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蒋鹤野拉开车门时把钥匙扔给了站在旁边的乔泽,后者会意去停车,蒋鹤野跟着服务员去了预订的房间。
他把衬衫衣袖的扣子解开,挽了一圈,露出半截精壮的小臂。
酒店的装修风格古朴典雅,墙面上有精美的纹路雕刻,一直延伸到走廊劲头。
领路的服务生很热情,带他上了两层楼梯,引到房间门口。
双手轻推,两边的门缓缓打开,阳台上站着的人,一身干练的职业装,长发被白色的发夹别住,脸侧落下来的几撮碎发,勾勒着她漂亮的下颌线。
容拾看到进来的人,不由一愣。
时隔几天,蒋鹤野依旧意气风发,嘴角上扬的弧度与说话时慵懒闲散的音调一成不变。
他穿着西装,却还是尽显张扬。
“容总。”
与之前不同的客套称呼。
一只手伸到容拾面前,她反握了一下,礼貌性地应了一声:“蒋总,好久不见。”
确实是,挺久没见了。
在蒋鹤野出现的第一秒,容拾就大概知道他这这次门店的负责人了,刚才来的路上林璐就说蒋总不管这个项目了,找了个负责人跟他们这边直接对接,至于是不是蒋鹤野故意拿下门店项目的,容拾懒得去猜。
毕竟对于他这种多情的大少爷,一般是不会做这种事情,要是今天两个人不合作,蒋鹤野肯定早就已经把她抛到了脑后,估计多半是已经放弃了,不由得,容拾松了口气。
所以只要蒋鹤野不轻举妄动,这个合作还是会继续下去,有钱不赚是傻子。
可他却在极立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刚见面总不能第一次就把人吓跑。
目光要长远,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乔泽从停车场到房间的时候,林璐也刚才洗手间回来,四个人坐了个对角线。
蒋鹤野端着白瓷杯,里面倒了半杯绿茶,简单给容拾做了个介绍:“我助理,乔泽。”
乔泽起身礼貌地问了声“容总好”。
饭前,四个人沉默又尴尬,乔泽看了眼蒋鹤野,觉得这少爷今天不太对劲。
像是收着股莫名的情绪。
乔泽一顿,凑到蒋鹤野旁边问了句:“容总是您前女友?”
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蒋鹤野阴沉着脸,“你从哪看出来的?”
乔泽很诚实地告诉他:“眼神。”
容拾对他的过分的冷漠都快溢出来了。
还没等两个人继续说下去,服务员就把菜单拿上来了,容拾习惯性转到蒋鹤野面前,顿了一秒道:“蒋总看看想吃什么。”
蒋鹤野掀了下眼皮,还是拿起菜单,把招牌菜都点了个遍,四个人,他点了二十道菜。
乔泽觉得可能这两个人以前真的在一起过,一个眼神冷淡,另一个直接不太理智。
他点完菜后笑了笑:“让容总破费了,没来过这家店,都想尝尝。”
“没关系,”容拾摇摇头,“吃不了就让助理打包回去。”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核对好菜单后,问了一句:“四位有忌口吗?”
“不要辣。”蒋鹤野的声音偏低,想着她的胃受不了。
“醪糟冰粉里少放点糖。”
像是他自己有这些习惯,说完后他反问了一句容拾:“容总有什么忌口?”
她想到了之前在粥店里,喝的那碗甜粥,腻得让人嗓子眼就发哑。
她摇摇头,只说了一句:“之前我在你们店里存了一瓶勒桦的红酒,今天开了吧。”
蒋鹤野虽然不太想让她喝,但是谈生意吃饭,酒桌文化必不可少。
市面上几万块的一瓶干红,蒋鹤野记得去国外前,顾让也开了这么一瓶酒。
容拾这些年确实凭借一己之力,过上了等同于豪门的日子。
菜点的多,桌子都被摆满了,蒋鹤野慢斯条理地每个都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胃病,余光里的容拾好像更喜欢清淡的东西。
鱼和肉她只动了几口。
乔泽和林璐都没喝酒,也不清楚为什么,蒋鹤野和其他合作方不太一样,他并不劝酒,容拾本来这几天胃就不舒服,能少喝一口身体都会好很多。
一顿饭结束,红酒还剩了半瓶,这大概是从业很多年来,容拾第一次在认真吃饭。
她对面的人一言不发,整理好外套就起身。
大概九点钟,容拾和林璐走在两个男人前面。
还没等到门口,容拾的腹部就传来一阵疼痛,像被针狠钻了一下,她皱了下眉,停住脚步的时候刚巧撞进了后面蒋鹤野怀里。
炽热温暖,他伸出手抓了一下容拾的胳膊,声音里带了丝担心:“不舒服?”
