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我们知青里有个很厉害的女同志,叫苏月曦的,直接上报纸了。”
“能上报纸,太牛了,她是怎么上的报纸?”
“好像是救了人……”
“碰,”苏晓梅端着的水盆直接掉在地上,清澈的水溅湿了她的裤脚,苏晓梅却毫不在意。
她只是死死的盯着几个聊天的知青问:“你们说的人,是叫苏月曦吗?”
其中一个高个子女知青感觉苏晓梅有些莫名其妙,“对呀,是叫苏月曦,你们两个都姓苏,怎么,她是你亲戚吗?”
苏晓梅的眼睛,刹那间瞪的像铜铃,她扭曲着面容说:“呸,谁和那个贱人是亲戚。”
骂了这句后,苏晓梅原地转身,跑去大队长家。
在这个偏僻的生产队里,只有大队长家能有报纸,她倒要看看,苏月曦那个贱人,到底干了什么大事?
苏晓梅像飓风一样,几秒钟就没了影子。
几个剩下的知青皆无语极了,纷纷吐槽苏晓梅有病。
二里屯大队长家
苏月曦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本来是打算找报纸,却看到郑项南正站在大队长家客厅里,眼睛牢牢的看着报纸。
苏晓梅稍微走近看了一眼,就看到报纸上苏月曦笑容满面,风光无限,看着可真是漂亮极了
如果自己没有和苏月曦有仇,如果自己男人没有眼都不眨的盯着苏月曦,那苏晓梅可能还会夸一夸苏月曦。
然而,没有如果。
当看到郑项南深情的凝望着苏月曦的照片,嘴角还挂着笑容那一刻,苏晓梅脑中一片空白。
她此刻脑中根本没有其它想法,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她要毁了苏月曦。
苏晓梅像疯了一样,突然冲到郑项南面前,把他手里那张报纸抢过来,“哗哗哗”撕成了几大张。
郑项南傻眼了,看着像疯婆子似的苏晓梅,难以置信问:“苏晓梅,你在干什么?这是大队长家的报纸,撕烂了要赔钱的?”
苏晓梅红着眼流着泪,目光凄然的望着郑项南,“我在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一直盯着苏月曦看,你是不是后悔了。我告诉你,后悔也没用了,你现在是我的丈夫,苏月曦不会再看你一眼的。”
实际上,后悔的是苏晓梅。
在她上辈子,郑项南以后会成为厂长,还是一个爱妻爱子的三好男人。
所以重生后,苏晓梅唯一目标,就是把郑项南勾搭到手。
除了郑项南以后会是厂长这个原因外,郑项南是三好男人也是加分项。
全国有钱有势的男人多了去了,可和郑项南一样好的,那真没几个。
她不敢确定,其他人会不会是渣男?也不想冒险鉴渣,才会厚着脸皮和郑项南在一起。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真和郑项南在一起后,苏晓梅才发现,郑项南和普通男人没两样。
机敏过人,聪明才智这些优点他没有。
护妻顾家,更没有。
本来苏晓梅把郑项南忽悠着下乡,是想让郑项南照顾自己的。
结果郑项南到了乡下后,却天天抱怨乡下苦乡下累,就知道埋怨苏晓梅,和她吵架,什么也不愿意干,把自己当大爷一样。
仅仅才半个月的时间,苏晓梅就被弄得精疲力尽。
这段时间,也让苏晓梅清楚的认识到,郑项南是真不靠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什么都想依靠别人。
上辈子郑项南为何会变成好男人,苏晓梅不清楚,这辈子的郑项南,却真的让她后悔极了。
费尽心思抢了一个没用的东西,她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要是早知道郑项南是这种人,苏晓梅是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本来苏晓梅就在懊悔,如今再看到郑项南深情款款地看着苏月曦,估计也有点后悔和她在一起,她当然就炸了。
她付出了那么多,名声家人全没了,什么好处都没得到,亏的人是她,郑项南有什么资格后悔?
