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庆下山之时,远远看到令狐冲和向问天带着日月神教众人往山下疾行,他无意跟令狐冲碰头,选择了一条分叉路,与令狐冲等人越行越远。
下得山来,天已大亮,姜庆找了一家客栈,随意吃了些酒食,蒙头便睡,毕竟昨晚修炼了一天,已是十分倦怠。
这一睡,便睡了两个时辰,等他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
姜庆顿时变得精神抖擞,带足干粮后,便朝黑木崖进发。
黑木崖在恒山东北,距离不远,姜庆着急赶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不到两日的时间便到了猩猩滩附近。
靠近猩猩滩后,姜庆发现这个地方还挺繁华,不时的有武林人士往来,各种客栈林立,极具生活气息。
毕竟日月神教纵横黑道数十年,许多黑道上的门派,如天河帮等都与黑木崖有着密切来往。
不过令姜庆惊奇的是,此地竟还有许多来来往往的队伍巡逻,看他们的服饰,竟都是神龙府的府兵。
这些府兵身披甲胄,秩序井然,俨然就像是日常巡逻的兵丁。
而那些街上的市井之人,对这些神龙府府兵竟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看来神龙府已是彻底控制了猩猩滩这片区域,而能这么快速的接管黑木崖,姜庆相信神龙府一定已经控制住了日月神教的枢纽。
姜庆在街上随意闲逛着,他此时一身劲装,腰悬长剑,年纪又小,就像平常出门的江湖豪客。除了长得俊一点,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谁也不来多看他一眼。
该怎么混进黑木崖呢?姜庆心中暗暗思索着,总不能就这么闯上去。看黑木崖这架势,防御森严不说,还要经过狭窄的石道和水滩,到崖顶的路地势又险峻。光靠硬闯,可能不太现实,窄道上几个弓箭手说不定就把自己给拦住了。
姜庆正思索间,突然看到前面一栋宅院十分喧闹,周围挤满了人,还有一队神龙府兵在维持着秩序。
他顿时有些好奇,也围了上去,问其中一个挤在其中的江湖豪客道:“兄台,烦请问下,这是在做什么?”
那豪客看了姜庆一眼,不耐烦道:“自己没长眼睛吗?没看日月神教在招收教众?”
姜庆心想这豪客脾气有点大,他不愿意多生事端,只好往前挤去。
“你个小子,挤什么挤?滚一边去。”那豪客抓住姜庆的衣领,想要给他扔出去。
姜庆一脸同情的看了那豪客一眼,左手往他腰眼虚点一下,一阳指内力顿时激射而出。
那豪客毫无预兆,腰眼莫名感到一阵疼痛,连忙放下姜庆衣领,捂住腰部,心中大奇,怎么肾部痛成这个样子,莫非昨晚砍伐过度了?
姜庆挤到前面,却见一个白底红字的告示放在门前,上面大略写着日月神教招收新的教众,只要通过筛选,便能成为日月神教中人,从此在江湖上便能横着走。
日月神教乃黑道第一大教,在江湖上的影响力比少林寺都大,而且教规还不禁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吃喝嫖赌。这种天堂一般的教派,谁不想进?
姜庆看到报名的队伍排得老长,每个人看起来都不像什么好人。
这些人一看便是各处的地痞流氓,此刻在神龙府兵的约束下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排队报名。
神龙府刚一接管黑木崖,便开始招收教众,果然是野心勃勃。姜庆心想这倒是个混入黑木崖的好机会,他立刻跟着队伍往前排。
排在姜庆身后的是一个脸上三个刀疤的虬髯大汉,他盯着姜庆颀长瘦削的背影,脸上露出冷笑,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姜庆的肩膀道:“喂,小子。断奶了没,就敢来日月神教的地盘?”
姜庆扭头看了那虬髯大汉一眼,轻声劝道:“别扒拉我,我不想惹事儿。”
“扒拉了怎滴?滚我后面排队去。”那虬髯大汉说着就伸出蒲扇大的手,要按住姜庆的肩膀将他丢在后面。
岂止他刚伸出手,突然一个神龙府的府兵走上前,一把钳住了大汉的胳膊,将他从队伍里拽了出来。
“你不守规矩,想要插队。”那神龙府的府兵冷冷说道。
说着他不容这大汉分辩,一只手便拽着那大汉往街北的河边走,然后一下便把大汉扔进了湍急的水流。
那大汉嚎叫着,拼命喊着救命,很快便被水流冲向了下游。
那求救声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却见那神龙府府兵从河边折回,重归队伍。他的脸上始终未起任何波澜,仿佛将一个人溺死在水里是一件寻常之事。
报名的众人眼看着惨剧发生,人人头冒冷汗,全都老老实实排队,再也不敢生出一丝事端。
不过他们虽然害怕,心中却十分艳羡,这身边的护卫杀人的样子实在是太神气了。如果真的进入日月神教,是不是就可以像这些护卫一样,随意拿捏别人的性命?
姜庆却看得心中一凛,对这些神龙府的府兵又增加了一分忌惮。这些护卫看起来纪律严明,行事果断,跟之前那些神龙府仆从完全是天壤之别。跟这些府兵比,那些仆从就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报名的队伍有序向前,很快便轮到了姜庆。
负责登记的人一副儒生打扮,穿着中原读书人常穿的儒衫,看起来倒像是正人君子,跟周围的人群从气质上格格不入。
他抬眼看了一眼姜庆,轻声道:“少年,你确定要报名吗?”
姜庆点点头:“确定。”
“你仔细看下告示,想要成为日月神教教众,要先通过试炼筛选,条件可十分严苛,要搏命的。你这少年看起来乳臭未干,以为来过家家的吗?”
“先生放心,在下对日月神教神往已久,有信心通过筛选的。”姜庆微微一笑道。
那管登记的书记官不再说话,只问道:“叫什么名字。”
“广一明。”姜庆信口说道。他把自己的名字拆开,又把日月神教中的日月两字加进了名字里。
“广...”书记官边写边说道:“这姓倒不常见,去后院吧。提前跟你说好,你要死在试炼里,可没人给你收尸。”
姜庆拿了属于自己的名帖,随着队伍走进宅院里。
院子里,早已有很多人在等候,通往后院的门紧闭着,里面不时的传来呼喝和惨叫之声。
姜庆跟着众人只等了一会儿,就见到后院的院门大开,一辆板车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被推了出来。
这些板车上的人有的轻声哀嚎着,显然是身受重伤。更有的人脸上血迹斑斑,衣服上洇着大片血渍,他们脸色铁青,双眼闭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竟像是被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