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物以类聚,严慎是不是也……
楚洛笑了笑。
严慎这日子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真的非常好。睡觉起来保姆已经准备好饭菜,他溜溜鸟,浇浇花,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出门有司机,买什么直接签单,都不用自掏腰包。想干嘛就干嘛,喜欢什么自然有人送来。被人羡慕啊。何必再拼死拼活的去争尔虞我诈,商场沉浮?提前退休的日子也不错。
可他就是看到过高处风景,才不甘心。
更不甘心等待别人施舍要饭吃。
白三儿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秘密进行,等事成之后再说。
所以严慎还是离退休老干部的日子,拎着鸟笼子从公园散步回来,只要经过临街的小店钻小巷转弯就到了他的四合院。
临街小店门口站着楚洛。耳机挂在脖子上,一个肩上背着双肩包,手里还拿着不少课本,没有酒会富家贵公子的精致,像普通的大学生,牛仔裤格子衬衫白色休闲鞋,看起来普通可价格不菲。
小朋友眉头皱着,似乎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正听着小店老板在哇啦哇啦的说话。
“爷们儿我和你说,你过这村儿没这店儿不信你满大街打听打听去我这是不是最低价儿,买了你不吃亏买了你不上当,吃一口甜掉牙齿两口等于喝蜂蜜,吃三口四口你就蹲在我这不走了,嘿,爷们不信你尝一个。”
当地方言儿化音很多,说起来语速飞快都不来停顿的,关键是跟含着一口水在说话似得,所有话都在嘴里挤着往外说,更加含糊不清。
“我,我只是买瓜。不买蜂蜜。”
小朋友的眉头都快拧一块了。
“嘿你这爷们儿怎么哪壶不开拎哪壶啊,我也没说买蜂蜜呀我这是水果店。你这不是瞎胡闹吗?”
严慎都快笑死了,鸡同鸭讲。
北方人和北方人交流还无障碍,这个从小就长在南方,哥们儿,说成哥儿们的,还真难为他。
“挑个甜的就行。”
严慎走过来和店老板解释着。别再为难小朋友了,小朋友的眉毛都快打结了。
楚洛看到严慎,松了好大一口气,随后就不好意思的笑。
“我记得这是水果店,他怎么还卖蜂蜜?”
“他说的是瓜很甜。”
楚洛漏出一个想不通干脆放弃不想的表情。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怎么在这?”
“转弯进去不到五百米就是我家。你呢,你大学不在这方向?”
“我刚搬过来。宿舍我住不习惯,酒店太乱,租了一个地方清净。”
“这么说还是邻居了?家里有人做饭吗?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会不会打扰你?”
“就我自己,保姆把饭做好就走。多双筷子的事儿。”
“太好了,今天去你那里吃。”
楚洛挺高兴的,拎着新买的水果跟着严慎一起回家。严慎走得慢,他也溜溜达达的走。
他们俩只隔着一家,楚洛在东,隔壁的隔壁就是严慎。楚洛都没回自己的地方,直接跟着严慎回去了。一边走一边闲聊。四合院有半米高的门槛,楚洛刚把手伸过去想扶他一把,赶紧把手缩回来。
严慎不喜欢处处把他当残疾人,那就把他当正常人对待,没必要小心翼翼的,这不是关心,而是一种提醒,提醒严慎你就是个残疾人。
保姆负责三餐打扫卫生,平时都不见人,四合院东西厢房中间的院落,装修得精致,门口的丁香树据说有几十年的历史了,青石板铺路,留出花圃。花开的争奇斗艳。丁香树下是石桌石凳,搭起来的葡萄架硕果累累,一个紫檀木的茶几,一套茶具,再来一个摇摇椅。
转着圈的摆着花盆,把鸟笼子挂在葡萄架下,珠帘挂在正房门口,严慎让楚洛去西厢房拿刀切瓜。
大概就只有他们俩,都挺放松,楚洛也不客气,一溜小跑的跑进跑出,西瓜切好了,坐在摇椅上啃瓜。
严慎看他吃的汁水横流就忍不住笑,年纪小呢,随心而至。
“鹤鸣带你认识的人都记住了?”
“我开学了,要上学,没那么多时间去参加酒会,白三哥喊我去过两次,认识的都差不多了。”
“不用太着急,先认个脸熟,知道有这一号人物,日后打交道的时候多的很。”
“这些我还可以。就是功课有些难。我不该学中文,我该学商才对。太难了。”
就连好吃的甜西瓜都吃不下去了,楚洛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研究了诗经,开始研究论语,研究完国内的,还要考国外的。研究了现代文学,还有古代文学,文学研究完了还要有古画研究,书法研究。这还只是众多课程中的一小点点。我现在都担心我毕不了业。信心满满准备考研究生,到这边一看什么都不会,我特别想回到高中再读一次,我再选一次专业。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我觉得,医学比文学要好得多。”
下巴放在茶几上,可怜兮兮的,就像小孩子玩了一个暑假,最后一天没写暑假作业,那么绝望。
垂眉耷拉眼,因为趴在茶几上嘴巴还有点噘,刚啃完西瓜带着水润的粉。满脸胶原蛋白,说着在成年人眼里微不足道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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