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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明被瘦长怪物拖到了可能分类为“中年男性”的那一堆里面,怪物却没有立刻回去。它弯下了腰,仔细地看着张学明的脸,忽然转过身,朝着黑暗处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发出了一声简短的呼喊。

路靖尧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它发出声音后安静了一会儿,才重新动作起来。它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黑色的小锉刀。一只手掰着张先生的脸,另外一只手拿着锉刀,狠狠地对着那张脸锉了下去。

咯吱,咯吱。

好像是用指甲刮粉笔时一样的声音,红色和白色的粉末随着它的动作纷纷扬扬飘落,鲜血一滴一滴落到了地上,骨屑飘在空气中。张学明的鼻尖很快被磨平了,它又继续朝着那张脸其他地方磨去,从眉骨,到嘴巴和眼睛……

“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路靖尧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刚才那边还有三个被他们遗忘的npc也在偷窥。之前的画面可能还在他们承受范围内,现在看到这样锉刀锉人脸的画面,估计是实在控制不住了。

房间里的怪物几乎同时停止了动作,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两秒钟之后,它们一起发出了一声尖啸,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朝着那三个npc的方向同时冲了过去!

“快跑!!!”路靖尧也顾不得那三个npc了,拽着贺言章的胳膊就冲了出去!两个人都是经过体质强化的玩家,赶在npc和瘦长怪物跑出来之前就已经拐了个弯,路靖尧还想继续朝前跑,贺言章突然伸手拉了她一下,两人一起拐进了旁边的一间办公室里面,贺言章压着她蹲了下去,两个人屏住呼吸,一起看着面前鬼哭狼嚎跑过去的npc和追在后面的几个怪物。

直到确定那些家伙跑远了,路靖尧才小声开口:“他们走了。”

“嗯。”

“……所以你还不起来?还想压在我身上到什么时候?!”

路靖尧嚯地一下站了起来,这狗男人从刚才开始就如同一条大披肩一样压在她身上,她是不相信以这男人自己的美色是会在这种时候吃她豆腐的,所以他这种恶意压榨劳工的行为就格外让人讨厌。

然而,路靖尧刚刚站起来,刚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就如同没了力气一样,被她的力道掀翻在地上。他仰面躺在脏兮兮的地面上,抑制不住地剧烈喘息着。路靖尧惊讶地看过去,只看到男人胸前透过病号服渐渐洇开的血迹。

“你伤口裂了?”路靖尧问。

“……嗯。”贺言章似乎不太愿意说话,“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不会耽误任务的。”

“你伤口都裂成这样了,还能休息一会儿自愈不成?!”路靖尧看了看系统面板,“我这还有两瓶大血瓶,你喝了还能管用吗?”

贺言章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怕自己也有用到的时候?”

“你以为我想给你?看你这样子,要是我不管你,估计一会儿你自己就要挂在这里了,我们怎么完成任务?”

“规则是只要组长返回电梯完成任务就可以,哪怕我死在外面,也不影响你的进度。”

路靖尧醍醐灌顶:“你说得有道理,那你再躺会儿?我先去找找线索再来帮你!”

贺言章:“……”

看着她好像真有把他丢下来走的意思,贺言章闭了闭眼睛:“你给我一瓶,看在……看在我们是同事的面子上。”

路靖尧停了下,从包裹里拿出一瓶大血瓶丢给他。

贺言章看了她一眼,接过了药剂开始灌药。

副本道具对于玩家真实身体的治疗效果有限,一瓶灌下去,贺言章的伤口只是勉强止住了血。他站起来,云淡风轻地用病号服擦了擦手上的血,说道:“走吧。”

瘦长怪物已经追着npc走远了,他们也没敢再回到之前怪物出没的房间查看。他们没忘了之前那个拿着锉刀的怪物好像朝黑暗中某个东西请示的样子,那房间里肯定藏着更可怕的东西。他们沿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向没探索的区域,忽然之间,路靖尧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贺言章问,他沿着女人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被落在走廊上的黑色的东西。

“这是那几个npc丢下的箱子?”

路靖尧嗯了一声,她走过去,把箱子捡了起来。

并没有那几个npc说的那么沉,她一只手就能很轻松地拎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箱子确实如同那个张哥说的一样空空如也。四壁都是漆黑的木头做的,她把箱子翻了个个,意外地在箱底看到了一个罗马数字“8”

第七个箱子?

那是不是还有第一二三四五六个箱子?这箱子是什么,它们在哪里?

