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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湄头发散乱,神情慌乱,脸色苍白。
她颤巍巍地抬起头,眼眶里有一滴泪悬而未落。
四目相对,穆震眸中凌厉的杀气顿时一收,手上的力道立刻松了些。
这时,门外候着的兵将看到这间厢房里居然还躲着人,忙提着剑跨进门,扬声道:“侯爷,都是末将办事不力,请将此女交于末将,末将一定审问个清楚明白。”
审问?
望着面前惊惧颤抖的沈湄,一股莫名的火气从穆震的心底升起。
他眉头紧皱,猛地转过头,厉声一喝,“退下!”
兵将们被喝得一抖,邓霄看着穆震的表情顿时头皮一麻,忙将屋内的兵将拽了出来,使劲地挥挥手。
“你们赶紧将逃脱的嫌犯捉来,这里的事就不必你们费心了。”
门外的兵将们互相瞅了瞅,都是一头雾水。
刚刚话的兵将拱拱手还想出声,就被邓霄一把给按了回去。
看着他们还在那磨蹭,邓霄急声道:“还不快去?!”
终于将门外的兵将们都轰走了,邓霄好不容易地松了口气。
探头瞥了眼屋内还在沉默的两个人,他缩了缩脖子想把厢房的门关上,结果却发现刚刚兵将们踹得太大力,门早已折断在地。
邓霄:“。。。。。”
无奈之下,邓霄便低着头不发一言地等在门边,努力地装自己不存在。
感觉到穆震手上的力道一松,沈湄忙将他手中攥着的手腕抽了出来。
手腕上一阵接着一阵的刺痛,她却顾不上看。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们的再一次碰面居然是在此种情况之下。
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幕依旧让她浑身颤抖,一时间她不知该些什么。
吼了那一声,不一会屋外便只留下邓霄一人。
可屋里却陷入一阵尴尬的寂静,穆震自己想来也觉得十分荒唐。
。
他捉拿嫌犯,结果却“捉到”报信的沈湄。
穆震有些尴尬,等到沈湄将手腕从他的手中抽出,他便回过神来。
他将右手背在身后,指尖不自禁地捻了捻,似乎还能感受到女子肌肤柔嫩的触感。
“沈娘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湄抚了抚胸口,平复了一下呼吸。
“这是我今日预定的厢房,听闻寺中不安宁,我们便躲在这里。”
其实若照往常,穆震不用问自己也能猜到。
可今日这一碰面,往日里的计谋心思似乎都停住了。
穆震轻咳了两声,对着沈湄拱拱手。
“今日事出紧急,冒犯了沈娘子,还请沈娘子海涵。
再者,今日之事多谢沈娘子送信。
往后沈娘子若有为难之事,大可送信到定安侯府,穆某必定全力相帮。”
沈湄拭了拭眼角,目光微抬望了他一眼。
穆某。
看来,他承认了自己就是定安侯。
沈湄垂下眼眸,屈膝还礼,声音低哑。
“侯爷客气,今日消息不过是侥幸所得,当不得侯爷记挂。
既然今日已事毕,那我便先告辞了。”
穆震目光凝视着沈湄,从她散乱的发髻到弄脏的裙摆,沈湄白着脸站在乱糟糟的厢房里,让他往日冷硬十分的心肠不自觉地柔软了些。
“邓霄!”
邓霄被叫得一愣,忙应了一声。
“你去找辆马车,亲自将沈娘子安然无恙地送回去。”
穆震沉声开口,邓霄立刻地应了是,转身便要走。
沈湄心里一突,忙扬声唤道。
“等一下。”
她迎着穆震漆黑威压的目光,轻声开口。
“寺门外我们的马车候在那里,赶车的是李叔的大儿子,劳烦邓公子帮着我唤他进来即可。你们公事繁忙,我等自己回去便可,
,侯爷放心。”
穆震定定地看了沈湄一眼,并没有答应与否,只是转头看着邓霄道:“你去吧。”
邓霄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屋里顿时又陷入一阵安静,沈湄望着还在站在那不动的穆震,心里有些别扭。
他不是还要捉拿嫌犯吗?
话既已开,他还杵在这做什么?
沈湄总感觉穆震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凝视在她的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不由得侧过身去,结果一下子便看见连翘刚刚被吓得晕倒在地。
沈湄心里一慌,忙快步过去蹲下身,一边使劲地拍了拍连翘的脸颊,一边急声唤道。
“连翘,连翘,你快醒醒。”
唤了好一会,连翘还没醒。
沈湄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一声低喝。
“让开!”
