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娘强忍着心慌,给老夫人的屋里都熏好了香这才走了出来。
老夫人的首饰是她偷的,她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庄子给府上送菜的田五说茉儿病了,没有银钱他们就请不到好大夫。
可她这些年来手里的一点积蓄已经全部用尽了,本以为老夫人那些首饰并不常用,先借来周转一下,等茉儿病好了她再慢慢想办法还上。
却没想到竟然发现得这么快,快得她还来不及出手!
不行,这要是在她身上搜出来了,老夫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若是她出事了,那在庄子里的茉儿怎么办?
她一定要撇清干系!
可现在她想要还回去却也还不回去了,她看着这满园子的花花草草,也想过要不随便寻个地方丢了就是。
可老夫人说掘地三尺也要抓到那个贼人,现在老爷也知道了,此事一定不会轻易罢休,随意丢了若是一个不小心留下了线索,反倒要查到她身上。
怎么办?怎么办?
吴姨娘心焦得很,这时她忽然想到昨儿蔡嬷嬷说的那番话。
她眼神挣扎的闪了闪,最后还是黯了下来,做了个决定。
晚膳后,本该是各人准备歇息的时候,沈家后院却人员攒动。
陶岫烟看着几个闯进她院子的丫鬟婆子大为吃惊,“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阮嬷嬷小声与她道:“老爷吩咐过来搜查院子的,听说是丢了什么东西。”
陶岫烟皱了皱眉,心里已是有些不满,府里丢了东西,竟然搜查到她这个当家主母头上来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这时,门外沈沐莲也走了进来,她是因为几个丫鬟婆子说奉了父亲命令搜查院子,这才委屈的跑来与母亲告状,却没想到她母亲这儿也有搜查的人。
陶岫烟知晓了这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全府上下都要搜查,眉头就皱得更紧了,这样大的事,老爷竟然也不与她说一声,这是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了?
看着那些人翻箱倒柜,打着搜查赃物的旗号,指不定是想要搜出什么别的东西。
陶岫烟给阮嬷嬷使了个眼色,就见她悄悄的退了出去。
沈流萤这边自然也来了人,上回沈流萤用沈弘文做借口,打发了蔡嬷嬷一行人,可这回来的就是沈弘文派来的人,她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让她们搜查起来。
红叶担忧得不行,且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心里有鬼似的,看见自己床板下的小匣子被搜了出来,立马就上去想要抢夺。
人家看见她这紧张的模样,顿时就起了疑心,当下就让人将红叶按住了。
红叶只好告饶道:“好姐姐,那就是我存下的一点私房体己钱,不是别的。”
手拿匣子的丫鬟铁面无情,冷声道:“不是别的你紧张什么?”
“好姐姐,可别。”红叶挤眉弄眼道:“回头请姐姐喝茶,还请姐姐高抬贵手。”
那人冷笑道:“我怎么当得起你红叶的一声姐姐?”
平日里红叶最是趾高气昂,仗势欺人,几乎是将整个沈府的丫鬟都得罪了个干净。
只是她千算万算,偏偏没有料到会碰上这场大搜查,今儿真是要将往日里的威风都一并打了回去。
那丫鬟冷眼瞧她,抬手就将那小匣子打了开来,立马被里面的东西闪了眼睛。
她定睛一瞧,原来是一支指头粗的金簪!下头还铺着些散碎的银子,只是以红叶的月钱,根本存不下这些。
“好啊!今儿是抓着你这贼了!”那丫鬟叫嚣着:“把她押去见老爷!”
红叶急急辩解道:“这些东西都是二小姐赏我的!”
“赏你?”那丫鬟并不吃这一套,她道:“你这些话留着到老爷面前与二小姐对峙吧!押走!”
红叶被扭了手臂,拖着出了院子,只是她不死心,嘴里还喊着沈流萤,企图让沈流萤救她出来。
“把她嘴堵上!”
那丫鬟又下令,沈流萤也走出屋子来,见被捆了手脚的红叶,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二小姐,这是刚刚在红叶屋里搜出来的。”那丫鬟将匣子里的金簪给沈流萤看。
“这个不是...”沈流萤吃惊的捂捂嘴,怕自己暴露了上扬的嘴角。
这金簪她当然认识,你就是陶岫烟装装样子给她的吗?其余几支都被她当了换成银两了,为怕以后陶岫烟问起来,知道红叶眼红,这一支是她特意留给红叶的,想不到这么快就被搜出来了。
丫鬟见沈流萤表情,应该也是认得这金簪的,当下就道:“还请二小姐移步,到老爷面前说个清楚。”
沈流萤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她们就到了厅堂里。
沈弘文和老夫人高座其位,吴姨娘在老夫人身旁给她捶着肩,只是表情有那么些心不在焉,眼神频频往门外瞧。
陶岫烟和沈沐莲也来了,那些丫鬟婆子虽没在她们院子里搜到什么东西,但闹了这么一出,怎么也要过来问个清楚。
“老爷,府里是丢了什么东西值当这么大张旗鼓的搜查院子?怎么白日里没听老爷提起?”陶岫烟带着几分不满的情绪道。
沈弘文正不知该如何回答,老夫人就帮他开口道:“老爷是外头官场上的人,无暇顾及内院,你这个管家的都不知道院里出了内贼,还要哪个告诉你?你当好好反省才是!”
陶岫烟被堵得无话可说,她自己院子又没丢东西,旁的院子她哪管得了那么多!
正气不顺呢,死对头于姨娘又扭着腰走了来,一来就没什么好话,“太太脸色怎么这么差?不会也是被搜查的人吓了一跳吧?我还以为太太是知道的呢。”
说着,于姨娘颇为嘲讽的掩嘴偷笑起来,惹得陶岫烟狠狠瞪了她一眼,也埋怨的看向了沈弘文。
搜府这样的大事,当家主母却不知情,沈弘文确实有些心虚,他只能用咳嗽掩饰,又给了于姨娘一个眼神,让她安生些,不要再闹腾了。
于姨娘撇撇嘴,算是给了老爷的面子,在陶岫烟对面施施然坐了下来。
老夫人这时沉声道:“还有哪个院子的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