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隐!
白潜抓到了一彦,到底还是没能动他。有禾蓝拦着,就是他想,也动不了他。这一个憋屈的新婚之夜,就这么草草地度过了。
——那个混小子,需要好好教训。
在禾蓝不知道的地方,白潜已经暗暗谋划,要把某个无法无天的死小孩扔出去好好磨练磨练。
叶华浓消失了,白家内部也没有人质疑询问,大家好像达成了同一意见,闭口不提,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内部的工作照样运行,运来她的羽翼也被慢慢剪除,一切恢复了本来的平静。
只是,白潜心头还有一件事。
禾蓝给他准备早餐的时候,他还望着窗外的金盏菊出神,温声道,“怎么了?又想那件事了?”
白潜放下手里闲置的报纸,接过她煮好的咖啡抿了一口,“没事。”
“还说没事,这几天你晚上睡觉时都说梦话。”
白潜略有尴尬,“真的?”
禾蓝点点头,“是啊,某人只想着那事,都不理我了。”她收了咖啡杯,略有些重地摆到一边。白潜拉了她扯到怀里,“哪有的事情?”
禾蓝别着头不理他,白潜有些急了,一直拉,她终于回过头,“扑哧”一声笑出来,“开玩笑的。”
“好啊,你敢耍我?”白潜扛起她,站起来就要朝室内走。禾蓝双脚踢蹬着他,“放我下来,混蛋!白潜,你个王八蛋!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白潜把她压进床里,伸手就要扒衣服,有人在外面敲响了门。
禾蓝忙推他,“起来,大清早的不正经。”
白潜起了身,整了整衣服,临走前,趁她不备在她胸上抓了一把。禾蓝气急了,操起枕头砸到他头上。白潜迅猛地避开,正正紧紧地开了门。
门口是穆棱,毕恭毕敬地报告,“白东临要见您。”
“他要见我?转性了?”白潜唇边抿了丝笑意。
穆棱道,“这不是好事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您要去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什么不去?”白潜回头换了正装,就去赴了会。到了场,才发现白东临不止一个人来,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娇俏的少女,眉目妍丽,神采飞扬,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在他身后乱转。
白东临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桦树出神。
白秋姜拉拉他的衣角,“哥。”
白东临回过神,见到白潜也没有露出像其他人一样敬畏或诧异的神色。他比白潜年长,辈分也比白潜大一辈,白潜微笑着见礼,“见过小叔叔。”
白东临捞了桌上的雾峰龙井,低头啜了一口,眉目清冷,在旁边坐下来。
“铿锵”一声,穆棱拔出了随身的武士刀,神色冰冷。
白潜摆摆手,挥退了她,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在意。他在白东临旁边坐下,屏退了其他人,才开了口,“小叔叔不是不想见我吗?为什么又来见我了,是觉得我的提议可行吗?”
“你想在北方完全打开商路,没有我的同意,那些关口的没人敢给你方便。”白东临这话不是夸大。年少时跟随母亲失意地离开本家,他对这里的感情一直很复杂。仇视、留恋,还是别的?他自己也说不清。
抿着茶的时候,他想起小时候在大院子里的事情。他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除了白东楼。这一次,如果不是他开口,他也不会出手帮白潜,更不会南下。
关于白潜最近提的交易,他本就想答应,迟缓了几天,只是想看看对方的反应而已。不过,对方似乎也不急。
白秋姜见他们都不说话,心里就忍不住着急起来,在后面暗暗拧了拧白东临的背上的肉,小声道,“哥——”
白东临正出神,怎么听得见她的话?
白秋姜急了,狠狠掐了他一把。白东临轻嘶一声,努力平息着额头冒出的青筋,低头有抿了口茶,“既然声音谈完了,我们就出去放松一下吧。”
“放松?”白潜疑惑。
白东临点点头,“很多年没回来了,故地重游,想必也别有一番风味。
“那倒也是。”白潜笑了笑,还想说点什么。白秋姜是个急性子,再也等不下去了,火急火燎地打住他,“我刚学了新刀法,听说你们这里高手辈出,便想请教一下。”
“白小姐好有兴致。”
“是啊,我这几天心情特好,碰上了一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我的心情怎么能不好?”白秋姜冷笑了一下,当先已经跨步踱了出去。
她今天穿了鲜红色的骑马装,马靴在阳光下锃亮发光,踱起来特别有气势。
偌大的室内击剑场,聚集了很多人。禾蓝也在,抱着一彦和一涵。谢明珂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守着。白潜看到,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他想过很多办法把这家伙撵走,但是,不管他说什么,他都当耳边风。不管他做什么,他都不在意。
他似乎也没有再纠缠,但是,白潜就是看他不顺眼。
白秋姜看到他的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沸腾其他了,直接抽出了刀鞘里的刀,指明要挑战他。
白潜什么人?自然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为什么想和他比?”
