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细雨霏霏，空气湿润又清新。光亮的雨滴顺着瓦片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乔薇尼、路明非、路鸣泽，三个人在屋檐下的走廊坐成一排，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凸守和小鸟游踱着步子走了过来，在路鸣泽的掌心撒娇。
这两只猫素来傲娇，木村浩照顾他们多年，也不见他们有亲近之意。
反倒是路鸣泽，这些年也没来过几次，他们对他却依然很亲昵。大概猫都像主人吧。
路鸣泽也是这样，懒懒的，对世界什么的都不在意，真正在意的，也就那几个人，那几件事。
“老妈，你跟老爸他？”路明非放在茶杯问道。
不管路麟城最后说了什么，再怎么冷酷。那个小小的两室一厅，在厨房忙碌的乔薇尼，毛都没扒干净的珍珠鸡，厚厚案卷后，路麟城偶尔抬头看向乔薇尼的眼神，都让路明非相信，乔薇尼跟路麟城之间是存在感情的。
“都过去了，明非。你要相信老妈我，年轻的时候无数人追，到今天也是一样。我跟你老爸呢，像是谈了一场恋爱，到后面发现不合适，所以分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乔薇尼抚着路明非的头说道，眼神里一片平静，让路明非相信，她真的没事了。就像一个从失恋中走出来的女孩，清醒，冷静，克制。
天上阴云变换，乔薇尼捧着茶仰头看去，不动声色。
是这样吗？路明非想着。
“哥哥，你打算回卡塞尔学院吗？”
“回去干嘛呢？人家都拿我当屠龙武器了，我就是一个工具人。”
“这要取决于你了，哥哥。真正掌握了力量的人，不会成为别人的工具。昂热很强，但还没有强到有资格把我们当工具。”
“再说吧。”路明非抓过小鸟游使劲撸了几下。“住你这要付租金吗？”
“不用，这里我已经买下来了。不过日常维护应该不是一笔小数目。但这个问题不用担心，交给薯片妞处理就好了。”
“那就好。不然我都没钱付给你。”路明非嘟囔了一声。“老妈，你觉得呢？”
乔薇尼靠在檐柱上，长发披散在身后，思索片刻后说道：
“校长，是一位教育家，但也是一位纯粹的复仇者，为了向龙族复仇，他可以付出一切。这样的人，很容易燃烧自己，顺便烧死身边的人。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你回去。但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老妈也是s级，这点判断还是有的。面对未知的命运，逃避并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
“但明非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之前透支的元气，因为鸣泽的关系，现在已经看不出影响，但终究是个问题。”乔薇尼指出了自己担心的问题。
“这倒是不用担心，解决这个问题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虽然哥哥之前参加的尼伯龙根计划，让他的实力提升到了货真价实的a级。
但这种程度的力量，就算跟楚子航那种超级混血种相比，也相去甚远。虽然力量这种东西，只要哥哥想要，就像手上这杯茶，唾手可得，但还是要提高一下承受能力啊。
这里我要解释一下，之前元气的亏损，可不是我有意的。实在是哥哥的承受能力太弱。过于强大的力量灌入，自然会对身体产生超负荷的压榨。
什么‘那个魔鬼在透支你的生命’，避风港那帮人，是把我当作采阳补阴的狐狸精了吗？”
狐狸精算什么，说你是至尊boss也不为过，狐狸精大概只有在你旁边递葡萄的份。路明非暗自想着。
“既然还没决定接下来的去处，接下来就对哥哥进行训练吧。我亲自出手，尼伯龙根计划也不算什么。一次性把实力提升到昂热那个水平怎么样？”路鸣泽兴高采烈地说，
路明非呛了一口，“这么猛吗？”
“是啊，只不过单纯的力量提升，还是不能跟昂热正面对抗的啦。那个老家伙的决心和狠辣，有时候连我看了都觉得心惊。”
伴随着一阵风铃的声音，清脆的木屐声传来。木村浩过来了。
这是黑石官邸的规矩。当府邸的主人在聊天时，管家和仆从，应该就像不存在一样。如果有什么事，就拉响门口的风铃，悦耳的声音不会太打扰放松的心情。
“各位，午饭已经准备好了。需要送过来吗？”
“不用，还是去茶室吧，那里风景不错。”路鸣泽给出了回答，木村浩听到，安静地退下了安排。
“明非，记得老妈跟你说过的吗，必须要远离那个叫陈墨瞳的女孩吗？”乔薇尼突然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路明非闻言，只是低着脑袋，没有接话。
“我收回那句话啦，儿子长大了，遇到喜欢的姑娘，就得去追才行。我也不想做一个恶婆婆。”
路明非抬起头，不解地问：“老妈，为什么当时你那么坚决地不允许我靠近诺诺，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呢？”
“没什么呀，当时我在避风港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咯。但你知道的，我对他们图谋世界的阴谋不感兴趣，连鸣泽的存在我都不知道。又何必因为一些不确定的事情阻止你呢。”
乔薇尼用力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你老爹当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老妈风华也是绝代颠倒众生，你是我们的孩子，自信一点。”
……
……
“明非有多喜欢那个女孩呢？”
“为她拼过几次命。最后一次，真的差点没命。”
“为什么？”
“大概在他最衰的时候，这个女生，从天而降救了他吧。”
“这样啊。我这个老妈还真是不称职。儿子最无助的时候，竟然不在他身边。明非会没事吗？”
路鸣泽知道乔薇尼问的是什么，黑王的眼睛，代替他看着这个世界。跟这样存在扯上关系，怎么看都是危险至极的事。
“我知道你是某一位至尊，可能是超出我想象的存在。但我一直没有问你是谁，未来也不会问你。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会保护明非。”
路鸣泽突然笑了，他是嚣张的魔鬼，古老的至尊，是路明非的弟弟。他有时候笑得张狂，有时候笑得阴险，有时笑得贱兮兮。但没有一次，笑得这么灿烂。
“当然，哥哥爱的，你爱的，都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