办法,你不是其它时候没空吗?谁让他们开会不提前跟彭书记商量?”
彭长宜不喜欢荣曼用这样调侃的语调跟自己说话,他合上请柬,说道:“好吧,我尽量。”
荣曼说:“这我就放心了,咱们亢州公司还在被表彰之列呢,你说你这市委书记不去给我们撑腰鼓劲,谁会给我们撑腰鼓劲啊?”
彭长宜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继续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
荣曼本不想走,但是看彭长宜似乎还有公事,而且明显地表现出心不在焉,她就只好起身告辞。
荣曼走后,彭长宜就推开佯装看的文件,他最近的确心烦。
恰在这个时候,宋知厚进来了,他说:“彭书记,俞老板在我办公室,他说有事找您谈。
彭长宜就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说道:“我马上出去,你跟他说让他改天来。”
宋知厚想了想,书记今天的日常安排已经进行完了,他出去就是临时有事了,就说道:“好,我去跟他说。”
“等等。”彭长宜叫住了他,说道:“你跟他说客观点,我的确有事,让他改天再来,我也的确有事找他。”
宋知厚点点头。他明白,自己是不需要跟着书记出去的,因为他知道如果书记需要他,就会跟他说了,如果书记不说,那就是不需要。宋知厚出去两分钟后,门又开了,俞老板打外面进来了。
“彭书记,听说您有事要出去?”
彭长宜就是一愣,他向俞老板身后看去,就见宋知厚一脸的无奈。宋知厚连忙说道:“我跟俞老板说了您的情况,他说过来跟您打声招呼就走。”
俞老板过来跟彭长宜握手,彭长宜就看见了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的脖子上,居然戴着一条闪闪发光的金链子,有人说,区别亢州哪些人是在废铁一条街上的老板,有三条标准,一是听他说话声音高不高,二是看他脖子上闪不闪金光,三是看他屁股底下是不是宝马,如果这三条都占了,那必定是亢州的“拆老板。”三条估计俞老板都占全了。
彭长宜讥笑一下,说道:“你今天来的的确不凑巧,我马上有事要出去,这样,你改天来,我还有事找你。今天实在抱歉。”
这个俞老板对那天的爽约没有解释一句话,说道:“行,咱们哥们不用客气,我听小宋说你有事出去,就过来跟你见个面就走,既然你忙我就不多耽误了,改天我再来。”说着,他再次跟彭长宜握了手后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