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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魏雨的记忆,顾烟萝找到了魏殊途“假死”被人送往逃亡帝国监狱关押的真相,其中的复杂性和黑暗程度,令人咋舌。
她没指望从蒋霆尧嘴里听到多少蒋霆风“不打自招”的违纪行为。
却不想,蒋霆尧告诉她的,正是魏殊途当年被指认为凶手的“真相”。
“我二哥向家人坦白,当年魏氏灭门案,因为特殊性,他亲自监督查办,在最后的结案书,以及所有证据呈交到他手中时,他发现了严重的案情漏洞。”
蒋霆尧欲言又止,瞥了眼一言不发的顾烟萝。
“案情漏洞是不是,有关于凶手是左利手,而魏殊途其实是右手,还有精神鉴定报告不一致,有专家认为魏殊途根本没有精神疾病,而有专家被买通,认为魏殊途有严重的精神分裂?还有结案报告的草率不严谨,都是问题?导致案件存疑。”
顾烟萝眼尖,觉察到窗外有媒体在用无人机拍摄他们的方向,忙侧过身,藏于窗户一侧的阴暗处。
蒋霆尧应了声,招来不远处楼梯口的监视守卫,派人出去清理无人机,随后又道:
“二哥自己也发现,案件存疑,凶手恐怕另有其人,而不是魏殊途,再者当时帝国特调厅内部混乱,明争暗斗,他想过重新下令彻查,可魏云……不,是魏雨,魏雨屡次三番在家大哭大闹,甚至自杀,要求判魏殊途死刑。”
“魏氏灭门案36条人命,帝国律法漏洞,因魏殊途精神分裂,他大几率不会被判死刑,当时魏雨几乎日日哭闹,甚至要自杀,我二哥无奈之下,只想尽快了事,就想了个下下策。”
“他不知从哪听到了帝国编号为436所的精神病院,其实是身处逃亡帝国深处的一间无国界监狱,又得知,其实四大帝国一直都在暗中往那间监狱输送极度危险的战犯、罪犯和特工,于是就买通人,制造魏殊途假死,将他秘密送去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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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你们做梦都想不到,魏殊途会被我从那鬼地方救出来。”顾烟萝冷冷嗤笑一声,“我还偏偏不信邪,把案子翻出来重查,闹得满城风雨,天道好轮回,风水轮流转,妙哉。”
蒋霆尧蹙眉纠正:“是二哥,不是我们。”
“放心,我向来对事不对人。”说罢,顾烟萝看了眼精致腕表,“时间不早,我来的目的,也都已达到,今天麻烦蒋将军了,我先走一步。”
转眼时间已是下午四时。
顾烟萝寻思着也不能让秦无妄独自在医院呆太久,打算即刻赶回。
“那我派车送你。”
蒋霆尧负手而站,侧过身,微低眸,凝着隐于暗角处神秘而妖娆的顾烟萝,提议。
顾烟萝冷拒,走出阴暗角落,迈着清脆优雅的步伐,握着手机,头也不回,和蒋霆尧挥了挥手,“不必,外面都是记者,难免捕风捉影乱写一通,我自己想办法。”
黑色缎面的裙摆随着顾烟萝曼妙的步态,飘逸出不规则的波浪状。
走廊吹过的阴冷微风,拂起顾烟萝蓬松的长卷发。
蒋霆尧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不曾回神。
那种浓重的遗憾怅然感,又一次油然而生。
直到蒋霆尧的军官副手提醒,“将军,人已走。”
蒋霆尧如梦初醒,眸光毫无波澜,声音低冷了几分,“处理的如何。”
军官:“将军,还在处理,她十分不配合,且腹中还有胎儿,没人敢动。”
“无妨,陪她耗着,我不是二哥,不会由着她闹。”
医院,秦无妄的病房中。
窗外天边余晖印染,漫天晚霞红光耀眼。
秦无妄自昏睡中醒来时,顾烟萝还未归来。
窗外投洒进入的潋滟红光,映亮了他迷人幽邃,浸染病色的瞳仁,苍白无一丝血色的俊容恍若被蒙上一层金光,脆弱的不堪一击,也俊美的饶似中世纪顶级的艺术品。
他鼻间戴着吸氧管,手背插着留置针。
秦无妄一醒来,便觉浑身泛着刺痛感,身上每一寸肌肤的末梢神经,像被针扎般,持续性疼痛,虽不剧烈,却也很不好受,尝试深呼吸来缓解疼痛,头却胀痛欲炸。
服用惯了烟烟给他制作的特效药,才倏忽一次,就成这样。
秦无妄心底自嘲,他知道自己病重了,可是和顾烟萝在一起,甚至忘了,自己是个已经快死的人……
秦无妄下意识就去寻找顾烟萝的身影。
却未见她,只听到了床尾不远处,他造的阿尔法和一个声音很像魏殊途的人,正在进行学术“交谈”。
“劳伦斯博士的记忆,已被我储存读取,我可以替主人手术,胶质瘤的清除术步骤就是,将……”
“说的简单。”魏殊途言辞流露不屑,“他位置很深,也很危险,胶质瘤附着在重要的神经中枢区域,如何清除,清除多少才能不伤及大脑功能区域,就算清除,能否清除干净,也是难题,这些都必须凭借经验和技术来判断,太过自信,你会害死他。”
机械管家阿尔法一直都在分析解读魏殊途的话。
可情绪感情系统开着,它一觉得说不过魏殊途,抱起魏殊途扔在一旁的一条假肢腿,“不给你戴,你自己跳着走。”
魏殊途顿觉这机器人不可理喻,左臂甩袖,“幼稚!”
秦无妄醒来第一件事,必然是找顾烟萝。
他忍着浑身痛感,咬牙撑着坐起身,却无奈无法独自支撑坐太久,又倒了回去,虚弱的重咳几声,侧卧在那,眼底难掩痛色。
“主人醒了。”
阿尔法抱着魏殊途的右腿假肢,“吨吨吨”的来到秦无妄病床边,伸出一根机械手指,按下了呼叫铃。
魏殊途坐在沙发,左腿和右臂都戴着假肢,唯独右腿空空荡荡,他见秦无妄醒了,忙要起身上前查看,毕竟顾烟萝临走前嘱咐过,要盯着他吃药。
他见那台“神经病”机器人,迟迟不把假肢还他。
只得咬牙抓过搁置在一旁的腋下拐杖,费力站起身,以拐杖支撑,来到了秦无妄的身边。
他见秦无妄面色苍白流露痛苦,唇瓣淡紫无血色,温润淡淡道:“以后可不能再过度劳累了,这病本就是这样,到了晚期,浑身泛痛,有时止痛药都不管用,还会越来越虚弱……”
“来,把药吃了。”
魏殊途在床边坐下,拿过秦无妄的药盒。
药盒,是顾烟萝买的。
秦无妄无力的抓过药盒,捂在心口处,长睫轻颤,语调低弱:“要烟烟……”
“那你打给她,她出去办事了。”
魏殊途递过秦无妄的手机,耐心中不乏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