克制的感情往往在很多突发状况的降临就压抑不住,蒋鹤野现在就属于功亏一篑。
因为关心和不能视若无睹。
容拾在疼痛难忍的情况下还是想跟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她转过身后撤了一步,“谢谢蒋总关心,老毛病了。”
从下楼到停车场,蒋鹤野一直在后面看她,偶尔一个侧脸,嘴唇都没有血色。
蒋鹤野出声问乔泽:“我车钥匙在你那对吧。”
乔泽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
“行,自己开车回去吧。”
去他的放长线……
说着,蒋鹤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迈了两步抓着容拾的手腕,搂上腰后直接把人横抱起来。
容拾太瘦了,蒋鹤野都不敢用力掐她的腰,带着丝病气,却难掩周身依旧清冷的气质。
还没走的乔泽和旁边的林璐都傻了。
容拾微皱着眉,两只手没什么力气被迫搭在他肩膀上,语调也带了丝疲惫,“放我下来。”
这是第二次了,他这些意外的触碰。
“把车开到最近的医院。”蒋鹤野没管她,瞄了一眼旁边的林璐。
“不去。”人没太有精神,但说话的气势还是很有威严。
蒋鹤野点点头:“行啊,你的意思是想坐我的车。”
“你……”
敞篷跑车,后座挤得伸不开腿,难免会有什么不经意间的触碰。
蒋鹤野这个人,真的总能有办法让她妥协。
……
蒋鹤野觉得林璐开车很慢,医院的检查结果更慢。
作息不规律加上喝了点酒,急性胃出血,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四天。
蒋鹤野在走廊上拿着报告,接连抽了两根烟,吞吐云雾时,他微眯着双眼。
她真行啊……
而后起身握上门把手,随后,蒋鹤野倚在vip病房的门框上,跟躺在病床上的容拾四目相对。
“容拾,你挺会照顾自己啊。”
对面的人一脸冷淡,面无表情地扔给他一句:“我要出院。”
不过是吃个止疼片就能挺过去的事,容拾并不想耽误太长时间。
公司里的事太多了,四天过去,还不知道老陆总又会整出什么事来让她头疼。
容拾不是他们这些富二代,有整个家族支撑。
“行啊,”蒋鹤野也不拦着她,“意思是还想让我继续抱。”
他走到病床旁边,掀开被子一脚,俯下身抓着她的脚踝把人往跟前一带,距离贴近,他的鼻尖蹭了下容拾的嘴唇。
“你要不是个病人,我还能再过分点。”蒋鹤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随即起身站在原地。
他是那种勾勾手指就会有人心甘情愿去爱的类型。
容拾才知道,这人的新鲜感还没过去。
“蒋鹤野,你能不能给我个准确的时间。”他说的,追一段时间就会喜欢别人。
蒋鹤野失笑,反问道:“我还想问你……”
“能不能给我个准确的时间?”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追到你?”
他的问题句句直白,像是根本不怕人拒绝,有的是耐心。
容拾抬眸道:“你追不到我。”
不是因为他是蒋鹤野,而是容拾在排斥拒绝所有人,没什么例外。
往往这一棒子打下去,能浇灭很多人的热情,但是蒋鹤野偏偏是那个不急不恼的。
好似是没听见一样,他表情都没怎么变化,容拾觉得跟他基本说不通。
“你这么确定?”蒋鹤野问。
容拾点头,没再说话,头顶上的吊瓶一滴滴地落下来,她手上插着针管,脸上渐渐恢复了点血色。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蒋鹤野说着,刚走了两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懒洋洋地回头盯着她,“如果我回来你出院了,我就当你想让我四天都在这贴身照顾。”
“晚上我也不走的那种。”蒋鹤野说这话时,语调难掩的暧昧,声线低沉。
极力地如同蛊惑人一般。
蒋鹤野猜中了她的心思,也并不打算由着她去,无论以后能不能陪着她,至少现在,他想让容拾过得好一点。
容拾知道这人什么德行,他很闲,也愿意拿出这个时间。
“到时候我就去你们公司,就像今天这样把你抱到医院来。”
蒋鹤野威胁她的时候,总是用这种轻松且没太有起伏的语气,说着让人想打他的话。
“你也听说过,我脸皮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比这出格的事都做的出来。”
他编得自己都快信了。
“所以容拾,别给我这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啵啵
容拾:烦死了,把这男人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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