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秦昭回到祁王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她从许府的马车上下来,门前的小厮立刻进去禀告秦肃端,秦昭同许静婉打了招呼便进了府。
秦肃端人在前厅,秦昭听禀告的小厮回来说秦肃端让她去前厅。
“在宫里都说什么了?”秦肃端坐在主位上,屋里一个下人都没有,许是都让秦肃端赶出去了。
秦昭此时的酒早已经醒了,她因着顾君然那句“你这样的”,被吓得当时就醒了酒。
“也没、没说什么……”秦昭在下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喝了几口茶,又说:“我今儿在宫里遇到九皇子秦景砚了。”
秦肃端想了想,说道:“九皇子如今年纪渐长,但终究也是个孩子,原本都入不了朝堂那些人的眼,如今他骤然被一群人推着当太子,恐怕他母妃那边要伤透了脑筋。”
秦昭又往嘴里灌了一碗茶水,沉声问道:“秦景砚的母妃是谁?”
秦肃端笑道:“原本也被陛下送入了冷宫,后来因为身怀有孕,又被放了出来,原本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这些年越发默默无闻。”
秦昭没问秦景砚的娘为什么被打入冷宫,原文中没有交代,而且九皇子和主线剧情没有多少牵扯,她也就懒得多问了。
秦肃端又道:“先前那个诬告你抢夺田宅的吴家,今夜被灭了门。”
秦昭一怔:“灭门?”
“一家三十六口,无一幸免。”秦肃端顿了顿,表情严肃了些:“这事怕是要到此为止了,张恒被抓进了京兆尹衙门,他贪的那些银子都足够他灭三族的了,今日京兆尹断案判下来,说把他贪墨的那些银子全都还回到郸州去,民怨这下应该能平息了。”
秦昭睫毛颤了颤,点点头道:“这样就好,总不能我一直担着那些污名。”
秦肃端看向她:“如今有陛下保着你,这事儿也总算了解了,即便三皇子心里不甘心,那也由不得他。”
这事儿能迅速了解也好,反正从头到尾她都没出过面,看起来一切都和她无关,这样元启帝才能彻底相信她的清白。
“哦对了,”秦肃端又说道:“听说今日朝堂上,有朝臣力推三皇子封王,陛下龙颜大怒。”
秦昭挑了挑眉头:“陛下不同意?”
“当然不同意,按理说之前皇子封王,要么到了年纪要送到封地,要么就是有实打实的功绩,这些年三皇子纵然办了几件漂亮的差事,可终究还不够格。”
秦昭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可能么?”秦肃端拧了拧眉头。
“嗯……可能的,如果有人在陛下耳朵跟前吹枕边风,那就是可能的。”
秦昭说完,就见秦肃端问道:“苏宸妃?可苏宸妃不可能在朝政上干涉陛下,这终究说不过去。”
秦昭勾着唇角一笑:“不是苏宸妃,苏宸妃不能干涉,但若是皇后开口那便自然不同。”
按照原文剧情,三皇子封王这件事确实受到了群臣的排斥,并且元启帝虽然不是如今的龙颜大怒,但至少没有立马同意,确实是顾君然促成了这件事,至于用了什么手段就不知道了。
但原文中确实就是,她被立为了太子的时候,三皇子秦寿被封了王。
可问题就在于,眼下距离她进宫都还有好一段时间,怎么三皇子一党就开始嚷嚷着要给他封王呢?很多剧情要么就有了出入,要么就很多重要的剧情点提前,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了原文剧情产生了变动吗?
秦昭是想不通,今夜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脑子里处在时而兴奋时而疲惫的状态。
从前厅离开,回到她自个儿的院子里,洗了个澡爬上床,茫然的看着头顶的床幔发了会儿呆,满脑子都是顾君然临走前对她说的那句——你这样的。
顾君然到底对她打着什么主意?
她难道真的要认命,每天都喊她母亲?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稀奇好!
秦昭一想到给顾君然跪着喊母亲的样子就觉得一阵恶寒,她打了个机灵,拉过锦被蒙住脑门,憋了许久的气儿,终于强行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日,宫里便有旨意下来,让她三日后便要进宫去了。
等宣旨的公公一走,秦肃端便把她喊到了书房,说道:“既然你三日后便要进宫,我便休书一封,通知你舅父那边。”
秦昭一愣:“我……舅父?”
“你舅父前几日在北境写了信来,怪我跟他瞒着你还活着的消息,”秦肃端苦笑一声:“只是当日我把你从宫里接出来,就生怕走路任何风声,自然就把他也瞒着了。”
“舅父还说什么了?”秦昭问道。
“他还说你……”秦肃端顿了顿,“他家中还有个女儿,待字闺中,是你的表妹。”
秦昭一怔:“哈?”