撕了报纸,苏晓梅心里的气还没消。
她抬手就想捶打郑项南的胸口,却被郑项南一把拽住,捂着嘴巴往外扯。
离开之前,郑项南还对正在喝茶的大队长说:“抱歉队长,待会儿我来赔你报纸钱。”
队长挥挥手,看都懒得看郑项南夫妻。
这两个人,自从来了他的大队,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队长已经习惯了,懒得劝架。
郑项南黑着脸将苏晓梅拉到一个偏远的地方,放开苏晓梅他就吼道:“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手,你是不是疯了?你就是要发疯,也要看看地方行不行,刚才那是大队长家,大吵大闹,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没面子。”
被郑项南拽出来后,苏晓梅慢慢冷静了。
她是后悔了,可她已经嫁给郑项南,没有退路了。
郑项南虽然没用,但他爸妈还是挺有能耐的。
郑家的家庭,在七十年代算不错了,要是和郑项南离婚,自己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所以暂时还是先将就着吧!
想清楚的苏晓梅,知道郑项南吃软不吃硬,又哭了。
只是这一次,她哭得娇滴滴的,“人家,人家还不是太爱你了,怕你变了心。”
“南哥,我真的离不开你,你别抛下我好不好?没了你我活不下去。”
哭的稀里哗啦的苏晓梅扑进了郑项南怀里,牢牢抱着郑项南不松手,好像郑项南就是她的全世界。
本来还挺生气的郑项南,看到苏晓梅如此爱自己,心里又自傲了。
唉!魅力太大,真是太烦人了。
自大的郑项南,抵挡不住温柔软语,很快就原谅了苏晓梅。
当然,他也不可能告诉苏晓梅,他确实有点后悔。
看到苏月曦现在如此优秀,郑项南才第一次感觉到,苏月曦真的很好。
再想到如此好的漂亮姑娘,以前那么喜欢自己,自己却把她推开,郑项南很心痛。
他甚至幻想,若是和苏月曦在一起,那他的名声就不会坏,也就不用来这鸟不拉屎的乡下遭罪了。
要是现在在城里,他家,苏月曦家,全都是有工作的。
他们小两口每个月领的工资不用上交,可以随便花,那得多逍遥自在啊!
郑项南越想越懊悔,但他也很清楚,一切都回不去了。
苏月曦不会原谅他,况且现在他和苏晓梅在一起,若是他敢露出半分悔意,苏晓梅也不会放过他。
很清醒的郑项南,将苏晓梅安抚好后,才扯歪理由说:“我刚才不是在看苏月曦的照片,我只是在想,她什么时候学会医的?”
明明在城里的时候,苏月曦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子呀!
怎么一到了农场,她就鸟枪换炮,转身一变成了医术高超的医生了。
这个问题,苏晓梅也很疑惑。
“对呀!在家的时候,苏月曦可没看过一本医书,也没听说过她和谁学了,她是怎么会的,不会是装骗子吧?”
郑项南摇摇头,“能上报纸,应该不会是假的,只是对报纸上所谓的医术高超,我是不太信的。”
学医真有那么容易,医生就不会那么稀少了。
郑项南觉得,苏月曦顶多会两手,只是狗屎运发作,恰巧救了人才能上农场报纸。
真是,怎么好运就落到了苏月曦头上。
要是换成他多好,他肯定能做得更好。
被郑项南提醒了,苏晓梅突然笑了。
“对啊!苏月曦绝对是绣花枕头,农场日报如此推崇她,肯定有很多人会去求医,也不知道苏月曦会医死几个人?”
“要真是那样就最好了,治死了人,苏月曦这辈子就只能在牢里过,”也就没法碍她的眼了。
想到了苏月曦未来的凄惨下场,夫妻俩对视,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有共同的仇人,两人又和好了,郑项南和苏晓梅旁若无人的抱着,郑项南突然说:“晓梅,咱们还是想办法回去吧!”
