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是偏于清亮的类型,一听就知道是个年轻人,这时故意把话说得缱绻,意思再明显不过,也就是他相貌温文,举止也不逾矩,这才不显得油腻。
陈盼一心在想如果让遗嘱的价值最大化,压根没注意到他的故作温柔,一本正经道:“我明白了,下次注意,不过这都不重要,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你怎么知道遗嘱的事的吧。”
她昨晚睡得还算喰足,此时一张脸白里透红,颜色看起来比花束里的花朵还要鲜艳,偏偏神情还淡定的不得了,配上随手扎在脑后的丸子头,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甚至让人想捏一把。
江承平渐渐就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了,开始一门心思的胡思乱想,而江帜舟眼见情况不对劲,清了清嗓子道:“遗嘱确实在我这里,但它的作用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大。”
话题被无情的扭回到正事上。
江承平不失遗憾的收回目光,一改方才的恍惚神情道:“江总经理,你先前该不会是因为遗嘱的作用不大,所以才会放着它不用吧。”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江帜舟权当遗嘱不存在的真实原因其实是不想跟江家扯上关系,只是从如今的结果来看却是事与愿违,他越是对江家的事避之不及,就越有人要他跟江家掰扯不清。
“这不关你的事,只要你能把字条还原,我自然会把遗嘱公开,但旁人相信与否,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江帜舟权衡过利弊,打算搏一把试试看。
江承平为表诚意,摸出手机打开相册,原来他在捡到字条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拍照留证。
照片里的字条跟江帜舟拿到手的那张一模一样,只是字迹的颜色在光线的照射下略显浅淡,看起来就跟被洗去了一层似的。
陈盼登时想起在电影里看到过的手法:“该不会是有人用什么药水把字给抹掉了吧?”
“应该不是,我看这纸的质地很薄,如果沾过水的话一定会发黄发脆。”江帜舟伸出手去轻轻一模,在察觉到极其不易被发现的一点突起后,将纸条拿起来对着阳光晃了晃,只见一点比划的痕迹就此显然出来。
很明显,这张纸上原本是有字的,然而不知是被动了手脚还是发生了无法言明的意外,这字竟是就此消失了。
江承平一说起这事就觉得奇妙:“我拍完照之后就把字条收起来了,当时纸上千真万确是有字的,但等后来拿出来的时候,上面的字就不见了,我还记得自己是在路灯底下看的,差点以为是眼睛出问题了。”
他跟踪秦霜的车来到江氏附近的茶楼所在的街道上,为免被发现,特意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停车,又因为等的百无聊赖,所以便想起要再看一看字条,结果当场被惊得困意全无。
他手中的纸条变成了一张白纸,仿佛是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被人掉了包。
秦霜近日总觉得不顺,直到整治陈盼的同时又替自己拉了个聪明的盟友,这才深感惬意的又在自家享受起来,她特意吩咐了家里的佣人,无论谁上门拜访,都说她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佣人们都是有眼力见的,不仅答应得快,等到执行的时候更是严格遵守她的话,就连常来的程律师也挡在了门外。
程律师一脸无奈:“秦女士连我也不见么?我有很重要的工作要跟他汇报。”
他不仅是秦霜的心腹下属,还是江氏法务部的员工,来向拥有股份的公司高层汇报工作是合情合理的,现在被挡在门外,也是理所当然的该有脾气。
佣人小心翼翼的解释:“夫人说了,她身体不舒服,您有事还是打电话给她吧。”
“那好吧。”程律师若是遇上太重要的事,还真不太敢打电话说,一来是怕被窃听,二来是怕被录音,偏偏今天这事还真挺重要。
薛小雪歇斯底里了这么久,总算是渐渐的恢复状态了,连带着思路也比出车祸前更清晰起来,她把自己能找到的网名为“亭台”的人的信息告诉了程律师,让他帮自己查清楚背后的事。
程律师差点当场笑出声了,因为“亭台”压根就是他找的人,本人是个拿钱办事的混子,现在正在国外逍遥,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再把对方找出来帮着演戏。
可薛小雪却是给他提供了新思路,她神秘兮兮道:“我怀疑亭台是陈盼找来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