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
书桌上堆着满满当当的明黄色奏折,这是小福子刚从皇上御书房里头拿来的,皇上近些时日身子骨不爽利,有好些个奏折都是宇文尚先行批阅而后皇上再过目。
沈骆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伸手拿起放置在白瓷盘中的一颗紫葡萄,低头慢悠悠地剥着。
砰啪一声,沈骆抬眸往宇文尚那处看去,只见他眉头紧皱,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笑。沈骆又看了看被宇文尚狠狠甩落在书桌上的奏折,不知是哪位官员得罪了宇文尚,哎,这个官员恐怕没有好果子吃了。
“殿下,太尉大人转交给奴才一封书信,殿下是否现在就过目?”小福子的声音自书房外头传来。沈骆静静地兀自在一旁剥葡萄吃,估摸着是太尉大人得罪了宇文尚,这不马上一封信递交给宇文尚,请求宇文尚的原谅。
“不必呈给本殿,烧了那封书信。”
恭候在外的小福子恭敬地说着是,随即走离书房。
书房里头,沈骆将剥好的葡萄放入口中,还未开始嚼,宇文尚突然迅速地走了过来,急速地俯下身子,左手一把勾起沈骆的脖子,长舌毫无阻碍地进入沈骆充满芳香的小嘴中,与沈骆抢夺着那颗圆润的葡萄。
小舌起初十分不甘心猛烈地与有力霸道的长舌扭打着,渐渐地,小舌越来越力不从心,只能无可奈何地任由长舌将那圆润的紫葡萄卷走。沈骆气鼓鼓地看着一脸得意的宇文尚,右手迅速袭向宇文尚的腰间,随后五指成爪,狠狠地在宇文尚腰间一捏。
宇文尚双唇离开沈骆的唇瓣,左手放下沈骆的脖颈转而撑在软榻边沿的横木上,依旧是俯着身子看着沈骆。慢悠悠十分惬意地咀嚼着口中的葡萄,咀嚼完后长舌还伸了出来,眯着眼眸十分诱人地往唇瓣四周****了一番。
“不要脸。”沈骆一个白眼飞过去,引来了宇文尚一阵轻笑。再次看向宇文尚时,这厮嘴角依旧挂着抹旖旎万分的笑,唇瓣上沾着些许葡萄汁水在阳光的映衬下亮晶晶的。“原来是最后一颗葡萄了,骆儿,这葡萄甚是香甜。可否再回味一下?”宇文尚说罢后低下头来,鼻子在沈骆鼻尖上蹭了蹭。距离之近沈骆仿似闻到了由宇文尚口中传来的点点葡萄香味。
“已经被你吃掉了,还怎地回味?”沈骆撇了撇嘴,放置在宇文尚腰间的手再次用力,狠狠地又是一掐。
“骆儿,你不知道男子腰部最是敏感。总是掐我最是敏感的地方,莫不是又想那个了?”宇文尚说罢后轻轻一笑,空闲的右手也跟着摸上了沈骆的胸脯,握住那团柔软,慢慢地揉捏着。
这厮今天色胆包天,中午那一番折腾还没有让他满足尽兴么?沈骆右手从宇文尚腰间移开,随即左右手双双使力,猛地一把推开宇文尚。宇文尚十分赏脸地一脸痛苦地摸着胸膛,装着十分受伤的神情抬眸看着沈骆。“骆儿,不就一颗葡萄么?竟为了一颗葡萄对我下狠手,骆儿真真是狠心。”
沈骆脸色一窒,“哪里狠心了?明明是你肝火过甚,入宫头一天就对我行那之事。没过多久,又对我动手动脚。我那里还痛着,哪里禁得住你这般折腾。”说罢后,沈骆双脚踮地就要起身。宇文尚长臂一伸,往沈骆腰间一放,微一用力。站起身后的沈骆登时又被宇文尚给抱在了怀中。
“骆儿,今儿入夜便让小福子送你回惠明宫。太尉之事势必要早些处理。这个老狐狸,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为了他的那点破事,竟白白浪费了你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春宵之夜。”宇文尚甚为不满地摇了摇头。沈骆却是暗自庆幸,幸亏太尉那边出了岔子,不然依着宇文尚的性子,今晚她可有的受了。
生生压制住唇边的笑意,沈骆装模作样地一脸痛色地一边摸着宇文尚的脸一边说着:“不急,先处理政事要紧。”和宇文尚过了那么多招,沈骆觉得自个儿大有长进。
啪的一声,沈骆额头吃痛。宇文尚这厮将他的额头重重地打了下她的额头,皱着眉头看着宇文尚嬉笑的脸,沈骆甚为不满。
“你这丫头,心里头的小心思还想骗的过我?但,有句话你倒是说对了。你我春宵自是不急,以后有大把的时间。骆儿,你以后可得好好练练身子骨。你今儿个差点晕在床上。”宇文尚说完后便放开了沈骆,来到书桌旁,将刚才被他重重扔在书桌上的奏折放入衣袖中。
站在一旁的沈骆则是摇了摇头,暗暗叹了口气。宇文尚前一刻还在无耻,后一刻就变得如此严肃。当然,他也能前一刻严肃,后一刻无耻。这时的沈骆还不知道,宇文尚也会严肃地说着无耻的话,无耻地说着严肃的话。当然,这是沈骆成为太子妃以后的事儿了。
“小福子,从小道送骆儿回惠明宫。”宇文尚来到沈骆身前低下头来最后吻了沈骆双颊各一下后,朝书房门唤道。
“谨遵殿下意旨。”小福子的声音随即从屋门外响了起来,沈骆着实佩服小福子,不管宇文尚啥时候出声唤小福子,小福子总能在宇文尚话音刚落下后就出现。
宇文尚拉着沈骆的手出了屋门,毫不避讳小福子在身前,将沈骆紧紧搂在怀中,力道大得让沈骆差点无法呼吸。小福子则是很识相地抬头欣赏着悬挂在夜空中的一轮弯月。
“骆儿……”宇文尚低下头来看着沈骆,如眷如恋。沈骆双手拍打了下宇文尚,“你怎地如此矫情?”
