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也不是没试过让他早点把欠的那点还清。”希尔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不行。
拉塞尔真正得到的好处，是他的天赋，那不是几次就能还清的。
但，牵扯总归是少了一点。
所以，我打算让他们制作星空魔法塔，住到这颗星辰和月亮之间的那一段星空去。
这样，和世界的联系也还在，但，能减少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比如，某些新生的，喜欢到处游荡的气运之子，突然走到了拉塞尔家的大门外敲门。
当然，如果世界意志真的想把拉塞尔拉下水，那，某个气运之子说不定就突然一个大传送直接上了天。
可这需要消耗的能量，可不低。
而消耗越大的事情，就会让拉塞尔还得越多。
但这有个前提，他还债的时候不能把自己给一起赔了。
这时候，兰森德尔的选民就很好用了。
世界意志算计谁都不会算计他的。
倒不一定是真的怕兰森德尔，而是加上他的选民，需要计算的数据可能就要翻十倍……他要是有这么多能量，他算计谁不行？
再顽强的世界意志，也不会干得不偿失的事儿。
所以，只要谁都清楚，如果拉塞尔觉得自己要扛不住了，就可能向这位黎明选民求助的话，那他们绝对会尽量避免让拉塞尔走到这一步。
兰森德尔立刻听懂了希尔的意思……并且深刻的领会了希尔为什么让他的学生到魔法塔门口。
“原来，你是想要乔斯当个镇山太岁！”大孔雀笑了起来。
“所以，可以请你帮这个忙吗？兰森德尔。”希尔非常认真地提出了请求。
兰森德尔有点惊讶：“那当然，我们之间需要说这些吗？”
希尔当然知道，即使自己不这么说，兰森德尔也会让自己的选民帮这个忙。
不过，希尔从来不是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得了别人的济，他一定会认。
“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凭白无故就让人帮忙。”希尔温柔的笑了笑，“再说，出力的不是乔斯吗？
你的选民，虽然一定很愿意为你服务，可，他总得知道为什么。”
“不死族说得没错，你就是想得太周到。”兰森德尔摇了摇头，“怪不得有人喊你希尔小姐姐。”
“有些话，你可以装着没听过，更不需要当着我的面说。”希尔还是破防了，“我不是神明，没有分化万物的本事，也不喜欢性别转换的游戏！
再说了，我个凡人，想得多点有错吗？
想得少的，现在都在冥河开会了！”
“嗯……有时候你对自己身份的运用真的很灵活。
不过，你干嘛那么不高兴？不死族不是一直在说？”兰森德尔歪了歪脑袋，“我也没看你和他们计较啊？”
“和不死族计较？”希尔撇了撇嘴，“我还没疯。…
罗丝都能面不改色的听着他们当面喊毒蜘蛛呢！”
“不死族，虽然喜欢起外号，但……没有恶意，也不是真的鄙视。”莎尔轻柔的说，“罗丝反而挺喜欢他们那种说话方式。”
希尔深深的吸了口气：“面对他们的时候，面不改色是最好的方式。
反应越大，他们玩的越开。
罗丝，见的次数多了，当然知道怎么应对。”
才不是莎尔嘴里说的那种，因为不死族没啥恶意所以才没反应呢！
罗丝那家伙，因为过去的那些破事，最烦别人不尊重她。
所有看到她的人都对她顶礼膜拜才是她的最爱。
但她才是托瑞尔最早接触不死族的神明，当然心里明白那些连自家头顶上的时空之神和威廉都能破口大骂的不死族是个什么玩意儿。
所以，罗丝和不死族接触的时候，如果发现他们进入不可控模式，一般都会将话题转到精灵神系或者她比较讨厌的神明那边。
虽然她自己也一样被说得难听至极，但……她却能听到这些科瑞隆搞到托瑞尔的家伙，对精灵之父更加尖酸刻薄的谴责。
没办法……托瑞尔不死族的金币，一般都是科瑞隆发的。
很多任务的奖赏自然也是这位精灵之父设置的金额。
嗯……玩过游戏的都懂，这是非常容易挨骂的策划位。
即使价格给得公道之极，也没用。
总归是要骂。
罗丝在黑白路待着的那段时间就发现了这点，所以，几乎天天戳不死族的痛脚，听他们的骂声笑着入睡。
要知道，就算是她的卓尔信徒，也只是在她的神像之前才会咒骂科瑞隆的……然后转头在自己的秘密空间里向科瑞隆哭诉自己的不得已的，可不在少数。
罗丝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能计较那么多。
卓尔的确被她控制的很严，但，她们也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出路。
