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轻轻松了口气,又拉着阿欣一阵赔礼。阿朊公主见多了这等场面,自是不计较,大夫人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这场小插曲并没有耽搁多久,阿朊公主很快提议诸位女宾,各显才艺,为百花宴助兴。
各位贵女十分高兴,听闻百花宴本就为京中贵女择良人而设,因此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拿出自己看家本领。
阿欣本欲表演其最为拿手的琴艺却被大夫人拦住了。
“夫人,这是为何?”阿欣不解地问。
大夫人将她拉到一旁悄声解释:“阿朊公主最善音律,你在她面前舞弄琴艺,便是班门弄斧,反是不美。”
阿欣算是明白,遂改为作画。
她的画艺虽不及琴艺,却也颇有造诣,就连阿朊公主也不由得连连驻足,连声夸赞:“好一位蕙质兰心的女子!”
她的画重工笔不重写艺,以春日百花为主题,以百花之王牡丹为居中之重,却周身环伺芍药,二花争雄,颇有意趣。
“二小姐,看这园中芍药如何?”
阿朊公主似是不经意地闻道。
“清幽可人,姿容清丽。”
阿欣中规中矩地答,不愿出一丝差错。
“是么?”阿朊公主低低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提点阿欣,有似乎在自言自语,“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二小姐胸有块垒,何必拘泥于一人一物?”
那你把逾明哥哥还给我呀!
听完阿朊公主的话,阿欣在心底里怒吼。
我自是不愿拘泥于一人一物,可你何必抢我心上之人?
可是她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低下头,假装听不懂阿朊公主的话。
怒火在她眼底隐隐燃烧,愈燃愈烈,似是随时都会爆发。她希望阿朊公主就这样走过,可惜阿朊公主似是猜透她心中之意,偏偏不愿放过她,右手食指抵在她的下颚上,猛地支起她的脸。
一脸错愕的阿欣,明明白白地被摊平在大家面前,毫无隐私。
“本宫喜欢二小姐喜欢的紧,二小姐可愿参加科考,为大景效力?”
阿欣摇头拒绝了,由于太过错愕,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真是可惜。”
阿朊公主叹了口气。
她喜欢慕少艾那般明艳张扬的女子,敢于参与科考与男子一决雌雄,不喜欢阿欣这样的娇花,整日困在深闺之中,日后嫁为一家主母,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
阿朊想告诉阿欣,并不是她钦点顾逾明作她的驸马,而是顾逾明在大殿之上,言辞恳切求娶于他的。
她亦有心上之人,亦不愿嫁与非她所爱的之人。只是她是皇室的公主,从出生便被困在琉璃宫中,既是殊荣,又是枷锁。
她羡慕阿欣所拥有的寻常女子的自由,故而她提出让阿欣参加科考,与顾逾明同朝为官,真真正正认清其本性。而不是整日弹琴作画,只会与虚幻的牡丹相争。
可是这样直抒胸臆的机会,还没有开始,就永远地失去了。
阿欣注定不会懂阿朊公主,无论她是阿欣还是阮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