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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夙原本是有点奇怪于卫颜的转变的,他原来那么想让她走,现在居然让她多留一段时间,还带着她到处玩。她每一次问起来,卫颜都一脸感慨地说——还不是因为那一晚……

锦夙便想起了那个她羞愤欲死的夜晚,捂着耳朵逃走了。

后来她有点破罐子破摔地想这转变总是件好事,管他是什么原因呢。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锦夙和卫颜互相熟悉了很多,可是她却越来越觉得卫颜十分奇特,他对事情的看法和反应跟一般人相差很大,她从未遇见过这样一个性格的家伙卫颜上朝和办公的时候,她会去找安鱼聊天。安鱼是个非常娴静温柔的姑娘,她长得并不出众,但是难得有这样令人舒服的气质。锦夙说什么她都认真听着。

锦夙常常会问起卫颜的事情,安鱼都回答得很详细。

她说“我十八岁的冬天第一次见到大人,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把我扶起来带回了卫府。我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选我,当时躲在那里避寒的有很多流浪者。他从没有说过原因,这到现在也是个谜。”

锦夙笑道“肯定是安鱼姐姐你气质出众,卫颜一眼就看中你了。”

安鱼怔了怔,笑道“不知道,大人的心思总是难猜的。”

他似乎并不好色,但是常常流连于烟花之地;他似乎并不贪恋权力,但也是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一把好手。总是一副笑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便是她在他身边四年了,即便是她顶着他夫人的名号,也还是没有办法走近他。

卫颜只是需要她承担这个名头,或许有哪一天他不再需要一个夫人了,她就会被送走。

他对她有多少情份呢?

安鱼听着锦夙兴致勃勃地讲述她在长安看到的新奇玩意,笑容浅浅的,深处埋着寂寞。

锦夙逍遥快活的一个月很快过去,景棠出使鲛人族马上就要返回,再不回去天宫就露馅了。想到马上要回去枯燥的天宫锦夙便有些闷闷不乐。

锦夙去辞行,卫颜倒也没有阻拦,下人们正帮他整理着一会儿上朝穿的官服,他像是不经意地问她“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了,我还没有完成你的愿望呢。过段时间哥哥又要离开天宫,等他出去了我再下来找你。”锦夙不疑有他。

卫颜轻轻一笑,把眼里的满意掩藏起来。他半真半假地说“你可要早点回来啊。”

锦夙疑惑“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没有。”卫颜朝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声音也是柔和的。

“只是我会想你。”

这是他在风月场上屡试不爽的手段,姑娘们听到这句话都是很开心的。

锦夙显然也非常开心。

不过好像有点开心过头了,她听到这话怔愣了半晌,突然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地抱住了卫颜。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卫颜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随她而来的强烈的震颤席卷了全身。他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完全动弹不得。

锦夙抬起头欢喜地看着他,那双天真无邪的水汪汪的眼睛离他很近,她说“从来没有人说过想我,你是第一个。我会早点回来的,我也会想你的。”

她似乎非常开心,甚至于得意忘形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卫颜的泪痣,卫颜抬眼看向她,锦夙吐吐舌头“我一直没说,其实我觉得你这颗痣特别好看。”

卫颜听见了喧嚣的心跳声,某一瞬间他以为锦夙那颗有力跳动的心是存在于自己身体里的。

你已经说过了,你喜欢这颗痣。

他默默想着。

当天上朝的时候,一向伶牙俐齿才思敏捷的卫颜大人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惹得下朝之时各位同僚纷纷来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卫颜勉力打发了他们之后仍然魂不守舍,等到坐上了轿子他才略略回神。

卫颜叹着气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要命的肢体接触,一根指头的触碰就能有那么深刻的感受,拥抱这种事,实在是太过了。

他一个混迹风月场所多年游刃有余的老手,每次一碰到锦夙就跟褪了层皮似的,真丢脸。

不过锦夙好像也觉得很丢脸,她兴头过去之后发现自己抱了他,红了脸着急忙慌地拿起行李奔回天上,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一样。

想到锦夙手忙脚乱的样子,卫颜不禁笑了一下,笑过之后却怔了怔,有点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笑。

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极少笑,因为不觉得开心也不需要做给别人看。

卫颜开始感到疑惑,他感兴趣的究竟是锦夙那颗心,还是锦夙。

又或者是,和锦夙在一起的自己。

锦夙回到天上的时候正赶上景棠回天庭,还好是有惊无险被她蒙混过关,托朱厌上神给她周身加了封印的福,景棠并未察觉到她的仙气游荡到了人间。

“卫颜他……他过得怎么样?”