秦肃端万分谨慎的道:“你舅父早些年被陛下免了职,后来北戎来犯,得以重新被启用,如今虽说官阶不高,但如今在北境也算是驻守一县。”
秦昭静静的听着。
“你母亲当年所属北境周家,当年是何等荣光,只是后来你母亲被打入冷宫,周氏一族也为此被贬,你外公直接死在战场……”秦肃端沉默了会儿,说道:“你舅父怕是想借着你,重现昔日周氏。”
秦昭想了想,警觉道:“那他知道我如今的处境么?”
秦肃端摇了摇头:“他远在北境,许是不知道的,他若是知道又岂会让你娶他的女儿?”
“啊……”秦昭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就算他没那么多盘算,我也不会娶一个表妹啊?为什么舅父这么急着给我塞老婆?”
秦肃端笑道:“你若是进了宫,怕就不止是你舅父了。”
秦昭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你若是进了宫,陛下若是为你赐婚,到时候那些王公贵族必然闻风而动,好在……”秦肃端冷眼看向她:“好在你终于不把心思用在那个青楼女子身上了。”
秦昭忍不住有点无语:“父亲,我觉得那个陈芳菲,有些奇怪。”
秦肃端冷哼一声:“我早先便派人去查了,她同太府的那些书生多有往来,外人对她的评价也大多都是堪堪大才。”
秦昭:“……”
激进派,造反派,也算大才了?
这些书生是不是念书念的傻了?
而且看三皇子那样子,说什么她配不上陈芳菲,难不成也为了她的“大才”所倾倒?
秦昭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说道:“父亲,您不觉得,陈芳菲这个名字,和您当年救下的陈尚书的女儿,是一样的么?”
秦肃端看了看她:“你想说什么?”
“呃……您就没想过,这个青楼的花魁娘子陈芳菲,就是当年陈尚书的女儿么?”秦昭只能把话说明白了。
秦肃端笑道:“怎么可能?”
秦昭耸了耸肩:“有没有可能,您往潜山寺休书一封,问问陈芳菲还在不在寺里不就清楚了。”
秦肃端沉吟了会儿,道:“若真的是她,她想做什么?她想笼络太府的学子做什么?”
秦昭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
为了自己造反。
谁知道呢。
原本以为话题到此就要结束了,秦昭都打算要出门了,秦肃端又喊住她,嘱咐道:“你进了宫里,多同皇后亲近亲近。”
秦昭点点头:“知道了。”
从书房出来,她一路出了府。
东大街距离皇宫较远,因此在这里住着的少有达官显贵,平民百姓居多,一走上街便看到一派热闹的景象。
小贩们沿街叫卖,杂耍卖艺也开始摆开了场地表演,秦昭一边看一边向前走。
她出了东大街,来到南大街的一条小巷子里,这条巷子是整条街上最热闹的,店铺林立,人来人往。
找了一个空铺子,和铺子的主人谈了半天的价钱,最终以每月40两银子租下来。
秦昭一阵心疼,只觉得这京城的铺子租金真是贵,还是在她跟人砍价砍了大半天的情况下,一个月40两,也确实算是贵的了。
最终签了“合同”,等她要走的时候,主人乐呵呵的问她:“这位公子,您打算租我这间铺子做什么用?”
秦昭冷着脸看他:“您也觉得自个儿租的贵?”
“害,公子,您打听打听,这条街上的铺子都是我这个价,只是我家铺子太大,所以除了酒楼很少有人来问,但这条街上都已经七八家酒楼了,就算是开酒楼生意也未必能好……”
秦昭摇了摇头:“我不开酒楼,老板。”
“啊?那您做什么?”
秦昭扯了扯嘴角:“卖书。”
“卖……卖书?”
老板直接懵了:“卖……卖书?这……这街上倒了八百家卖书的铺子,公子,我宁愿这钱不赚您了,您还是退了!”
秦昭笑了笑,道了声谢,收好了签订的契约便出了铺子。
老板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的嘟囔:“可真是怪人,这年头卖什么书啊?”
[二更]
到了第二天,秦昭专门找人去把她新买的铺子装修了一下,之前这个铺子的租户兴许就是做酒楼的,留下的一堆桌椅老板没扔,秦昭觉得也没什么用,便让老板全都拿走了。
她告诉来做工的工人,整个铺子最前面要打一个大台子,下面按照她画的图纸打造那种排椅,人挨着人坐的那种。
至于一排排椅子的后面,要做一个隔断,隔断留一个小门,隔断后靠近门的位置要摆一张椅子,椅子后面打宽书架,能摆上万本书那种大架子。
领头的工人听的目瞪口呆,他听完了秦昭的要求,懵道:“公子,您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做茶馆么?”