“时间不多了。”

贺言章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考,路靖尧看了看手机,距离任务完成只剩下五分钟。她把箱子夹在胳膊底下,跟着贺言章继续朝前走去。

走廊上开始起了变化。

原本就微弱的灯光似乎更暗了,周围好像起了雾,呼吸的时候仿佛都能感到一丝腥臭的味道。贺言章咳了两声:“再往前走没意义了,我们直接去电梯厅。”

“可是刚才……”

“从任务给出的时间来看,我们是不可能把整层楼探索一遍的,更何况大部分的时间我们都用在了看剧情上面。如果任务不是故意设置为让人无法完成的话,我们可以把它想象为打游戏。当一段cg完成后,原来的地点就可能刷新出新的可获取物品。”

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

长久找不到出路,路靖尧也有些焦躁起来。反正贺言章和她现在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她决定姑且信他一次。两人转过身,又朝着电梯厅的方向走去。

瘦长怪物追着npc不知跑到了哪里,走廊上安静极了,周围的雾气越发明显,暗红色的雾让路靖尧想到了上一个副本中棺材里的红雾,可二者又有着明显的不同。她一手夹着箱子,渐渐开始感觉有些眩晕,身体打了个晃,她连忙伸手扶住旁边的墙壁。

“箱子给我吧。”

手上一轻,路靖尧扶着有些眩晕的头站稳时,贺言章已经一手抓着箱子朝前走了。

“你……”

“放心,不会抢你的东西的。”贺言章说,“我身体的强化次数还是比你多一些的,拿个箱子不成问题。”

他看起来确实脚步轻松,仿佛并没有受到红雾的影响。路靖尧暗暗感慨了一句没想到贺言章也有做人的时候,一边跟在贺言章身后朝前走去。

电梯厅差不多位于整层楼的中心位置,红雾仿佛是有意识地朝这边聚拢着,拐过一个弯,刚刚看到电梯厅的所在,路靖尧就一眼看到了和刚才迥然不同的亮起的面板。

电梯能使用了!

贺言章说得居然没错!

路靖尧兴奋地向前连跑几步,迫不及待按下了上行按钮,本就显示停靠在-20的电梯门无声地打开,露出了里面亮着灯的空间。除了并没有c组的其他组员外,和他们之前进入电梯时一模一样。

“贺言章,快点进来!”路靖尧扭头喊道。她现在对贺言章是这样的,对方做个人时直接喊全名,对方不做人的时候心里喊贺狗,对方狗到狼灭的程度时,就会很敬畏地喊贺少了。

没有回答。

路靖尧奇怪地转过身,贺言章仍然站在阴影处,一手夹着箱子,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碎发遮住了眼睛,路靖尧看不清他的表情。她疑惑地走过去,伸手拽了他一把:“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我擦!”

她接触到男人的刹那,对方突然一个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拽了过去,一阵天旋地转,她一只手被压在下面,整个人都被摁在了地上!

这动作真熟悉。

看来贺狗平时自己格斗训练最多的就是这么个地咚姿势。

路靖尧惊愕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近在咫尺的一双赤红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瞳孔和眼白,仿佛被红雾盈满了一般,完全看不到任何理智的存在。

“贺言章?贺少?贺狗?!”路靖尧连喊几声,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男人眼中的狠戾之色越来越重,他的身体微微发抖,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力气越来越大,另外一只手也掐上了她的脖子,眼看就要把她就地正法。

路靖尧咬了咬牙,空着的那只手毫不犹豫用力砸向了贺言章的胸前。

本来就只是表面定痂的伤口被她一下子砸得崩裂,鲜血哗啦啦涌了出来,贺言章却恍若未觉,继续一心想要弄死她。

这都不行?!

路靖尧狠了狠心,干脆手指一弯,直接抠进了崩开的伤口里。

哪怕隔了一层绷带,她也能感受到指尖的温热湿润,男人的身体似乎因为疼痛颤抖了一下,喉咙间也逸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可他依然没放松动作,只是看着她的失去理智的双眼仿佛突然浮上了一层悲哀之色。

“为什么背叛我……”

“为什么……不来救我?!我一直在等你们,为什么不下来?!”

“好问题……”路靖尧咬牙切齿地挤着字,“等我死了,我做鬼也要跑到你床前问你这个问题!”

她的手从贺言章胸前移开,艰难地移到下面,然后一把拽掉了他的裤子!

从病号服到胖次,一起拽掉!

身为一个养尊处优傲慢自大的富二代,他大概是很少有这种在厕所以外的地方感受到“突然一凉”的感觉的,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谋害队友的动作居然停顿了两秒。

路靖尧依靠自己扎实的生物学知识,从后面就是一个巢中取卵!

再坚强的男人遭遇这种疼痛也得歇菜。贺言章“啊”地惨叫了一声,眼睛里的红色都褪去了些。路靖尧趁机从他的压制下闪到一边,对着他的脖颈就是一个狠狠的手刀!

“还学小孟吃软饭呢……信不信小孟就算被脱裤子也会毫不介意?论廉耻心,你还有得练呢。”路靖尧对着昏过去的贺言章摇头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采访一下小路同志:请问采用这种杀鸡取卵的攻击方式是什么感受?

路:恶心。

采访人:……那请问你是怎么克服这种恶心心理的呢?

路:就当给疯狗绝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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