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脸色煞白。
“怎么了?”阮易见到她这副模样,连忙关切地问,“是不是他……”
阮馨顿顿地点了点头。
她害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她对前世的顾逾明了解得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阮易虽然没完全回想起顾逾明的手段,但也知道他是个极其厉害的人,也不敢多怠慢,忙对阮馨道:“你别着急,这里交给我,你先一切都顺着他。”
阮馨看着阮易坚毅的表情,有些发白的嘴唇颤了颤,终究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这是她的孪生弟弟,纵然前世毫无交集,此生他们却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在她最恐惧的时候,还有他来分享她的秘密,来全心全意地为她打算。
她听着阮易大胆地站了出来,对着全班道:“我觉得大家思路要开阔,音乐虽然必不可少,但也不至于只有拉大提琴一种形式,乐器还有很多……”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只口琴,随便吹了首曲子。
简简单单的口琴到了他口中似乎有了魔力,清脆又灵动,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竞技的律动。
没人再反驳。
大家一致推荐阮易在开幕式上吹奏口琴,而其他人负责跳舞变换队形。
阮馨见一场闹剧就此落下了帷幕,连忙趁所有人不注意,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天已经悄悄地黑了。
琴房没有开灯,很暗,阮馨费了很大劲才看清里面有个人,看身形似是周喻。
他靠在落地窗边,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神情和曾经的顾逾明如出一辙。
但阮馨的心态已经变了。
她知道了她曾经婚姻的走向,隐隐约约猜到了她的未来。她不相信这一切没有顾逾明的手笔,她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前世的阿欣一定是听了顾逾明的话。
那么今生的阮馨,也要一直听下去,成为他的傀儡吗?
阮馨心思重重,但不敢说话,只安静地关上了门。
周喻听到她进来的声音,回头慢慢向这边走来。
阮馨心下一慌,就要开灯。
“别开灯。”周喻沉声提醒道。
阮馨本能地垂下手,又在这一瞬惊异周喻的话竟然对她有这般强的操纵作用。
只是一愣神的工夫,周喻已经到了她的眼前。
阮馨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周喻不说话,径自一伸手将她按在墙上,头低脂她耳侧,用不曾有过的温柔声音问道:“听说曾经非我不嫁的阿欣竟然想要嫁给别人?”
阮馨想摇头,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
她想说什么,但是周喻强大的震慑力让她开不了口。
“怎么?你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周喻一副“你有话就说”的强调,但是依旧没有远离阮馨分毫。
阮馨顶着巨大的压力,在黑暗中尽量提醒自己不要害怕,这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是没办法。”
“你没办法?”周喻嘲讽地笑了笑,“你不是会挂婚姻法吗?不是会绝食吗?怎么不到一天就忍不住了?就自己高高兴兴地去见秦御深了?还被别人冷嘲热讽。我认识的阿欣可从来没有这么自轻自贱过!”
“啪!”
阮馨伸手一巴掌扇在周喻脸上。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但是在听到“自轻自贱”四个字时,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直接发作了。
这一刻她似乎有些理解了阮馨当初扇她耳光的愤怒。
周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是意想不到,他看像阮馨的目光里有了几分差异,像是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小猫挠了一般。
“你很想我饿死吗?”阮馨冷冷地问,“你还活在那个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年代吗?听说大景风气开放,尚不至于如此,难不成到了如今的年代,你什么说法都没有便要限制我婚恋的自由?那你和逼我和秦御深结婚的人又有什么区别?起码秦御深没逼我嫁给他。”
周喻沉默了片刻,像是没回味过来她的话一般:“阿欣,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阮馨不说话,只是任眼泪流淌。
她突然觉得周喻不让开灯也好,起码她的眼泪不会那么快被人发觉。
周喻似乎明白了,他突然低下头,直接吻上了毫无防备的阮馨的唇。
阮馨想要挣扎,可是周喻将她固定地死死,她丝毫都挣不脱。
他的吻技很熟练,由浅入深,阮馨本还期待他只是蜻蜓点水,没想到他双唇只想占据她的心。
她哭累了,也挣扎累了,像是认命了一般地闭上了眼。
什么阮馨,什么阿欣,她已经懒得去区分。
如果这一吻来得更早些……早在前世就有,那该多好。
她摒弃了其他想法,纵身跃入了周喻为她铺就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