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娘前些时候为府里的人做衣服，应该知道宫里面上次两匹颜色相近的布吧！”
“这两匹布都为青色，是三妹妹和王姨娘最爱的颜色。所以黄姨娘给她们一人做了一身衣裳。”
“王姨娘最爱青色，从二十五日那日起便喜欢穿这件衣服，父亲应该也有印象，对吧！”
她问着沈长青，沈长青回想下，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不对的？”
沈云卿反而是冷笑道：“不对的地方可多着呢！”
“你说说那里看到的三小姐是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百合记得清楚的只有衣服的颜色。
“回大小姐，是青色。”
“我再问你，沈府招人一向聘请的都是有标准的，有眼疾的不招。你为何会到沈府里来？”
百合赶紧跪下，颤抖着不说话。
“黄姨娘是否该给个解释？”
黄氏见到这件事情竟牵连到自己，不由地辩解道：“都是手下的人做事，我怎么管得了那么多？”
“的确，都是手下的人做事，所以难免会有纰漏，所以百合到了沈府做丫鬟。”
“而正好，到了喜欢穿青色衣服的三小姐院子里。”
“而这个丫鬟一到晚上便只认得衣服的颜色，而认不清人。”
沈云卿一点一点抽丝剥茧，把迷雾拨开后，直接便对着王芷依。
“云卿记得王姨娘也是喜欢穿青色衣服的吧！”
王芷依背后瞬间升起凉意，冷汗奔涌而出，只见她眼神中透露出，不可置信看着沈云卿：“大小姐这意思是说我害了自己的孩子？”
说完，便扑到了沈长青的怀里，嘤嘤抽泣了起来。
“云卿，芷依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呢？同样是穿青色的衣服又不能代表什么！”
“的确，并不能代表什么。可是同时也证明，这个婢女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三小姐。”
“这也算证据确凿吗？”
沈云卿似笑非笑，却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寒意。
“可是云绫的动机都摆在这里，这个婢女也承认了云绫的目的是为了巩固你的地位。”
沈长青反驳道。
“所以整件事情最大的漏洞就是这里啊！”
王芷依以为整件事情最大的动机是云绫为了沈云卿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才利用百合策划了这些。
然而，偏偏却是漏洞百出。
“这个叫做百合的婢女，不是其他人放进来的，而是王姨娘放进来的。”
“从一开始，她便是王姨娘的人，我说这个婢女没有撒谎，只不过是因为她以为她看见的是云绫。直到后来，王姨娘开口和她说话，她才知道是王姨娘。”
“王姨娘和她说，让她给自己下药，让这个孩子流下去，为的就是对付黄姨娘。”
沈云卿看向黄氏，只见黄氏整张脸都黑了，要知道当时的黄氏可是因为王芷依而被冤枉惨了。
“老爷…至于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呢？芷依可是…无比期待这个孩子啊…”
王芷依柔柔弱弱的模样，哪里是个狠心害自己孩子的人。
“倘若王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自然不需要借机来害别人。”
沈云卿的话就像是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立刻就惊起波浪。
“你胡说什么！”
王芷依直接反驳。
沈云卿勾起唇角道：“王姨娘小月子还没过，怎么瞧着却中气十足呢？”
“你以为你吃了药改变了脉象，我就把不出来了吗？”
偏偏正是因为流产的卖相特别明显，不像是只有一两个月流产所有的脉象，所以才让她觉得奇怪。
“芷依！这是真的吗？”
沈长青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芷依。连黄氏为愣住了。
“你脸上的惨白也是涂了脂粉的原因吧。”
沈长青一抹，果然是脂粉在上面。
“老爷！”
王芷依哪里还有心情装下去，直接就跪在地上了。
沈云卿却没有停止的打算。本来若是王芷依安安份份的，就算是对付黄氏她也只是乐见其成，不会揭穿。
可是王芷依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想要对沈云绫下手，她怎么可能再仁慈。
“本来你就是要借着这个孩子去陷害黄姨娘的，可惜的是父亲却告诉你倘若你生了儿子他便让你当正妻。”
“你是既激动，又害怕，可是你却不得不牺牲这个孩子去陷害黄姨娘。”
“可你没有想到的是，太子侧妃生了个儿子，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徒劳无功。”
王芷依怨恨地瞪着沈云卿，指着她说道：“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沈云卿只觉得可笑！拒绝了和她同盟，她便要来对付自己？
“你自己蠢又怪得了谁？你以为天衣无缝的动机，可是却是你催命的符咒。”
“父亲的确是和你说过倘若你生了儿子，就立你为正妻，可是你的孩子却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怎么可能以假乱真呢？”
“你自以为聪明，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
沈云卿直接就把整件事从头到尾理顺了，同时沈长青的脸也越来越黑。
“我以为你同她们是不一样的，我想尽办法让你不窥探到内宅的隐私，可是你偏偏却做了我最讨厌的行为。”
沈长青不明白自己已经万千宠爱都在王芷依身上了，为什么偏偏她却还是学会了勾心斗角。
“宠爱？恐怕老爷对妾身只有宠，没有爱吧！”
王芷依瞧着沈长青，冷冷笑着，也不装柔弱了。
“你口口声声说不爱黄氏，可偏偏太子侧妃孩子一生，你便原谅了她，当时老爷你可是认为是她害了妾身的啊！”
“可偏偏你同她言笑晏晏，对我便如同一个宠物一样，喜欢时便哄一哄，不需要的时候便弃之若敝。”
“妾身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自己考虑罢了！”
黄氏也是愣住了，不知道面对王芷依这番话该如何回答。在所有人眼里，沈长青可谓是对她宠爱到极致。
府里面的姨娘，甚至包括死了的林氏，都没有王芷依那么受宠爱。
可偏偏在当事人眼里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爱罢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