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 / 1)

“除非阿宝是有什么瞒着我。”

景宝络闻言猝不及防,手打翻了茶杯,茶水顺着手腕缓缓流下。

茶水清香,在她手腕还是温热的,落在他手腕就变成了冰冷。

这冷意顺着他的肌肤迅速蔓延到她全身。

“我没有什么瞒着尊上。”稳住,稳住,她心里存着侥幸,现在什么都没证实,那印记刚刚出来,也不一定就是魔印,他也不一定能感应到。

“阿宝可是听说了什么?”

听说的多了,什么杀人,什么魔道中人檀中穴的火焰标记,什么录天镜。

但这些她一个字都不能提。

景宝络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顾师兄他们没说什么,就是关心尊上的情况,还有就是觉得那些长随死得可怜。”

“其他呢?”

“没有其他了。”

他听了这话,忽然微微笑了一下,淡漠轻轻重复了一句,“没有了。”

景宝络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

他漆黑的眼睛里面有什么东西好像一下子熄灭了。

“你的手湿~了。”他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方白帕,就着她被扣住的那只手腕,细细为她擦掉手腕的茶水。

“那,阿宝可是可怜他们吗?”

这是试探吗?

“……听说他们和魔人有关系,这样的话,无论谁做什么样处置也都是事急从权。”她贼喊捉贼。

“因为和魔人有关系,所以全部杀掉也没关系吗?哪怕曾经和阿宝有交情。”

他又问。

是测试她能不能大义灭亲吗?

“自然…没关系。”景宝络咽了口口水,坚定表明立场。

“阿宝是这样想的啊。”

这个回答过关了吗?她紧张看去。

茹斯兰江没有说话,寂寥的神色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应该过关了。

他靠得很近,纤长的眼睫根根分明,这样的距离对她来说太危险。

景宝络生怕他看到自己胎记的异样,想要立即收回手来。

她的动作立刻惊动了他。

他抬起头来。

她微微用力,他没有松开,反而加大了力气,她再用力,他收紧手指。

“尊上。”手腕生疼,她却不敢再用力了,只能由着他继续慢慢温柔擦完了她的手腕。

然后那方手帕没有停下,沿着滑落的水渍继续向里。

她手臂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用了。”

她慌乱用力挣扎向后退了一步,后腰撞到桌子,桌上的拂衣剑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剑锋冰冷,剑柄上那一枚细小的试魔石正散着微微的光。

试魔石亮了……

原来她真的是…

景宝络一瞬间心态就炸了。

想到他刚刚拭剑的清冷模样,她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些许恐惧的神色。

难怪他犹豫,难怪他挣扎。

她知道茹斯兰江对他师父是有特殊感情的,连带对她这个替身也是有好感甚至是说得上喜欢的,但这些微末的感情恐怕并不足以抵消向来杀魔不眨眼的茹斯兰江清理门户的决心…………

感受到手下的人在微微颤抖,他垂眸看向她的眼睛,景宝络第一次在那从来都是温情和煦的眼底看到了冰冷,自嘲和颓废的挣扎。

更多的茶水洒出来,滑过桌面,顺着她衣摆缓缓落下。

“都打湿~了。”他看着她的衣摆,“阿宝不准备换换吗?”

景宝络闻言如蒙大赦:“换,要换,我现在就去换。”

她立马侧身就想向外面走去。

他的手却没有松,刚刚走了一步,她被一把拉了回来,撞进他怀里。

然后他说。

“就在这里换。”

这里换?景宝络面色一变。

现在这是预备摊牌,当场指着她的魔印捉人拿赃直接处理吗?

她心中瞬间涌起了恐惧。

而伴随着恐惧的,是胸口那胎记不合时宜的愈发明显的刺痛灼烧感。

“原来,尊上早就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了。”她绝望道。

“原来,阿宝早就知道我知道了。”他也轻轻道,声音夹杂几分落寞,几分痛色,几分自嘲,“所以,才会这样害怕么。”

他眼中的暗沉渐渐浓烈起来:“没想到最后仍然是这样的结果,我本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不用等到现在,不用忍耐,只是我仍然妄想……”

他的声音带着冰冷和掌控一切的漠然:“看来,不用了。”

“尊上。”景宝络他停顿的强烈不安中,求生的本能抓~住了最后机会,她咬住嘴唇,眼底带了请求和水意。

他垂眸看她。

“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她抓紧机会委屈陈述答辩。

“我没有害过人,没有杀过人。”

“我连只蚂蚁都没有踩死过。”

“我以后也会本本分分老老实实乖乖巧巧。”

茹斯兰江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所以?”

景宝络真诚恳求,小心说出铺垫的结论:“所以,尊上放了我。”

“放了你?”他因这话,眼底一瞬冷到极致,面上却浮现些许毫不掩饰的残酷笑意,“你觉得,可能吗?”

景宝络快要哭出来了。

“那尊上要怎么才能放我一马?”