秦昭笑道:“不是茶馆,是……大概类似于相声专场……”
“啥?”工人仍是不解:“可是这这这……”
秦昭连忙说:“您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之前的图纸我也画给您了,哪里不懂的就问我,您要是做得合我心意,肯定给您加钱。”
工人原本还在纠结,一听给加钱连忙笑道:“得嘞!”
秦昭交代好了,便要打道回府,她一路背着手向前走,走到半路被人给拦了下来。
那人一上来就抓了她的胳膊,挑了眉对她道:“你就是秦昭?”
秦昭打量了她一眼,对面是个女人,她身上穿着一身盔甲,金盔银甲在日光下格外耀眼,眉眼细长,英气逼人。
“你是?”秦昭看了看她。
女人自报家门:“我叫许思,是许静婉的二姐。”
秦昭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将军府的许二小姐,您找我是……?”
许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问道:“听许静婉说,你要撮合他和三公主?”
秦昭一怔,顿时有些头疼:“啊?没有这回事啊,我什么时候要撮合他和……”
“没有这回事?”许思打量了她一会儿,又道:“如果你真的能让三公主和他成了,我倒是应该谢谢你。”
秦昭听不明白了:“您在说什么?”
许思摇了摇头:“抱歉小祁王爷,方才是我失礼了。”
秦昭:“……”
啊这……
秦昭似乎忽然有点明白了,如果许思真的和三公主两情相悦,现在又是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不成是忍痛割爱?
其实秦昭并不想掺和人家感情上的事儿,无论许思也好,许静婉也好,谁喜欢三公主都不关她的事儿,但许思来找她算怎么回事儿?
就算许思要忍痛割爱,难不成让她来当这个中间人?
这女的……
想什么呢?
“不好意思,许二小姐。”秦昭笑了笑:“这是你们之间事,我一个外人,插不上手。”
许思一怔:“什么?”
秦昭笑道:“许二小姐,我提醒您一句啊,您想让三公主和许静婉在一块儿,这事儿您问过三公主的意思么?”
许思警惕的看向她:“你知道些什么?”
秦昭耸了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思看了她一会儿,终究行了个礼,二话不说的走了。
秦昭摇了摇头,她反正不做这种事儿,无论这场三角恋里究竟有什么内情,反正都不关她的事儿。
垂眸沉思间,忽然听到身后一声轻笑,紧接着便是一句:“小祁王爷竟然还和许家二小姐有牵扯呢,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秦昭一怔,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骤然一转身,果然就看到顾君然正站在她身后,甚是悠闲的看着她,脸上是那般熟悉的似笑非笑。
这顾君然怎么无处不在?元启帝竟然任由她随意出宫?还如此的明目张胆?
秦昭顿了顿,行了个礼,笑着看过去:“夫人方才什么都没听到,就说我和她有牵扯,这过分了?”
顾君然怔了下,笑道:“我还以为你喜欢她,就想着给你做主婚事呢,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
秦昭:“……”
母亲?
做主婚事?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已经开始摆上当娘的谱儿了?
秦昭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觉得……母亲的事儿能不能再缓缓?”
顾君然挑眉:“怎么?”
“不是啊,你动不动就拿母亲什么的来说我,我我我……”秦昭苦着一张脸:“我这别扭啊!”
顾君然轻声一笑:“那便太好了。”
秦昭一愣:“什……什么?”
顾君然甚是愉悦的道:“我不别扭。”
秦昭都快被她给逼疯了,这个女人有毛病?她怎么就那么乐意给人当娘啊?
她想了想,又吸了口冷气儿,才说:“关于母亲不母亲的事儿……我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
顾君然点了点头,问她:“如何从长计议?”
秦昭认真的问她:“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顾君然失笑:“当然知道。”
“知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秦昭狐疑的看向她:“那你说,我是什么人?”
顾君然走近了她一些,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如果你说你不是秦昭……”
秦昭顿时一惊,她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是顾君然的唇瓣不小心擦到了她的耳垂,还是因为被顾君然的话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惊讶的歪过头,向那近在咫尺的女人看过去,她只是勾唇一笑,继续压低了声音道:“即便是这样,本宫也不在意。”
秦昭顿时觉得全身都开始冷了。
而顾君然说完了话,已经直起了身来。
她不解的看向顾君然:“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顾君然挑了下眉:“就像你说的,我膝下无子,需要一个皇子,就算这个皇子……”
顾君然后半段的话没再说下去,秦昭想着,顾君然应该要说的是,就算这个皇子并不是元启帝的亲生儿子。
秦昭呼出一口气来,忽然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他,那你把他找回来,认他当儿子。”
顾君然闻言笑了:“可我并不想要他,我只想要你。”
秦昭:“……”
啊,这话说的,也太让人想入非非了些。
秦昭看了看她,又问:“那您知道,真正的秦……秦昭去了哪里么?”