当初郑项南之所以愿意下乡,是因为在城里被流言蜚语说的不敢见人。
苏晓梅又说,她一个女孩子下乡,可能会被人欺负。
不想戴绿帽子的郑项南,就干脆陪着苏晓梅来乡下一段时间,这样既可以避开流言蜚语,又能保护苏晓梅。
想的挺美,然而来的农村后,郑项南才发现他太天真了。
他们待的这个村子鸟不拉屎,想去赶个集都得走三四个小时。
不仅地方偏僻,日子还苦,天天吃野菜粗粮粥,一滴油都没看到过,吃的他胃里直冒酸水。
干活更不用说了,就挖了一上午的地,郑项南手脚全起了大泡,脸也被晒掉了一层皮。
如此苦的日子,郑项南真的扛不住,后面才会不要脸,赖着不去上工。
以后有父母补贴,郑项南也不用担心没粮吃没钱花,懒得理直气壮。
本来他还想再多待一段时间,准备等风头过了,药厂的人忘了他和苏晓梅的事儿再回去。
但是,今天看到苏月曦上报纸,郑项南坐不住了。
在这次风流事当中,他和苏晓梅的名声本来就很不好。
如果苏月曦越发能耐的事情再传回去,那他岂不是被比到尘埃里?
同样是当知青,自己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那外人怎么看?
自尊心让郑项南突然想发愤图强,可在乡下,他是真想不到上进办法。
他还是得回去才行,城里才是他的天下。
准备回城的郑项南没注意到,被他抱着的苏晓梅,听到要回城,眼里瞬间露出狂喜之色。
哼哼!苏晓梅得意洋洋,她之所以忽悠着郑项南下乡,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郑项南爸妈根本看不上她,要是她一个人当知青,指望郑家人把工作让出来,让她回城,那根本不可能。
但郑项南和自己在一起就不同了,她公婆能对儿媳妇狠心,对儿子可狠不下心。
只要郑项南也下了乡,受不了想回城的时候,她公婆就是再呕的慌,也必须得把工作给自己,让自己回城。
回城有望,苏晓梅乐开了花。
同时,她更瞧不上郑项南了。
她还以为,郑项南起码能坚持三月两月。
结果,一个大男人,才半个月就喊受不了了,真没用。
郑项南唯一的用处,就是能让自己早日回城了。
明明心里很鄙夷郑项南,苏晓梅却口不对心,说了一堆好话,只是为了让郑项南别抛弃她。
可苏晓梅没想到的是,郑项南的父母,比她想的狠心多了。
他们只给郑项南一个选择,要么郑项南自己回去,要么就别回去。
回去享福和留下受苦,郑项南当然是——选择回去喽!
他回去,会想办法补贴苏晓梅,也会尽力帮助苏晓梅回城。
一个人回城,总比两个人都回不了好。
郑项南相信,苏晓梅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理解他的苦心的。
怕苏晓梅闹,为了能安静离开,郑项南一直瞒着苏晓梅,等某一天苏晓梅下工回家,发现郑项南的行李全都不在了,才察觉到真相。
苏晓梅:艹(一直植物)
果然,狗男人真不能指望。
呜呜呜……
————————
苏月曦还不清楚,苏晓梅过的有多惨。
就是知道了,苏月曦也没时间笑话苏晓梅了,因为她太忙了。
七十年代,报纸就是最时髦的广告。
即使报纸上,并没有太吹捧苏月曦的医术有多高,只是随便夸两句,可来看病的人,依旧不少。
明明还是大清早,苏月曦来到卫生所后,却发现已经来了足足十几个人了。
她当时还不知所云,望着李为民问:“队长,这些人是谁?”
李为民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他先对着人群说:“苏医生来啦!麻烦大家先等一等。”
然后李为民给了苏月曦一个“跟我走”的眼神,和苏月曦走远了点,他才兴奋的说:“这些都是看了报纸,来找你看病的。”
苏月曦惊讶了,“居然这么多人。”
李为民搓了搓手,“是嘞,月曦你加油,好好看。对了,记得收钱,这些人和俺们分队无亲无故,可不能干亏本买卖。”
看病苏月曦没意见,不过她提醒李为民,“队长,咱们自己收钱,说出去不会有问题吧?”
李为民早就想到这一层了,挥挥手道:“没事,俺马上就去打报告,争取把俺们卫生所弄成正规的。”
若是有国家批准,那卫生所收钱就不犯法,毕竟那些钱扣掉工资药材钱都是要上交国家的。
只要不犯法,李为民怎么做苏月曦都没意见。
反正在七十年代,她是不可能的自己开诊所的,那么在哪儿看病不是看!