白秋姜颇为骄傲地笑,“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一彦兴奋地凑过去,“谢叔叔上,那妞长得不错。”
禾蓝一拍他的头,“你懂什么?小小年纪这么胡说,阿潜和我说,我还不信。”
一彦吐吐小舌头,用白嫩嫩的小脸蹭蹭她的脸颊,奶声奶气地说,“完全没有的事啊。”
禾蓝笑了,回头对谢明珂道,“去啊,人家小姑娘都点名要你陪她了。你比她大,应该不会在这么场合拂人面子吧?”
谢明珂抽了刀,缓缓布进场地中央。
“来得好。”白秋姜咬着牙,几步冲上去,横刀直接向他扫去。凛冽的刀锋,一点也不像玩笑。谢明珂皱了皱眉,侧身一避,反手一刀抽在她的刀背上。
白秋姜被她一打,踉跄着向前冲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四周传来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她猛地站起,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地回头向谢明珂冲去。手中的刀侧着劈了个刀花,两脚岔开,身子骤然放低,向他的双腿砍去。
谢明珂一脚踢在刀刃上,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身,倒立着一刀劈下,把她的刀扫到一边。白秋姜被这股大力打得刀脱了手,在众人面前又摔了个狗啃泥。
谢明珂收了刀,无视周围各异的目光,径直出了场。
白秋姜呆呆地坐在地上,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揉着眼睛,像个被欺负的小姑娘。
谢明珂的脚步硬生生在门口停住,不可置信地回头去看。
白秋姜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众人同情地看着她,又过去指责谢明珂,大多是他不该欺负一个小姑娘。谢明珂有口难言,白皙的脸色涨得通红,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禾蓝看到这里,已经唇边含笑。白潜走到她身边,抱过了早张开双臂的一涵,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唇边漫出满满的笑意,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孽缘……”
禾蓝已经从他脸上看到了他的意思,无奈地摇着头,也意味深长地说,“……孽缘。”
白潜被她看得颇有些不好意思,清咳了两声,带着她一起出了场。
两人在走廊上停住,朝远处望去。
外面的走廊已经铺满了金色的霞光。
秋叶也纷扬寂寥。
谢明珂站在长廊尽头,脸上面无表情。白秋姜在他身边不远处,脸上早没有了泪痕,笑得别样烂漫。她迈开步子,一点一点接近他,双手在背后背负,“干嘛不理我?刚才不是还很凶吗?被我算计了,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我对谁都是这样,不是特别针对你。”他清冷的表情看上去很出尘。
白秋姜却不屑地嗤笑一声,仰着头凑到他耳边,吹着温热的气,“是吗?说谎!你这样活着不累吗?人生在世,应当快意恩仇,及时行乐。我高兴,就是高兴,我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何必遮遮掩掩?你觉得这样很酷?实际上可悲又可怜。”
谢明珂的身子微微一震。
仿佛看穿了他的表情,白秋姜慢慢绕到他面前,“被我说中了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看我呢?我看上去很可怕吗?还是,我长得太漂亮了,你不敢看我?”
谢明珂低着头,“我还有事,白小姐,可以让开一下吗?”
“让开?我为什么要让开?”她无赖地笑了笑,趁他不注意,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好嫩啊。”
谢明珂骤然呆住,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白秋姜觉得好玩,哈哈大笑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挑着葱白的指尖点在他肩上,“太可爱了,没有姑娘这么捏过你的脸吗?”
谢明珂脸颊微红,微愠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怎么,生气了?”白秋姜诧异一声,挑着根手指刮在脸上,“呦呦呦,还真生气了?你年纪比我大,还和一个年纪比你小的女孩子怄气,羞不羞啊?”
“你——”谢明珂很气,却回不上话来,回头就要走。
白秋姜亦步亦趋地追上去,“别跑啊,听我说啊,哎,你别跑啊——”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了,在瑰丽的夕阳里重叠一处。
禾蓝收回了视线,叹着气,无奈地摇头,白潜把她抱到怀里,两人的影子也静静地融入了霞光里。
“有人曾经问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是什么?”
“那还需要问吗?”
两人在无声里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各自低低地笑起来。
微风轻拂而过,院子里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中最悲催的是什么?让我告诉你们——是当你完结后才发现这周只更新了1万,但是榜单要求2万,所以只能苦逼地再补1万的番外
作孽耶~~~快精、尽人亡了~~/(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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