沈湄下意识地让了让,穆震便将茶壶中的水瞬间都浇在了连翘的脸上。
顾不上被溅上的水滴,沈湄凝神一直看着连翘。
下一秒,连翘轻咳了几声,渐渐地便醒转了过来。
沈湄顿时松了一口气,帮着她轻拍胸口,一叠声地问道,“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连翘睫毛都是水滴,迷糊糊地醒转过来,等看清沈湄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那一声震耳欲聋。
“娘子!”
连翘哭着投进了沈湄的怀抱,低声地哭了起来。
沈湄眼眶微酸,将连翘揽在胸前,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轻声软语地开口。
“不哭不哭,已经没事了。
你听,四周都安静了,歹人都被捉住了。
摸摸毛,拎拎耳,别怕别怕。”
沈湄毫无一丝不耐烦地柔声轻哄,一遍又一遍,直到她怀中的连翘哭声渐歇。
穆震站在沈湄的身后,默不出声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沈湄待连翘这般温柔耐心,
他目光暗沉地扫了连翘一眼,忍不住在心底冷哼一声。
这般胆惊慌的丫鬟留在身边简直毫无用处。
连翘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沈湄扶着她站起身,一回头猛然看见穆震神色沉沉地站在她们身后,顿时让沈湄心中一惊。
她抿抿嘴角,轻声道。
“侯爷,捉拿嫌犯要紧,左右这里已经无事了,您快去忙吧。”
话音刚落,沈湄便见穆震似乎眸光一暗,看向她的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
“沈娘子好胆识,看来若是一会嫌犯折回这里,沈娘子带着丫鬟也能全身而退了?!”
话语轻轻,却带着显露无疑的嘲讽,顿时噎得沈湄不出话来。
屋里霎时一静,连翘瞥见穆震带着怒色的面容,不自觉地浑身一抖。
感觉连翘往自己身后躲了躲,沈湄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谢。
“多谢侯爷护着我等周全。”
穆震冷冷地嗤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她们看向了窗外。
就在沈湄和连翘两个如坐针毡的时候,邓霄带着李家大儿子到了。
穆震他们留宿庄上的时候一直都是李家大儿子帮着李庄头照顾,看到邓霄一脸恭敬地上前回禀,他压下心中震惊,忙上前担心地问道:“娘子,您怎么样?”
沈湄摇摇头,勉强地笑了笑,“我无事,咱们快回去吧。”
“侯爷,我便先告辞了。”
沈湄屈膝行礼,罢不待穆震的反应,便示意连翘和李家大儿子跟着出来。
邓霄一怔,抬头瞥了眼穆震沉如墨的神色,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地给沈湄竖起了大拇指,这位沈娘子胆量真是大呀!
眼看着沈湄他们三人已经走出了厢房,穆震转头看见邓霄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顿时心里一阵急怒。
“还不快去?!”
邓霄被吼得一抖,偷偷地撇了下嘴,应了声是便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沈湄和连翘两人
人浑身狼狈地回了庄子,吓了李庄头他们一大跳。
等看清跟车来的邓霄,李庄头已经顾不得惊讶了,一边吩咐自己的婆娘将沈湄扶了屋里,一边客气地招呼着邓霄进屋喝茶,连连道谢。
邓霄忙摆摆手,“当不得李叔的谢,今日的事还要多谢沈娘子才是。我身上有要事就不多待了,改日再来陪李叔喝茶,告辞!”
完,邓霄便飞快地骑上马跑走了。
“娘子,您这是怎么了?身上可有受伤?”
等大夫诊治结束,沈湄换了身衣裳靠坐在侧间罗汉榻上,李叔这才找到空过来问道。
沈湄疲惫地摇摇头,“今日的事我不知现在能不能,不过请李叔放心,我身上不过些许擦伤,不碍事。
让李叔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今日之事与我们毫无相关,李叔不必忧心。”
李庄头闻言,松开皱紧的眉,安抚地笑了笑。
“娘子的身子没事就好,其他的都是节。
今日娘子劳累了,快些歇息吧。
连翘也受了惊吓,这几日恐怕不能服侍娘子。我便做主让素绢和素心进屋服侍,娘子看看可好?”
素绢和素心就是之前紫鸢帮着买的两个会些拳脚的丫鬟。
沈湄笑着微微颔首,“我这里一个人就够了,让素绢先照顾连翘几日吧。”
李叔应了声好,便下去安排了。
素心端着熬好的安神汤进来,轻声道。
“娘子,您趁热喝了吧,大夫您喝了这个后能好好地睡一觉。”
“好。”
沈湄接过碗,皱着眉仰头饮尽。
然后素心便扶着沈湄躺在床榻上,掖了掖她的被角,“您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您。”
沈湄笑着点点头,没一会便觉得眼皮沉沉。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睡梦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眸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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