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时间还早,徐怀砚就跑去找兰乐玩儿游戏。
开门的是兰钦,兰乐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比他们都小一届,开学正好上大一,长着一张极其乖巧的娃娃脸,一笑起来特别可爱,不像个大学生,看起来倒是更像高一。
兰乐是个好哥哥,一直带着兰钦玩儿,三个人从小凑在一起,互相感情都很好。
不过他们两兄弟没住一起,乍一看见兰钦,徐怀砚有些惊讶:“哟,弟弟,你也在,没去学校?”
兰钦腼腆地笑笑,把人迎进来:“马上就要军训了,来我哥这儿拿点东西。”
徐怀砚流氓似的顺手捏了一把他的脸,啧啧感叹:“这么白白净净的小孩儿马上就要变成黑煤球了,记得让你哥多给你备点儿防晒,涂厚点儿。”
兰钦下意识摸摸脸,咦了声:“怀砚哥,你不喜欢黑的?”
徐怀砚翻着眼皮想了想,要是白校花再黑上五个度,一笑只能看见一口牙,跑来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看电影……
啧,牙有点儿酸。
“算了吧,还是白点儿好看!”
兰乐坐在客厅地毯上玩儿得正起劲,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高声插嘴:“黑煤球又怎么样,男人就应该有点儿颜色,怎么能老跟白斩鸡一样?”
“你才白斩鸡。”徐怀砚走进去往他小腿肚上踢了一脚:“挪开点儿。”
兰乐拱着屁股让开一个地儿。
“今晚睡我这儿?哦不对,你换宿舍的申请表交了没?要是申请失败,你还是得乖乖回去。”
“没。”徐怀砚说:“我宿舍来人了,谢疏跟我一起住,我准备今天今天晚上回去跟他说一声,就让他以后负责给我打掩护。”
兰钦拿了瓶冰可乐过来放进徐怀砚手里,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
“谢疏?”兰乐想了想:“也是,他刚回来,还没听说过你这个二世祖的英勇事迹,不懂事很正常,不过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帮你打掩护这种无聊事情的人,你说的动他?”
徐怀砚说:“先试试呗,要是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
徐怀砚歪着头,朝他咧嘴一笑:“没有揍一顿不能解决的事情。”
徐怀砚跟兰乐兰钦一直玩到晚上七八点,还觉得没尽兴。
“兰乐你好菜啊,老是死,拉低我的游戏体验。”
“你好意思说我菜,我就问你一句,你耍赖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游戏体验感?”
说完,愤愤拐了兰钦一下:“你说,这人过不过分。”
兰钦看了亲哥一眼,又看了乐颠乐颠的徐怀砚一眼,认真道:“哥你不是总说好看的人说什么都对吗?所以这一波我站怀砚哥。”
兰乐气死了,鼓着眼睛:“小混蛋,这话不是用在这时候的!不行不行,今天不赢你一回,灭灭你的气焰,我跟你姓算了!”
“怕你啊。”徐怀砚嘚瑟地翘着嘴角,扔下手柄:“不过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学校一趟,最多四十分钟,解决了谢疏再来跟你一较高下,哎,借我辆车用用?”
兰乐臭着脸扔他一把钥匙:“红的那辆。”
“okk~”徐怀砚站起来对兰钦道:“弟弟,要不要顺便送你去学校?”
兰钦点点头:“要的,砚哥你等我上楼拿个行李。”
从兰乐家到学校开车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徐怀砚先是把兰钦送到他们宿舍楼下,才拐弯回了自己那儿。
宿舍里面开着灯,空荡荡没有人,徐怀砚进去就听有水声从浴室传出来,谢疏正在里面洗澡。
徐怀砚晃悠到浴室门口,路过自己那桌面时发现那张申请表不见了,还有点儿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没什么用了,也就没管。
两手抱在胸前靠在浴室门口的墙边:“喂,室友,你还有多久啊?我有事儿找你。”
里面的水声停了一阵,没人说话。
徐怀砚扣了扣门:“要不我就这样说,你听就行?”
这回里面的人没有再沉默,瓮声瓮气传来一句“等着”,又重新响起水声,像是怕他真的就这么说了,哗啦啦的,比刚才更大声了。
“行吧,那你快点儿,我还有事呢。”
徐怀砚皱皱鼻子,掏出手机给兰乐发信息。
徐怀砚:「弟弟已经送到了,我可能得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晚一点,你自己先玩儿着。」
兰乐:「咋?谢疏很难搞?」
兰乐:「/网页链接」
兰乐:「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徐怀砚点进去看了一眼,是个学校论坛的帖子,标题简单粗暴:
「q大恶名昭著二世祖公然调戏校花,要求当场脱光,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有理有据逻辑通顺,辞藻华丽而不夸张,徐怀砚只有一个感叹:学校高材生们命题作文的水平越来越好了。
兰乐:「你真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啊,你爸还没被你气死真是谢天谢地。」
徐怀砚:「对于这一点,我跟你有同样的疑惑。」
徐怀砚:「不知道难不难搞,他在洗澡,我得等他出来。」
兰乐:「???我寻思学校那破浴室也不隔音吧,你直接说不行?」
徐怀砚:「他说让我等他出来。」
兰乐:「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乖宝宝行为不适合你,甚至我觉得你可以直接进去,反正他有的你都有,你还能趁机比比尺寸。」
趁着人家洗澡进去比鸟?
变态吧?
徐怀砚想了一下那个糟糕的场景,嫌弃地嗤了声,正想骂他是不是脑筋分叉了,浴室门咔哒一声响,徐怀砚下意识抬头,撞进一双被水汽浸润得黝黑晶亮的眸子。
谢疏大概也没料到他会站在这里等他,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穿上衣,只是随便套了条短裤,一头黑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身上的水珠也没有擦干净,附着在线条分明的身体上,积累到承载不住了,又往下擦过腹肌滑进腰际消失不见。
徐怀砚的第一反应,要是让兰乐看见,肯会没脸再说白的男生就是白斩鸡。
宽肩窄腰,六块腹肌,就连手臂上也是线条分明,又恰到好处,不至于太过夸张,连他一个男生都不得不承认是真的挺好看。
看不出来平时略显清瘦的人脱了衣服会有这样的爆发力。
徐怀砚默默放下手机,背着手悄咪咪往自己腰上掐了一把。
靠,好像输了。
有点嫉妒。
谢疏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眉尾一动,笑意迅速闪过,低声道:“不是说有事?说吧。”
徐怀砚指着他湿淋淋的脑袋,面无表情:“擦个头发是会解除你的封印吗?还有,能不能麻烦你穿上衣服再来跟我说话,虽然大家都是同学,不过咱俩不太熟,不适合这样坦诚相见,起码得尊重还是挺重要的。”
“只是忘记带衣服进去了而已。”
谢疏撑在洗漱台,伸手越过他的头顶拉了张干毛巾。
徐怀砚莫名其妙在他怀里被困了一下,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盯着眼前白蛋晃眼的皮肤,忽然很想伸手戳戳。
手臂不经意擦过他柔软的发顶,谢疏收回手一边从容地擦着头发一边往里走:“你不是赶时间?”
“也不差你拿个毛巾的时间。”
徐怀砚撇撇嘴,说:“拜托你个事儿,我晚上不住学校里,不过因为大二必须住校,所以楼下那位大爷偶尔会来来查寝,不过不怎么严,到时候你就说了一声我在厕所,或者串寝室玩去了就行。”
谢疏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表情瞬间冷下来:“你不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