顾君然轻声道:“死了。”
“死了?”秦昭顿时心如死灰:“怎么死的?为什么死了?啊?”
顾君然随口说道:“死了。”
秦昭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死了?”
顾君然道:“嗯。”
怎么死的?被顾君然杀的?
是顾君然杀的他吗?
为了什么?更好的控制她这个替身皇子?
秦昭越想越心悸。
顾君然笑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小祁王爷害怕了?”
秦昭摇了摇头:“不是。”
是她快怕死了好么!
顾君然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摸一条小狗那样,然后微笑:“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
秦昭连忙打了个哆嗦,后退了一步,从她手心里退开,然后警惕的看着她:“您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顾君然顿了顿,眯起眼来:“你以为呢?你以为我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秦昭皱着眉头:“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而且我并不想当你的儿子,你比我就大两岁……”
顾君然轻笑一声:“你有选择的余地么?”
秦昭顿时泄了气。
是啊,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毫无选择的余地。
她如今身份在顾君然这里被扒了个彻底,顾君然知道她是个冒牌货,若是顾君然把她的身份抖落出来,那她肯定会被元启帝直接杀了的。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你能保证不杀我么?”
顾君然默了会儿,笑道:“那要看你这个儿子,会不会孝顺我这个母亲了。”
秦昭:“……”
她低下头想了想,又不解的抬起头来问她:“您就那么喜欢听人喊你娘呢?”
顾君然哑然失笑,看向她说道:“是啊,我很喜欢听人喊,你先喊一声,给我听听。”
秦昭:“……”
秦昭沉默了大半天,等她再抬头的时候,就见顾君然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看她,似乎是在等她那一声母亲。
顾君然这个女人,她是不是有毛病啊!
啊?
就是有毛病啊!
喜欢听人喊她母亲?
秦昭吭吭哧哧,她心里在进行强烈的挣扎,不叫,人家有自个儿的把柄。
可是这叫……
她怎么能开的了这个口呢?
“母……母……”她憋了半天,终究没喊得出来。
见顾君然还在等着,她连忙讨好的说:“那个,这事儿不是还没定下来么,等定下来了,我再喊,您看成不成?”
没成想顾君然竟然轻易就放过了她,笑着点头:“好。”
秦昭顿时松了一口气。
顾君然又说:“记得你欠我一声。”
秦昭:“……”
也许顾君然,真的是个疯子。
……
回了祁王府,秦昭把在后花园浇花的赵蛰喊了来,开门见山的问他愿不愿意当老板。
赵蛰一脸的惊讶,秦昭就把铺子的事儿和他一说,又说自己快要进宫去了,那铺子就交给他来打理,给一个月十两银子,赵蛰想了会儿也便答应了。
等赵蛰临走的时候,秦昭又喊住他:“赵蛰。”
赵蛰转过身行了礼:“小王爷,您还有何吩咐?”
秦昭想了想,说道:“铺子里只有你一个人怕是不够,你再找几个人帮你,工钱你看着给,回头找我拿银子。”
赵蛰点了点头,又行了个礼,走了。
接下来的两天,秦昭就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开始着手写她要写的了。
这年头写书也是个力气活,毕竟古代民风不是太开放,也不知道她写的那套放到古代能不能有受众。
关于那个店铺,她原本是想把书直接写好了,拿去卖书的地儿出售的,但若是放到人家那里卖,终究要跟人家分成,眼见着自己的辛劳成果全被外人占了,她还是觉得心疼,思来想去干脆自己开个书店好了,除了租金贵一些,但终究一旦她的书卖出去,也能赚不少的银子。
其实银子不银子的还在其次,主要是顾君然喜欢看话本,她想着,既然顾君然喜欢看话本,那就干脆投其所好好了。
虽然喊顾君然当母亲也算是投其所好,毕竟顾君然就喜欢听人喊她母亲,但那俩字儿她怎么都喊不出来,以后恐怕也喊不出来。
一本书,最重要的就是应该要起一个好的名字,关键是题材,内容不内容的不是很重要,主要是内容题材,一看书名就想买。
所以她想了半天,还是起了个稍微含蓄一点的名字:《我和我后母那些不得不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