望舒和锦夙一起在花园里闲逛,特意让仙婢们跟得远些,低声问她。

锦夙已经换上了宫装,橘色的布料配上金色绣纹,华丽又温暖。发间有一朵金镶玉的花型发饰,流苏垂在额头上微微晃动。若是卫颜看见这时的锦夙,应该会感叹一句——你总算像个公主了。

锦夙有些奇怪于望舒对卫颜的关心,不过她还是如实说道“卫颜很好呀。望舒姐姐你可能弄错了,他不是人是妖。他装作人在朝廷里官做得很大,钱也多府邸也好,常常有人登府拜访求他帮忙。在妖界他似乎也很有名。总之是在哪里都混的很好的。”

望舒怔了怔,口中喃喃道“他竟……堕妖了……”

锦夙疑惑“望舒姐你在说什么?”

望舒自觉失态,摇摇头“没有,你有完成他的愿望吗?”

“唉,还没有呢。他过得这么好什么也不缺,一开始一直跟我说没有愿望。后来我倒是发现他的一个愿望,他似乎是想和一个漂亮温柔的女子相爱。待我有空去翻翻司命的本子,看看卫颜周围有什么符合要求的女子。”

“他的愿望是这个吗?你确定吗?”望舒有些惊讶。

锦夙被她问得有些心虚“应该……应该是吧。”

那你和他相处这么久,有没有想起什么?

望舒看着锦夙的脸,那一张年轻的还带着些稚嫩的脸,这话在心里过了上百遍却问不出来。

她也不知道锦夙该想起来什么,那段过去是锦夙和陵光之间的故事,她只是个旁观者而且只旁观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样发生的,她一概不知。

故事的结局是陵光失踪,而锦夙忘记了陵光。现如今陵光似乎也不记得锦夙了,并且堕了妖。

一千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景棠,你到底做了什么?

望舒和景棠订婚时她的住处搬到了景棠的紫垣宫旁边。待她与锦夙分开回住处时路过紫垣宫宫门,却见景棠站在那里负手而立,身边也没有仙婢仙官。他即便是不带随从,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身上也有种上位者的威严气质,让人不敢靠近。

他其实很好看,轮廓深邃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只是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有些严厉,而他大多的时候都是不笑的。

景棠是历代太子中受封时年龄最小的,天庭中每个神仙都说他是天才,生来就是要做天君的。他以年纪只能算青年,却有了那白发苍苍的老神仙才能有的修为,天庭上下数百只眼睛盯着他,或许这就是他总表现得老成持重的原因。

望舒上前依照规矩行礼,景棠转脸看到她的时候,那一贯威严的脸上就露出笑容。他把行礼行到一半的望舒拉住,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我说过不用行礼。”

订婚的时候景棠便同望舒说以后见面不用行礼了,下次行礼就等到成亲之日。

景棠知道望舒答应嫁给他是迫于家中长辈的压力,她让他牵她的手,称她为夫人,甚至对他笑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也分明知道望舒是一个极守规矩的女子,才利用这些规矩让她嫁给自己,却总是矛盾地努力打破这些规矩。

想要证明他们之间除了那一张死板的婚书之外还有什么别的。

望舒垂下眸子任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他进了她的院子,让她在石桌边坐下,自己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给你带了点东西。”景棠拿出一条珍珠做的手链,拉着她的手亲自给她戴上。那珍珠正看是纯白色的,斜看却变得近似于透明,十分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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