站在一旁欣赏月色的小福子小心脏猛地一颤,这世间估摸着唯有骆主子能说殿下矫情了。小福子偷偷往殿下脸上瞄了一眼,还真别说,是有些矫情。
宇文尚听到沈骆的话后也不恼,笑的倒是越发明媚了。“就是矫情了,你拿我又如何?”沈骆与第一次入宫相比,胆子大了可不止一分。双手在宇文尚腰间左右夹攻,一边嬉笑着一边狠狠掐了一把。而后双手使力一把将宇文尚给推了出去,在一旁偷瞄着的小福子双眼睁地老大,不敢置信地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他没有看错。殿下确实是被骆主子给一把推了出去。
“小福子,仔细着你的眼。”听到殿下的怒斥后,小福子赶忙低下头,“欣赏”起了自个儿在皎洁月色照耀下的两只脚丫子。
沈骆唇角挂着抹胜利的笑意,不搭理此刻“受伤”的宇文尚。扭过头来,对着小福子说着:“小福子,时候不早了。”
小福子腿登时一软,他该如何回答?不回答是对骆主子的不敬,回答了则是“得罪”了殿下。
一声闷哼传来,小福子的身子弯的愈发厉害。
“小福子,送骆儿回惠明宫。”小福子舒了一口气,低着身子恭敬地说了声是,而后抬手对着骆主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沈骆临走时对着宇文尚煞是娇媚地一笑,宇文尚心里一疼。
看着身影渐渐模糊的沈骆,宇文尚嘴角挂着抹无奈的笑。果真,女人是不能太宠的。可是,宇文尚叹了口气。那又能怎么办,对于沈骆,他仿似只能对她无边无际,无休无止地宠了。
此刻,没有人看到书房拐角处站着另一个身形娇美的女子,赵宁。赵宁隐身在拐角处,将刚才的一幕全数看了去,殿下紧紧地抱着沈骆,沈骆不知好歹地将殿下推了出去。一股酸水伴着怒火腾腾地往上冒,晌午时分,小福子已然提醒过自个儿。奴才就是奴才,饶是她是皇后娘娘派来伺候殿下的。
赵宁紧紧地抿着双唇,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这么多年下来,殿下为何不看自个儿一眼?
看着殿下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赵宁将所有委屈心酸吞下肚。僵硬着身子回了自个儿屋子。回了屋子的赵宁,点起了蜡烛,仔细地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最后,竟一把扯下自个儿的衣裙,全身赤裸。对着镜子抚摸了起来,此刻的赵宁再次陷入了自个儿编制的美好梦境中,以前丑陋的一幕她倒是全都忘了。
惠明宫东侧拐角处的厢房外
小福子低声恭敬地对沈骆说着:“骆主子,一切用品已经全部备好。”沈骆点了点头,“嗯,小福子,你快些回东宫吧。不要让外人发现了。”小福子轻声说着是,而后听了沈骆的令迅速地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沈骆轻轻推开屋门,点了根蜡烛,屋子登时亮了起来。沈骆环视四周仔细地打量了这间屋子。梳妆镜,桌子,床,衣柜,茶蛊。
秀女入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秀女不能从家里带一切用具,包括衣裳。沈骆叹了口气,她有好些衣裳在自个儿闺房里头,不知她多久才能回去。那些放在闺房里的衣裳估摸着都要落灰了吧。
咚咚,屋门被人从外头叩响。沈骆一惊,已经入夜,怎会有人来找她?可耐屋门继续响着,沈骆没有法子,只得打开了屋门。
当看到站在屋外的女子时,沈骆想起来了,这是今天嬷嬷为秀女们验身的时候紧张的要命的女子,还扯了好几下自个儿的衣裙来着。
“有何事?”沈骆不冷不热地开了口,这女子不知道是好是坏,过于冷然不行,过于亲热亦是不可。
“我们聊聊天可好?这里我没有认识的人,我快要憋坏了。我叫禾苗,是京城县令的闺女。你呢?”
名唤禾苗的女子说罢后蹲下身子从沈骆搭拉在屋门边沿的手臂下方钻进了屋门中,沈骆不知道该拿这女子怎么办?只得将屋门关上,既然她人都进了来,自个儿也只好先与她说说话。
“好姐姐,你就和我说说话吧。”禾苗趴在桌子上撇着嘴说着话。沈骆看到她如猫一样的模样,抑制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禾苗身上她看到了芸芸的某些影子,这时候的沈骆还不知晓她的宝贝堂妹此时正躺在月翔第二美男何凌少的温暖怀抱中。
沈骆在禾苗对面坐了下来,“我叫沈骆。”
禾苗一听眼睛刷的一亮,身子猛然坐直了。“月翔首富沈家的闺女,沈家铺子里头有很多漂亮衣裳吧?我最是喜欢漂亮衣裳了,可是娘亲不许我穿。”
哪有亲娘不许自家闺女穿漂亮衣裳的……
“骆姐姐,这次进宫不是我愿意的,我是被逼的。我爹爹前两年娶了个青楼女子,宠得紧。不曾想到,那青楼女子嫁给我爹第二年便生下了男娃,这是我爹爹第一个儿子。我娘亲只能天天落泪。”
沈骆明白了,禾苗的娘亲是想让禾苗入宫好好表现,讨得太子的欢心,以后做了太子妃,她娘亲在府中的地位也会极大地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