只是对这些习惯了阴谋诡计的黑皮精灵而言，罗丝能给她们的是她们最想要的。
所以，她们愿意承受那种可怕的折磨。
卓尔和罗丝之间，其实是互相选择的。
那也就意味着，罗丝也有失去她们的可能。
所以，罗丝对卓尔的残酷严苛，其实是在非常明显的限制范围内的，她真正会出手的那些主母，都是失败者。
罗丝其实挺满意自己听到的不死族那些美妙的语言，所以，她也愿意为此接受不死族对她的不敬。
这位蛛后，虽然住在深渊，但做派很地狱……等价交换她不一定接受，但她明白什么叫有得有失。
莎尔低低的笑声传了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莎尔。”兰森德尔好奇的看了看她。
“别告诉我，你打算就把你的选民一个人留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莎尔漫不经心的说。
“你装什么傻？”兰森德尔歪着脑袋问，“我不是去找威廉了嘛！你不就站在旁边？”…
“所以，你问我这个问题，又是为了什么？”莎尔慢悠悠的说。
希尔抿了抿嘴，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呵~我就知道，你是打算看现场！”兰森德尔用力地拍了拍翅膀，“从知道希尔的消息开始，不死族就沸腾了！”
妈……哒！
希尔的脑海里只能回荡着这两个字，半天才艰难的问出了口：“什么，时候？”
“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莎尔爽快的回答了他，虽然话语中充满着笑意，“你还有一个月的心理准备时间，希尔。
我还以为你会提前离开回特拉希尔呢！
但，看起来，比起让自己的学生自己面对不可测的未来，你还是宁愿忍受不死族美妙的歌声呢！”
希尔眉眼低垂，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才轻轻地问：“迷之塔和绝望之塔背后的那位，有什么吸引了你的注意吗？莎尔。”
他只是有点呆萌，但还没到傻的地步。
虽然希尔和不死族之间的乐子很值得一看，但……绝对不值得暗夜之女浪费这个时间。
她又不是看不到巨幕，不死族必然会全程直播。
亲眼看到，对她来说，更是毫无意义。
“啊……威廉说你肯定能猜到来着。”莎尔感叹了一声，“我总是把你当成小孩子，以为你看不懂这些。”
“希尔，在托瑞尔都能全身而退，没被留下点啥呢！”兰森德尔不解的问，“怎么可能会连这些都看不懂。
你不要拿他和塞伦涅比啊！
虽然都喜欢按照直觉行事，但希尔只是喜欢用直觉来指引方向，但看到方向以后，他也会仔仔细细的探寻那条路的可行性再行动，绝对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按照所谓的直觉走的。”
莎尔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但希尔怀疑，她是和奥雷利奥或者其他大地之熊接触过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莎尔可不会拿塞伦涅和他比。
她一般羞辱别人的时候，才用塞伦涅的智商。
莎尔很快就改变了话题……她虽然很讨厌塞伦涅，但也不喜欢别的谁在她面前羞辱塞伦涅的智商，毕竟，她也不是一直能赢的那个：“希尔，你还记得，我们在幽暗地域得到的以外来神明的残躯制作的神器吗？”
“维克纳魔眼？”希尔有点迷茫的回答。
“你果然也知道。”莎尔微微一笑，“虽然不死族那边的消息向来似是而非，但有时候，却意外的很有帮助。
至少，我知道，除了那眼睛，还有一个魔掌。”
“那东西，就算合在一起用，也不过是个30多级的神器。”希尔有点不理解，“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吧？”
“他在隐秘神职上走的路，和我正好不是一个方向。”莎尔坦率的说，“那家伙明显是半道出家，偶尔坠落在隐秘法则的一角，然后随机找了个方向走。
很有趣，正好不在我这边。
如果能够将和他有瓜葛的这个神器彻底研究明白，对我之后的路，很有帮助。”
“你是想吞了他吧？”兰森德尔歪了歪脑袋，“看来，你身上的枷锁并没有太重。”
“你在想什么？”莎尔失笑，“威廉怎么会是我的枷锁呢？他是我前进的动力还差不多。
至少，让我的眼睛，不再只看到托瑞尔。”
“你高兴就好。”兰森德尔沉吟了几秒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