“怎么样,都不可能。”

“我会好好报答尊上的。”

“真的,只要尊上需要,我必然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他听了这话,却似听到了荒唐的笑话。

“什么都可以?”他俯身逼近她,景宝络向后退了一步,单手撑在桌沿。

他再低下去一点头,柔软的呼吸触及她鼻尖,而他还握住她手腕那只冰冷的手微微一提,让她避无可避,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消失。

“这样也可以?”他嘲弄般戏谑问她。

他再低头,唇几乎触及到她的,却生生停下,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眼睫触碰到她的,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清冷的香,感觉到了他衣袂落在她身上的柔软。

他的呼吸声缓慢而低沉,就像某种兽,在狩猎和厮杀的犹豫中沉默。

过了一会,他直起身子,轻轻笑了一声,似在嘲弄她的大话。

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不就是亲一口吗?还指不定谁吃亏呢。

景宝络咬牙:“如果尊上觉得可以的话。”

她突然松开了身后那只撑住桌沿的手,直接一把握住了他衣襟,迫使他微微低头,而被他扣住的那只手,则带着他手腕向后,就势按在他肩上,然后,她踮起脚尖,以一个舞者般的邂逅,粗暴吻住了他。

在那么一瞬,他几乎全身僵硬,怔怔如同雕塑,唇齿之间,丝毫不知如何应对。景宝络紧张的心头一时微松,看来茹斯兰江的确简单得很呢,接吻都不怎么会,嫩着呢。

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技巧,胡乱去啃了两口便松开了他的衣襟。

这样一个吻,也说不上吻。

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低头看她。

“尊上说话要算话。”亲都亲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冲着这张脸,她就不信他现在还真能马上下得去剑。

只是刚刚动作粗-暴了,嘴唇撞得有些痛,她不由自主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然后伸手用手背擦了擦。

茹斯兰江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本来冰冷的手突然变得温暖起来。

她手腕肯定已经捏红了,在他温热的手掌里有种窒息的酸痛。

她轻轻动了动手,他没有动,她再用力,他仍然没有动。景宝络看了她一眼,然后直接上了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去扳~开他的手指头。

一根,两根。

他的手全部松开了。

她收回手,果然手腕都捏得有些发紫了。

景宝络不敢抱怨,轻轻揉了揉。

他看着她。

她伸出一只脚,走了一步,他没有动,然后她又走了一步,他还是没有动。

景宝络心里微微一松,她迅速加快了脚步,然后两步到了门口。

她伸手按住门框的时候,茹斯兰江终动了。

她几乎没有看到他的动作,甚至没有察觉到他就在她身后,直到她的手腕再次被扣住。

景宝络惊慌甩手:“痛。痛。”

他松开了手,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

景宝络面色大变:“尊上,你说过的。”

她的背靠上了门扉,挥动的手腕被扣住,压在头侧。

“我说什么。”

“你说……”景宝络语塞,他什么都没承诺,她脸微微涨红,羞恼交加,“我已经亲了你,尊上,你不能耍赖……”

“你那不是亲。”他说。

然后俯身下来。

禁锢之下,她毫无反抗之力,她一脚踢出,只是增加自己的被动,体内所有的灵力在他的境界威压下,竟连反抗的意志也濒临土崩瓦解。

她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炽~热的吻,更是被一个看起来这样清冷温和的男人。

如果第一次是意乱情迷,一时冲动。

这一次,景宝络在足够时间里无比清晰感受到了这个人对她的欲念,简单,炽烈,执着,几乎不假掩饰的欲念。

而他也非常清楚,如何将这样的痕迹和渴求点燃在她身上。

更荒唐的是,她在他的吻里竟然毫无招架之力,甚至有种瘫软般的晕眩。

她当时脑子进水才觉得他嫩……

仿佛沉默的地火在点燃,事情开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她想要咬住他舌尖,却被他反客为主,景宝络一阵战栗,这回是真的快要哭了。

直到他松开了她。

看着她带着泪意的眼睛,抱着她转身向软塌走去。

景宝络心中更慌,她跌坐下来,按住被褥,努力隔开一些距离。

“尊上,尊上。”

她试图叫他,让他清醒过来。

他看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确认。

景宝络伸手按住自己衣襟:“尊上,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他温声问,伸手向前抚上她微红的脸。

景宝络:“你知道我的身份的。这样不行的。”

“身份么?”他毫不在意重复了一句。

“我不介意,就算……”

不介意?!

不介意你刚刚又是擦剑又是拿刀又是威胁的做什么……

魔人啊,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魔人啊,不能因为一时热血上头就色令智昏……

景宝络像一个拆东墙补西墙的救火队员,已经顾不得其他危险可能。

她豁出去了,抓~住衣襟的手微微一抖,衣襟微露,淡红的印记露出来。

就在这同时,茹斯兰江剩下半句话也说出口了:“…就算是我师父又如何?”

景宝络霎时怔在当地,如同五雷炸过。

神马?!

她呆呆抬头。

胸前微红的火焰在胎记上散发淡淡的光芒,如同一个烙印。

作者有话要说:阿宝:我以为你要杀我,结果你只是想睡我。

茹斯兰江:我以为我的阿宝是来要我的命,结果她连我都不想要。

还剩一个小尾巴,今天写不完了,明天修修。

那些说过要养肥的小可爱,嘿嘿,现在我都这么胖了,你们在哪里呀?

发出李莫愁在古墓等待陆展元时的笑声。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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