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慎摸摸腿,楚洛赶紧蹲跪到他身边,要给他揉。
严慎伸手拦住。
“干嘛?”
“我给你揉揉。”
“没事儿,我就是今天走的有些多,阿姨做饭了,你去吃饭吧。”
“你去哪了?”
“查我?”
“我是怕你累着。”
“能收购粉钻的能有几家?各大珠宝行走走也许就有线索呢。但现在哪家都没消息,难道不着急出手?行了你吃饭去。”
情况有些乱,各种线索对在一块分不出哪条最有利,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等,但是等待又怕有人受伤,怕这批珠宝被转移。
“你吃了吗?”
“吃了。饿了先吃了。”
楚洛嘴一撇,丢给严慎一个不满的小眼神。
“吃饭都不等我。”
没有表白之前,放学回来晚了,严慎都等他一起吃。今天就不等了。
表白了,待遇下来了。
严慎不理他,饿了一天了,只有早上五点多的时候白鹤鸣做了面条他们俩凑活着吃了。一天了,还不许早点吃饭?
楚洛去吃饭,严慎腿疼,不是骨头疼,是皮肤疼。
就是截肢的地方似乎磨蹭破了那种疼。
进了卧室去洗澡,摘下假肢一看,难怪。截肢处的周围磨破了,都出血了。接受腔再怎么合适,也不是那么柔软,和皮肤那么软不会磨蹭。
他今天走路走多了,去了珠宝行的办公室,还去了柜台,京很多商厦他都进去了。上楼下楼,走平地,还有台阶,到下午的时候就感觉腿疼,膝盖疼,接受腔内的断腿不那么舒服。后来又去了一个步行街,里边有很大的一家珠宝行,不能开车,只能步行,走了两三公里,就感觉到接受腔内的软布已经移位了。
他应该拆下假肢,弄一弄,再套上假肢的。但是着急,就没管。
这几天不能用假肢了,中午时间的秋老虎还很厉害的,气温高,接受腔不透气,皮肤磨破了在一直套着假肢,估计要红肿溃烂,那就更麻烦了。
洗完澡也没穿柔软的长裤,套上一条短裤,准备涂上药,休息一晚两天就能好了。
刚把裤子穿好,一开浴室的门,楚洛站在门口。
严慎气的想用拐杖敲他的头。
“孩子,知道需要经过主人允许才能进卧室吗?”
“我敲了门,没人应我。你又不方便,我就进来了。行了,现在别给我上课了,我看看你的腿。”
没直接闯浴室那就很给你留面子了!
楚洛扶住严慎的腰,半架着把严慎弄到床上去。
严慎想唉声叹气。
“我这点脸,这点自尊啊。”
“世上没有太完美的人,上帝大概就是看你太完美了,给你一点小瑕疵。”
真会说话!
把严慎给逗笑了。
第一次看严慎的腿。
以前想给他换假肢,也只是露出断处,严慎也不用他帮忙换。很仓促的就把裤腿放下去,不让他看。
严慎的腿要没事的话,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
穿着短裤,露出好的右腿。
严慎是一个长腿欧巴,站好了能有一米八六,个子高腿很长的,虽然昏迷两年,身体消瘦,但是看得出身体底子很好,腿部线条流畅,肌肉结实,并且小腿的毛能扎小辫儿。脚型也不错,足弓高,看那腿脚都很有力气。
再看看左腿,膝盖下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就是空的。
因为做过手术,伤疤很大,圆圆的,肉滚滚的,断处。
腿上还伤痕满布,一看就是抓的,掐的,锤的。紫红色的指痕,膝盖处的淤青。还有断处周围摩擦破了的红肿。
大概楚洛的视线太炙热,严慎很不好意思,扯过被子盖住了腿。
“抽屉里有药箱。”
楚洛低着头,藏住眼底的杀气,他真的想打断严琛的腿。
拿出消毒水和纱布,很小心的涂抹那些磨破的地方。
“谁打你了?”
“没人敢打我。”
楚洛戳了戳膝盖上的淤青,用眼睛询问他。
“我自己。”
“为什么?”
“我现在能感觉的到,因为酒精有些凉,我的左脚趾头在蜷缩。”
楚洛瞪圆了眼睛,看着左腿下方空荡荡的地方。
“我睡觉的时候总梦到我再跑,参加什么马拉松,早晨慢跑锻炼,左腿抽筋,疼得我按着左腿肚。疼醒了以后,发现左小腿都没了,怎么会小腿抽筋?但是还是疼,就那种抽筋抽的左小腿儿都硬了,需要用力的揉开。”
“幻肢症。”
“对。看过心理医生,但没什么用。医生说我心里还是没有彻底接受这一事实,所以一直幻想左小腿还在。其实这些疼痛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严慎笑了笑,假装无所谓,但眼神内的痛苦藏不住。
第三十三章移情作用
第三十三章移情作用
“我健全了三十一年,只感觉做个梦睡了一觉,醒过来我腿少了一截。我怎么接受?最开始清醒那几天总觉得自己还是在噩梦里,我并没有真正的清醒。我要继续睡,醒了之后还是健全的自己。这么将近一个月,事实就是事实,没办法改变,我在不承认也没办法,但是承认自己是个残疾人很难的。”
楚洛心里疼得慌。他能体会严慎的无奈。
拒绝相信,到接受,自己和自己的斗争。
“一开始假肢我都不想要。慢慢的接受了,自己说服自己,但心里上还在排斥。心理医生说等我真的放下,接受,这幻肢症才会消失。这过程有些难,至少到现在我还是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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