和李为民商量好后,苏月曦回到诊所,还麻烦李为民帮忙,让大家排队,若是很严重的可以插队。
这点是苏月曦多虑了,能来二分队这个乡旮旯的,就是再严重,也是慢性病,根本不差一时半会。
第一位,是一位孕妇。
苏月曦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不太明白,这位准妈妈为何不去医院,反而来她这个简陋的卫生所。
不过,孕妇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苏月曦明白她的来意了。
“医生,听说你很厉害,那你可不可以给俺开一副转胎药啊!俺都生了五个丫头了,这一胎人人都说俺肚子圆圆,肯定还是个丫头。俺要是再生不出儿子,俺男人就要把俺休了。俺还有几个孩子,不想被休,求求医生你可怜可怜俺,给俺开药吧!”
苏月曦:〣(?Δ?)〣
苏月曦震惊的,眼睛瞪大了一圈。
第一次遇上这种事,苏月曦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抹了一把脸,苏月曦用略微沙哑的嗓音道:“这位同志,抱歉,你要的药我没有。”
孕妇一脸你怎么可能没有的表情,苏月曦抢在她前面说:“不仅我没有,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医生能开出这种药?”
“孩子的性别,当你怀上那一刻就确定了,任何药物都更改不了。若是谁说有这种药,你可以直接报警,因为那绝对是骗子。”
“听我的,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吧!女儿养的好,一样能成材,一样能让你享福!”
苏月曦不肯开药,孕妇瞬间垮着脸,愤恨不平道:“生不出儿子的不是你,你当然觉得没问题了。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被休的不是你啊!”
得,人家根本不领情,她真是自找麻烦。
苏月曦拉下脸,面无表情说:“既然你没事,那请离开。”
“下一位病人来吧!”
孕妇:……
白跑一趟,孕妇还想骂两句,不过看到下一位是个膀大腰圆的大男人,这个男的还瞪着她,孕妇秒怂,立马开溜。
看着极品孕妇离开,苏月曦如释重负,问新病人,“这位同志,你哪里不舒服?”
男病人看着壮,实际很害臊,他转头看了一下窗外,发现其他病人离的挺远,才红着脸说:“医……医生,俺是王文(王同志)的同事,俺最近的症状和他差不多,怕自己也得了癌症,就想来找你看看。”
王文当天回到报社后,和同事大肆嘲笑苏月曦只有三脚猫功夫,还说了他的症状。
有同样症状的男病人,当时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不过,男病人当时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苏月曦可能是误诊了。
可是,当王文第二天跑去市医院,并且两天都没回来后,男病人慌了。
他虽然还没得到确定消息,可他很清楚,王文只请了一天假,要是没病,他不可能的在市里多待一天的。
怕死的男病人也想去检查,但市医院太远了,还要花很多钱,男病人不太舍得,就先来找苏月曦了。
男病人说王文苏月曦没印象,但提到癌症,她秒懂。
苏月曦也小声道:“那我给同志你看看,不过你也别太慌,那种病堪称万里挑一,机率很小的,你不一定有那么倒霉。”
所以王文是倒霉透顶了,男病人突然有些同情王文。
有苏月曦安稳,男病人心里好受了些。
一分钟后,苏月曦给了男病人一个定心丸。
“没事,你只是有点炎症,去医院开点消炎药吃了就行。”
没事!
男病人立即喜笑颜开,“哈哈!原来我是自己吓自己,谢谢了医生,对了,你这里不能开药吗?症费是多少?”
苏月曦道:“我能开药,你要是不怕喝苦药,那我就给你开,至于症费,药钱两毛,看病不用钱。”
怕苦的男病人:……我就该打烂自己这张破嘴。
男病人自认为是大男人,哪好意思说自己怕苦,只能硬着头皮开药。
第三位病人,是个女孩子。
小女孩估计才十五六岁,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无力,是被她妈妈扶着进来的。
苏月曦赶紧帮忙端凳子,等两母女坐好才问:“大婶子,你姑娘咋啦?”
