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接到宫里的圣旨,赵骊娇才从温柔乡爬出来,换了身宫装进宫。
这是自她受伤以来,第一次踏出公主府。
近日忙得晕头转向的新帝,好不容易见着长姐,紧绷的心弦蓦地松开,拉着姐姐撒欢:“我觉着外头那些人没说错,苏卿就是太会惑人心智了,阿姐伤好了竟看都不来看我。”
完了还一脸委屈的看着赵骊娇:“要不是我下了圣旨,阿姐是不是都将我忘了。”
赵骊娇昏迷那几日,赵鹤天天往公主府跑,可新帝登基许多朝政需要处理,哪能由着皇帝天天往宫外跑,最后还是唐靖亲自把人抓回去才算安份。
在长姐面前的新帝软和中带着些孩子气,与朝堂上那冷面冷情的皇帝截然不同。
赵骊娇如往常一般摸摸赵鹤的头,安抚道:“我这不是来了么。”
就在新帝的毛刚被顺平时,额头上就挨了一记。
“谁允许你直呼你姐夫姓名的!”
“以后再听你胡说八道,看我怎么罚你!”
新帝瞪着眼,低下头抿着唇,苏卿果然是个狐狸精转世。
阿姐以前最疼他,现在心里却只有苏卿了。
“阿姐给我看看伤,恢复得如何了。”赵鹤憋着嘴伸手要去挽赵骊娇的衣袖,却被公主一巴掌拍开。
“阿卿说了,不许旁的男人看我,你也不行。”
赵鹤:!
“我是你胞弟,亲的!”
赵骊娇傲娇仰头:“亲的也不行。”
“谁让家里有个醋罐子,真是烦人。”公主唇角挂着一抹笑。
看起来丝毫没有“烦人”的迹象。
赵鹤盯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哀怨无比。
他再次肯定,苏卿绝对是个狐狸精!
“你与阿卿差不多一个年纪,该是时候选妃了。”想到进宫的目的,赵骊娇正了面色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盯着赵鹤道:“同姐姐说说,可有中意哪家女郎?”
赵鹤别扭的挪开目光,坐在另一边椅子上颇有几分赌气的道:“没有。”
这事已被朝臣提了许多次,他们都想将自家女儿塞进来以巩固地位,可他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如阿姐与苏卿那般。
赵骊娇瞧了眼新帝落幕的神色,唇角轻轻抿起。
好半晌后她才道:
“若兄长还在,你或许可以随心所欲去做你想做的事,爱你所爱的人。”
赵鹤垂眸,闷闷嗯了声。
见他这幅模样,赵骊娇到底是不忍心:“阿姐不会强迫于你,阿姐希望你的皇后是你所爱之人,但是阿弟,你心里的爱,不止儿女情长,还应该有天下苍生。”
赵鹤看着赵骊娇,似懂非懂的点头。
虽然,他没太明白儿女情长与天下苍生有何冲突。
“你未及弱冠便坐上龙椅当一国之主,要学习的帝王之术还有许多,身为帝王,一举一动皆关于国运,而你的家事便是国事,你的私事亦如此。”
见幼帝眼中光芒越来越弱,赵骊娇起身走到他身边,半蹲着覆上幼帝的的双手,轻声道:“阿弟少年登基,乃少年天子,最是少年出英雄,阿姐相信你,定能做好晋渊的王,为百姓谋福祉,保国家疆土安宁。”
“况且,阿弟还有好友尽心扶持,这份友谊和衷心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赵鹤看着赵骊娇沉默了许久,有些话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多年以后成熟稳重的皇帝再想起长姐这番话,才明白长姐的用心良苦,所幸,他没有犯皇帝所犯的通病,所幸,他不是孤家寡人,他有好友把酒言欢,有爱人朝夕相伴。
赵鹤将赵骊娇扶起来,轻声道:“阿姐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赵骊娇温柔一笑,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阿姐永远站在阿弟身后。”
赵鹤微微弯下腰,在她手心蹭了蹭,赵骊娇脸上笑容更加柔和,昔日的阿弟终究是长大了。
以前她与兄长千般万般宠着护着的幼弟,今朝也能在朝堂唬住众臣了。
舅舅早与她说了,说阿弟在朝堂表现得极好,杀伐果断,干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