大婶苦着脸说:“俺姑娘,自从来了月事后,每一次都疼的死去活来的,量也大,多的快把俺吓死了。”
“俺家里很穷,没钱去医院,这不听说您医术精湛还便宜,俺就带着孩子来看看。毕竟孩子都快嫁人了,她这样子,俺怕以后生不出孩子,被婆家退回来。”
还是个孩子,就要嫁人了!
即使知道这是乡下常态,这一刻苏月曦还是有点心塞。
并且,想到这位小姑娘,疼了好几年都没法去看医生,苏月曦心里更加堵得慌。
照样还是先把脉,小姑娘的脉像绷急弹指,状如牵绳转索,可能是实寒症,就是由于外感寒邪引起的宫寒。
不过,光靠把脉不能确诊,苏月曦又望,闻,问,切,把一切弄清楚了,才说:“大婶子,你姑娘是不是小时候接触过寒冷的水,或者被冻过。”
大婶子皱着眉头想想,“好像,没有啊!”
苏月曦:“你确定吗?”
这时,一直一声不吭的小姑娘,突然小声说:“俺,俺七八岁的时候,冬天被俺哥哥不小心推进了河里。”
大婶子大惊失色:“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大冬天掉河里,岂不是冻的够呛,怪不得臭丫头月事来会疼的这么严重,原来是身体有寒气了。
大婶子凶巴巴的,小姑娘吓得瑟瑟发抖,缩着脖子可怜巴巴道:“哥哥不准俺说。”
“我……”大婶子差点气死,骂骂咧咧说:“死丫头,你怎么不小心点?”
苏月曦:“……”都说是被哥哥推的,还怪小姑娘不小心,这个大婶子,心真是偏的没边了。
又看到一个重男轻女的,苏月曦心里难受,却无可奈何。
大婶子嘴上说还不够,还想伸手掐小姑娘,苏月曦瞧见了,板着脸道:“这位大婶,我这里是看病的,不是让你教训孩子的。”
大婶有点怕苏月曦,尴尬的讪笑,“呵呵!医生你继续。”
苏月曦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到正题,“你姑娘是宫寒,而且挺严重的,要是不吃药调理,不仅生育困难,还会有碍寿命,就是活不长。”
活不长这个大婶不在意,本来现在的人多数都死的挺早的。
大婶在意的是不能生,她忐忑的问:“医生,俺闺女生育困难,能有多困难?”
“嗯,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怀上,并且坏上了也容易掉。”
“嘶!”大婶子倒吸一口冷气,要真是这样,除了鳏夫,根本没人愿意娶她姑娘。
小姑娘的脸也更加苍白,摇摇欲坠。
大婶子虽然重男轻女,还是希望女儿能有血脉的。
她急迫的说:“医生,那你可一定要给我姑娘治一治,她生不出孩子没人要,死了也没人烧……咳咳,太可怜了。”
大婶子估计是想说死了都没子孙烧纸,不过那是禁话,于是大婶及时住嘴。
苏月曦懒得管大婶是什么想法,继续说:“你姑娘若是一直吃药,肯定能好的,只是她太严重了,起码得喝一年以上的药。并且,她的身体,不能早结婚,最起码要等二十岁以后。要是太早,身体不好怀了孕,她会难产的。”
“啥,一年多,俺家可没这么多钱啊?”这是大婶第一个关心的。
接着想到苏月曦的后半句话,她苦着脸说,“还要等到二十,那俺给她相看好的人家,肯定要吹了。而且二十都是老姑娘了,不好嫁啊!”
竟然都看好人选了,苏月曦扶额,无话可说。
然而为了拯救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苏月曦忍着烦躁继续道:“我开的药,山上都能挖到,没钱我可以教你闺女认,让她自己挖草药。至于年纪,若是后面恢复的好,十八也行。”
十八岁,大婶勉强能忍。
再加上花不了多少钱,大婶当即同意治疗。
她急着回去上工,就把小姑娘留在苏月曦这里学习认药材。
由于还有病人,苏月曦先开了一副药,让小姑娘自己熬药,等她看完病人再教导。
后面的病人,都是些小毛病,一个多小时就看的差不多。
等病人全部离开了,苏月曦才将目光,对准正在耐心熬药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